林斐木去世的这段时间,她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躺下去就像死尸一般,一趟就是一天。整日恍惚,不在状态里。还好,她状态最差的时候,有陈姨陪着。
身为林家的老佣人,在林家几十年,忠臣贴心。林家父母去美国,陈姨没有跟林家父母离开,陪在她身边照顾她,苏云落很感激。
她向来不习惯接受别人太多付出,欠着别人,总归不好!
还是让陈姨离开吧,后半辈子,过她想过的生活。
“苏小姐,我没有离开的想法。”陈姨坐过去,握住她的手。
苏云落有些发愣,垂着眉。“陈姨,林斐木不在了,这栋别墅没有你留念的人了。”
陈姨笑了一下,这孩子很敏感,有时候想的还真多。
陈姨年龄约莫五十,相貌温和,浓眉大眼,能看的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五十岁的年级,并不显老,额头几道周围,眼角几条细细碎碎的鱼尾纹,皮肤倒也干净,没有松弛的迹象。
“少人不在了,苏小姐在,你永远是这个别墅的女主人。”
“只要你不卖掉别墅,我永远住在这里,伺候你。”
“少爷过逝,我知道您很难过,我不在,这么大的别墅就只有苏小姐一个人。”
“苏小姐,您若不嫌弃,就让我住着吧,你下班回来,家里有口热汤热饭。”
“以后,苏小姐另嫁他人,有丈夫陪着,我离开也安心一些。”
陈姨一番话,苏云落鼻子发酸,眼睛参出泪水。“陈姨,谢谢你。”
“傻孩子,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吧。”
“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有中意的男人,就嫁给他吧。”
苏云落使劲摇头,头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以后不嫁人,我心理只有他一个人。”她很后悔,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好好珍惜。
“傻孩子……”陈用脑袋蹭了一下她的脑袋,苏云落很顺势的将头靠在她肩上。
陈姨留下来也好,往后的日子,她不至于太独孤,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许久,陈姨给她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苏云落听后,大吃一惊。
陈姨在三十岁,丈夫意外去世,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嗷嗷待哺的儿子,她一下子慌神,干了很多工作,只为养活自己和儿子。
无意间,陈姨认识林然,当时的林然,已经很成功,林家的企业做的很大。
林然将陈姨带回自己的别墅,给她的工资待遇高,陈姨就一直留在林家,做林家的佣人。
“老爷,夫人对我们母子很好。”
“经常询问我们的生活,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苏云落握住她的手,心理生硬的发疼,失去挚爱的痛,她现在体会到了。将心比心,那时候,陈姨的日子也很难熬吧!
“陈姨,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经历。”
“唉!都过去了,刚开始每天思念他。”
“这么多年过来了,也慢慢不想他了。”陈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苏云落心疼的一把抱住她,此时此刻,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想,日月如梭,时光流逝,许多年以后,林斐木在她心理会不会慢慢淡化?痛久已成习惯,习惯了,也就慢慢的没那么痛。
或许,许多年以后,提及林斐木,她会一笑置之。
然后,回忆起,他们当初的点滴。
苏云落将别墅里的全部管家佣人都打发走,给他们结算了工资,额外给他们一笔资金,让他们离开别墅。
林斐木的卧房保持原样,苏云落每天进去打扫一遍卫生,坐在林斐木的床上发呆。
仿佛他睡过的枕头,还留着他的气息,苏云落躺下去,将头埋在他枕头里,闭上眼闻着枕边的气息。
一想到,他的遗体被林家父母带去国外,不知安葬在何处,她的心就空落落的。
苏云落洗出来一张林斐木的照片,买了相框裱起来,将相框摆在客厅的柜台上,早晚上一炷香。
她会在他的遗像面前站在很久,目不转晴的凝视那种好看近乎完美的脸。
林斐木你生的这样好看,每次看你照片,都有种看不够的感觉。
以前,你在我身边,时时在我面前晃,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好好看看你。
也许,我们只有失去,才会猛然醒悟,拥有的时候,多么不珍惜!
“苏小姐,我炖了鸽子汤,我们来喝。”陈姨将冒着热气的鸽子汤端上桌,苏云落双手并拢,目光望向林斐木的遗像。
陈姨摇摇头,看到苏云落这般伤心欲绝,就像看到当年失去丈夫的自己。
时间一晃这么多年,儿子已长大成人,也有了自己的婚姻生活。
当初的痛苦,也淡化,这孩子早晚会走出来,日子总要过下去。
苏云落坐在饭桌上,陈姨给她趁了一碗鸽子汤,也给自己趁了一碗。
她们生活要求简单,清晨:陈姨去菜市场些蔬菜,再买点肉,回来做一顿两个人吃的简单的午餐。
几个小菜,两碗米饭。
佣人都被打发走,苏云落会帮着陈姨一起做饭,打扫别墅。
别墅的卧房很多,打扫起来费劲,苏云落不觉得麻烦,擦拭灰尘,拖地她动作。
“苏小姐,这些我来做吧。”
她堂堂苏家大小姐,住在林斐木的别墅,被他宠溺有佳,陈姨心目中,苏云落是别墅的女主人。少爷真的很宠他,她是少爷唯一,宠幸带回家的女人。
“陈姨,家里就我们两个,家务活我们一人一半。”
“陈姨,我们是平等的,没有高低,我很爱做这些,在家里经常做。”
陈姨没有再坚持,家务活他们各自分担、
苏云落每天都要把林斐木房间的花瓶、玩偶摆设擦拭一遍。
将窗户打开通风,院子里的花香,顺势飘进屋子,她时常站在窗前发呆。
“苏小姐,有人找你。”发愣时,陈姨走到门口叫她。
她回过神,好看的眉皱了一下。“谁?”
“不确定,一个男人,上次来过我们别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