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宫没有怀孕?”王美人不知是计,怒气冲冲地说,“本宫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那芙蓉帐是你陈公公亲自送去的,还说是大王特意为本宫选了顶粉色的,难道本宫冤枉你了不成?”
她实在是气坏了,没想到这素日对自己笑脸相迎的陈公公,居然敢在背后向自己捅刀子。
夏春花听了,不顾夏夫人那暗示的目光,冷笑道:“原来你怀孕了啊!怪不得要害本宫呢,原来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打算的啊!你怀孕了,而宫中之人却并不知情,你说你到底按了什么心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点头,似乎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确定这事是王美人做的。
“这……”王美人气的无话可说。
她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田云青,毕竞当初是他不让自己说出怀孕的事情来的。谁知道,这事居然成了自己害夏春花的证据了,她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将王美人废成庶人,等生下孩子后,逐出宫去!”田云青并没有理会王美人那哀求的目光,目光无比冰冷。
夏春花听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和她夏春花做对的人,又怎么会有好下场!至于那个孩子,她无论如何是不会让王美人生下来的,她绝对不会留一个眼中钉,让自己心里添堵。
“大王,当初这事是您不让臣妾说的啊!”王美人看着田云青那冰冷的目光,心中一阵绝望,连忙磕头痛哭道,“是您说怀孕日子短,提前说的话恐怕流产,所以臣妾才没有说的!而且,贵妃的事情和臣妾并没有半点关系,全是这小顺子信口胡说的!臣妾敢对天发誓,这事绝对不是臣妾做的……”
“娘娘,做了就承认吧!”小顺子在一边劝道,“大王能留你一条性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一听这话,王美人顿时怒火中烧。
她猛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给了小顺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宫?”她破口大骂道,“本宫一向待你不薄,想不到今天你居然帮着别人来害我!你说,夏春花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她一起来害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策划的!你们早就知道本宫怀孕了,生怕这孩子生下来对夏春花那孩子构成威胁,所以你们才故意设计来害本宫!”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直呼夏春花的名讳。夏春花是贵妃,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按照宫规,她必须得受到严惩的。当然,此时的王美人,早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被气昏了,不明白这世上之人为何如此狠毒,为何要如此待自己呢?最让她感到绝望的是田云青的冷漠,难道素日里的恩爱全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居然敢直呼本宫的名讳!”夏春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气的七窍生烟,“来人,掌嘴!”
陈公公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田云青。毕竞王美人现在有孕在身,而且当着田云青的面,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如果田云青不在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赏她两个大耳光。可是现在,如果王美人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田云青听了,并没有说话,似乎默许了。
陈公公这才上前,赏了王美人两个响亮的大耳光。不过,他下手并不重,只不过声音大罢了。
虽然陈公公下手并不重,可是这还是让王美人顿时心灰意冷。她的心,顿时化成一地碎片,再也无法收拾。
“带下去!”田云青冷冷地说,并不再看她一眼。
王美人满面泪痕,绝望地看着田云青,任那几个太监,将她拖了下去。
冷宫的天空,似乎永远是阴霾的。无情的冷雨,下个不停,一滴滴,落在了王美人那颗破碎的心上。
她静静地站在那破旧的窗前,看着窗外那冰冷的细雨,看着那一地落花,目光里全是哀怨。
这间屋子,是昔日钟欣怡住过的。以前,这里刮风漏风,下雨漏雨,不过经过她的修葺,这里已经是冷宫中最好的房子了,至少不再会漏风漏雨。
小顺子死了,据说是悬梁自尽。这次,可是真正的死无对证。直到现在王美人都没有想明白,小顺子为何要陷害她呢?
“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王美人轻轻地抚摸着那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胡乱地想,“别说她已经认定了那事是我做的,就算是明知道不是我做的,她也不可能手下留情的。现在我有孕在身,她不借机除掉我才怪呢!可是,我又如何能逃离这里呢?”
她不是钟欣怡,没有那绝世武功,可以在这冰冷的王宫里自由出入。
这时,破旧的木门徐徐打开了,只见一小大监撑着一柄油纸伞,缓缓走了进来。他将一碗褐色的药放到了桌上,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看着王美人。
“这是什么?”王美人看着那碗药,她敏锐地感觉到,夏春花幵始动手了。
“药。”小大监脸色苍白,目光无比冰冷,却在笑,“这是给美人安胎的药!”
