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像那丑女那么傻呢!”钟欣怡冷笑道,“明知道自己丑的一塌糊涂,居然会傻到要做王后,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世人皆知她只不过是大王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只有她才傻到要嫁人,要做王后!还不如做个大将军,那样的话有功便赏,倒不至于像她那样,兔死狗烹!她可真辱没了道机子的名声!”
听了那白衣女子的话,田云青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一直以来,他觉得钟欣怡对自己的付出是理所应当,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欠自己的,而是自己一直欠她的。一个王后的虚名,在这如仙子般的女子眼中如过眼云烟,那么在钟欣怡眼中,又何尝值一文呢?
“如果我见到了她,定然劝她走的远远的!”钟欣怡冷笑道,“如果大王只不过是需要一个人才的做王后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我。我的才华,保证比那丑女强百倍!最重要的是,我的容貌,自认为不输给世上任何女子!”
她的心在滴血,一滴滴,落在那千疮百孔的心底,汇流成河。
一直以来,在田辟骏面前,她都是温顺的,温顺的如同一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猫咪,和在沙场上威风凛凛的她判若两人。如今的她,高高地昂起了头,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刺痛他的心。其实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刺痛的,并不仅仅是田云青的心,还有自己。
“别心软,别!”钟欣怡心中流着泪,暗暗地想,“只有慧剑斩情丝,才能彻底摆脱这无尽的苦楚。”
田云青听了,目光里流露出一缕失望的神色。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竹林中那一抹洁白的月光。
“我果然不如那丑女!”钟欣怡冷笑道,“我去也!”
她不想再此多逗留片刻,纵身一跃,化成一道洁白的影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田云青静静地站在竹林前,看着那如绿蝴蝶般的竹叶,只觉得心中张然若失。
琉璃般的月光,清澈如水,轻轻地洒在竹林中。微风吹过,摇碎了一地月光。破碎的月光,犹如片片飞花,在竹林中闪烁着。
“大王!”张威追了过来,紧张地说,“没事吧?”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田云青的身手是如此好,可是刚才张威快速追来,却被甩的极远。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个看似风流倜傥的大王,原来并非凡夫俗子。
“怪不得欣怡对他那么痴情!”张威心中暗暗地想,“原来他果真不是个俗人!以前,我可真小瞧了他!”
冰冷的月光,轻轻地洒在田云青的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刚才那个女子,你觉得像王后吗?”田辟艘冷冷地问,目光里流露出一缕温柔的光芒。
“王后?”张威听了,心中不由的一颤,“看身形有些相像,不过肯定不是。从微臣认识王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戴着黄金面具,从不肯轻易摘下的。”
他心中觉得,这田云青一定是疯了。刚才那白衣女子,如九天玄女般轻盈圣洁,不染半点尘埃,虽然用白纱蒙住了脸庞,可是却依然无法掩饰住她那如水的眸子,那高贵之美。而钟欣怡,只不过是个举国闻名的丑女罢了,她又怎么可能和刚才那女子相比呢?虽然她们的身形,有些相似之处。
听了这话,田云青心中有些失落地想:“是啊,她又怎么可能是欣怡呢?欣怡是不可能对朕如此冷漠的,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中,钟欣怡已经占据了他的心。他的生活里,已经习惯有了这样一个丑女。虽然她不声不响,可是在关键时刻,必定会挺身而出,挡在他的前面,替他迎接一切困难。如今,她消失了,如清晨最晶莹的一颗露珠,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难道,他想欣怡了?”张威有些怀疑地想,“不可能的。以前,他又是如何待她的啊!欣怡离开之后,他广纳后宫,何曾有过半点情意呢?”
田云青并没有说话,只是黯然转过身去,缓缓离开。
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心里有多么伤感,他弄丢了他的爱人,弄丢了那个世上最爱他“女人。
夏春花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
“胎儿脉搏强劲有力,是小王子的可能性比较大!”大医一脸谄媚地笑着,对田云青和夏贵妃说。
“真的?”夏春花听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等待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了。自从夏太师坏事以后,她做梦都想生个王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自从她怀孕后,在夏夫人的斡旋之下,夏家党羽,渐渐有抬头之势。如果拥立新王登基的话,那么那些党羽得到的,就远远不止现在的了。更何况自从夏太师之事后,田云青就在削弱他们的权力,即使没有削弱的几位权臣,他们的心里也忐忑不安,生怕田云青记仇。
“奴才在大医院也好多年了,觉得有七成把握,是个小王子!”那大医看着笑靥如花的夏春花,谄媚地笑着,等着邀功请赏。
夏春花兴奋地抚摸着隆起的小腹,高兴地说:“如果真是位小王子,那么本宫一定重重赏你!”
她实在是大高兴了,想不到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如果让王美人那群狐媚子抢先怀孕了,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夏夫人那张慈爱的脸上,却隐隐露出一缕愁容。只见她双眉微蹙,如美人抱病,美的令人心碎。
田云青听了,微笑着说:“看赏!”
他看上去非常开心,可是那深邃的眸子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缕光芒,让人轻易觉察不到,似乎有些心痛,又有些无奈。
“谢大王!”那太医连忙磕了个头,朗声道。
田云青安抚了夏春花一番,便离去了。
“娘,你怎么看样子不高兴呢?”夏春花对双目微蹙的夏夫人说,“等我生下了王子,我们夏家可就有出头之日了!”
她实在是太开心了,开心的连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都忘记了,仿佛那腹中的孩子,果真是田云青的一样。
“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孩子生下来,长的不像大王,而像那个人怎么办?”夏夫人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那皎洁的月光,淡淡地说。
看着夏春花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心里的担忧就越是重。都说私生子大都长的极像生父,如果那孩子像夏春花也罢了,可是万一像南郭雄怎么办呢?毕竞宫中许多人都认识他的。
夏春花听了,那灿烂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如石人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她才带着几分怨气说:“当初不是你让我把这孩子生下来的吗?怎么到这时候,你却来泼我冷水?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你要我把他打下来不成?”
听了夏夫人的话,夏春花的心里也惶恐不安。这段日子,田云青待她不错,她渐渐将南郭雄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从未考虑过,这个孩子出生后万一不像自己那可怎么办呢?田云青可是见过南郭雄的,对他也有着一定印象。万一到时候东窗事发,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而且会死的极惨!
夏夫人瞟了一眼夏春花,冷笑道:“你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好?我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难道还有什么图的?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替你打算,还替谁打算呢?若不是你现在怀孕了,你觉得大王还会如此待你吗?虽然不及从前,但是也绝非王美人她们可以比的!你想想看,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你拿什么来翻身呢?”
夏春花被这一席话抢白的无话可答。的确,若没这个孩子的话,王美人她们的气焰会更加嚣张的。如果让那些女人抢了先怀孕的话,自己在后宫的地位,那可就岌岌可危了。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她有些心绪不宁,焦躁地说,“如果那孩子果真会像那个人的话,倒不如现在就不要他,免得日后徒生枝节!”
对于腹中这个孩子,她并没有太多感情,那只不过是她争宠的一个工具罢了。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会影响到她的安危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除掉,不留一点情面“那么着急干什么?”夏夫人冷冷地说,有些不屑地看着这个女儿,“做大事的人,要静得下心。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长的不像你?就算真的不要这个孩子的话,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完全可以借此除掉你的绊脚石!”
这个女人从来不肯吃亏,就像不情愿让夏太师的小妾住到自己的府里一样。吃亏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那我就流产,借此除掉王美人那个狐媚子!”夏春花的确成不了大事,她没有夏夫人心思缜密,也没有她沉的住气。
若不是夏夫人在一边劝着她,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惹事生非,她早就一刀剁了那个嚣张的女人了。其实王美人算不上坏,即使她争宠,也从未像夏春花那样双手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