王美人从未见过那小大监,不过直觉告诉她,这小大监肯定是水月宫的。夏春花若不出手的话,那么她就不配当夏太师的女儿!
“放那吧!”王美人心中忐忑不安,不过脸上勉强挤出一缕笑容,“本宫一会儿再喝。”
那小大监冷冷一笑:“奴才必须得亲眼看着美人喝下,才能回去复命。大王交待过,一定要亲眼看着美人喝下才可以。”
王美人听了,淡淡一笑,缓缓走了过来,将那碗药一饮而尽,随手将碗扔到了地上。
那只白瓷碗,顿时碎成几片。
“可以了吗?”她冷笑着,看着那个小太监。
小大监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施了一礼,缓缓离开。
那小大监刚离开,王美人便转过身去,用纤纤玉指抠着喉咙,刚喝下胃里的药,悉数全吐了出来。
“不行,我得马上离幵这里,马上!”王美人心中暗暗地想,“如果再不走的话,我们母子就要命丧于此了!”
桃花开的正艳,蜜蜂在花丛中嗔嗔地飞舞着,连泥土中都有着香甜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冯婆婆一边走着,一边疑惑地看着这片繁花似锦的桃花林。
这里很美,美的恍若人间仙境。大朵大朵的桃花,在枝头怒放着,犹如少女娇艳的脸庞。
蒋英听了,微笑着说:“我查过了,那个夏家的仆人,他当年丢失过一个女儿,和欣怡同庚。夏太师坏了事,按理说他家的仆人都应该被发配边疆的,不过这户仆人在丢失女儿没几年之后,便离开了夏家,据说是那人的妻子染了怪病,夏夫人生怕传染,便开恩将他们全家给放了出去。”
那户人家自从离开夏家后,便在京城附近买了一块地,种上了桃树,以维持生计。
钟欣怡缓缓行走在这片桃花林中,心中不由的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那桃花胎记。
“难道,这户人家果真是我的父母?”她心中胡乱地想,“否则的话,他们怎么会种那么多的桃花呢?莫非,他们一直在思念着我不成?”
桃花林中,有一处小小的茅草屋,极为精致。
蒋英连忙上前,敲了敲门,却并没有人。
“也许他们出去了,并不在家。”蒋英微笑着对钟欣怡说,“你别急,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想必到傍晚时,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钟欣怡依然戴着斗笠,蒋英并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好吧,那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钟欣怡淡淡地说。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缕晚霞,西天一片凄美。美丽的晚霞,染红了天边。可是,那户人家依旧没有回来。
“难道他们搬走了不成?”冯婆婆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屁股都隐隐生疼,有些不耐烦地说,“别让我们在这里等上三天三夜,还没见到个人影儿呢。”
她天生性子急,哪里能忍受得了在这里等这么长的时间啊!
“肯定没有搬走!”蒋英非常肯定地说,“你看这片桃林,明显是有人精心管理的,否则的话又怎么会长的如此茂盛?而且你看这地面,有新锄过的痕迹,这里肯定有人居住的。”
这些,自然瞒不过钟欣怡的眼睛。不过,蒋英还是非常愿意解释给冯婆婆听,虽然他非常讨厌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如果换成了苏良,他肯定才懒得理会这种笨女人呢,可蒋英不一样,他的身上没有一丝傲气,从未瞧不起任何人。
“可是我肚子都饿的咕咕乱叫了啊!”冯婆婆有些不耐烦地说,“这里又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自从无盐那次大旱之后,冯婆婆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挨饿。只要她肚子一饿,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千里饿殍的惨像!那天大旱,死了太多人,连树皮都被灾民们给吃光了。人们易子而食,发生了人吃人的惨事。冯婆婆就亲眼看到一女子,被人给吃掉了!那女子临死前那哀怨绝望愤怒的目光,让她今生无法忘记。
钟欣怡听了,取出一块烧饼,递了过去:“这个你吃吧。”
“你今天没吃?”冯婆婆看着那块烧饼,有些疑惑地问,“小姐,你怎么可以不吃东西呢?难道,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