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王美人却浑然不知,正在慢慢地喝着燕窝粥。她怀孕了,饮食自然比平时更加精致。
这时,陈公公突然间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冷笑道:“请美人到水月宫陈公公虽然在笑,可是这颇有意味的笑容,和平时那谄媚的笑容完全不同,这让王美人不由的吃了一惊。
“贵妃的身体不是没事了吗?”她的心里有些疑惑地问,“本宫身子有些不适,恕不能前去探望了。”
虽然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王美人却敏锐的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夏春花那女人的恶名,在后宫中可是广为流传。想当初,她是怎么对待钟欣怡的,王美人第一次听时差点没吓晕过去。
“是大王的旨意!”陈公公哏哏地笑着,“大王有旨,请王美人到水月宫!”
既然是田云青的旨意,王美人也就无可奈何了。她只能缓缓站了起来,极不情愿地跟着陈公公前往水月宫。
“有大王在,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她一边走着,心中一边胡乱地想,“如今我腹中怀有他的骨肉,他定然会帮我的!”
想到这里,王美人心中的恐惧感,这才减少了几分。
水月宫,依旧金碧辉煌,满屋的珠宝,看的人眼花缭乱。那三尺多高的宝石树,那极为逼真的碧玉西瓜,连见过不少世面的王美人看了,也目不暇接。
只见田辟骏端坐在木榻当中,夏春花歪在他身上,一脸憔悴不堪的模样。夏夫人站在一侧,脸上散发着慈爱的光芒,宛若菩萨再世。
“跪下!”田云青厉声喝道。
王美人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
“大王,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值得您如此动怒?”她连忙磕了个头,毕恭毕敬地问。
她知道,肯定是夏春花那贱人又在田辟骏耳畔吹了什么风,否则的话,他又如何舍得大声喝斥自己呢?
“祈宁殿的那个小太监什么都交待了。”陈公公在一边,脸上带着笑容,“美人,杂家奉劝您一句,还是什么都说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什么小太监?”一听这话,王美人顿时糊涂了,她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陈公公,“这话从何而来?”
夏春花见状,顿时满脸泪痕,一朵梨花春带雨。
“你若恨本宫,冲本宫来便是,又何苦要害本宫腹中的孩子呢?”她嘤嘤地哭泣着,用洁白的丝帕拭去脸上的泪痕,“本宫以前流产过,若这次再有什么差池,可就永远也做不了母亲了!”
听到这里,田云青的目光一暗,手上加重了力度,紧紧将夏春花拥在怀中。
夏春花一边流着泪,一边诉说着:“妹妹也是女人,难道你的心就那么狠吗?如果你自己终生不能生育的话,心里又会有多苦呢?”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泪水,当初她对夏惜春下毒手的时候,可从未考虑过这些。而且,那可是她的亲表妹!
“这事真的和臣妾无关啊!”王美人满腹委屈,一边流泪一边说,“臣妾冤枉死了,真是百口莫辩!臣妾愿意和那祈宁殿的小太监对质,问他为什么要诬陷臣妾!”
素日里,王美人伶牙俐齿的,可是一遇到大事,她就是有千般言语,也说不出来了。
“那好,臣妾也不想冤枉任何人,那就不妨传那小大监前来对质。”夏春花轻轻地抚摸着腹部,有些伤感地说,“虽然这次安然无恙,可是臣妾真的不希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在背后推一把,让这孩子不能够平安诞生。臣妾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这次真的不想再失去他……”
如果这孩子影响到她的安危,夏春花绝对会亲手打掉他的。别说是一个孩子,就算是夏夫人挡了她的路,她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田云青听了,微微颔首。
那小太监被带了进来,他“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哀求着:“娘娘饶命,奴才没有经得住审问,便招了!还求娘娘放过奴才的家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他并没有冲田云青磕头,而是向王美人苦苦哀求道。
“这……”王美人一看,顿时愣住了,她不知这事从何说起,“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本宫何曾吩咐过你办事?”
她没想到,这小太监居然敢诬蔑自己!要知道,诬蔑嫔妃,那可是要被千刀万剐的!这事的确不是王美人做的,虽然她也曾想过要除掉夏春花腹中的孩子,不过还没等她动手呢,就出了这档子事。一开始,她以为那真的只不过是个意外,可是现在她倒觉得,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夏春花的阴谋罢了,为的就是除掉自己!毕竞现在,田云青最宠的,就是她王美人了!
夏春花见状,顿时大怒:“证据在此,你还敢不承认?本宫近来身体一直不好,疏于打理后宫的事情,倒被人以为是好欺负的了?不管怎么样,本宫还都是贵妃,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嫔。想不到,如今却被人欺负上头来了……”
“娘娘息怒!”陈公公见夏春花的小脸涨的红红的,在一侧劝慰道,“腹中小王子要紧,切勿动怒!”
田云青轻轻地拍了拍夏春花的肩膀,示意她平静一下。
“你抬起头来,让王美人好好看看,可否认得你?”他的声音无比冷漠,冷的几乎夹杂着冰渣。
那小太监听了,这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自从进水月宫开始,他就一直低着头,只露着一个后脑勺。
王美人看清楚了那小太监的脸,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小顺子?”她惊愕地问,“居然是你?你怎么可以冤枉本宫?”
这小顺子是祈宁殿负责剪烛花的小大监,和王美人是同乡,素日里王美人喜欢到祈宁殿上香,二人便相识了。算起来,这小顺子也算是王美人的人,也替她传过一些话,办过一点事情。所以,王美人看到小顺子时,顿时吃了一惊。
小顺子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伤痕,可是脸色却非常难看。
“对不起,娘娘……”他有些无奈地说,“奴才只能实话实说了。娘娘怀有身孕,想替腹中孩子争一席之地原本没错,可是您真的不能杀害一无辜的孩子啊。奴才若是知道您要害贵妃娘娘,说什么也不肯做的啊!”
虽然小顺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伤,可是他的眸子里,却充满了无奈和悲伤,悲伤中,却又隐隐流露着一股坚毅之气。
“你胡说!”王美人气的小脸苍白,浑身瑟瑟发抖,她指着小顺子的鼻子骂道,“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宫?”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田云青磕了个头:“臣妾敢对天发誓,并没有做过此事。如果有半句虚言,就让臣妾万箭穿心!”
此时的王美人,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只能发毒誓。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小顺子会陷害自己。难道,自己对他不够好吗?她也不明白,田云青为何不替自己说话呢?难道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发毒誓有用么?”夏春花听了,冷笑道,“如果发毒誓有用的话,那么关在天牢里所有的死囚,随便发个誓不就完了?你这贱人,野心也太大了!难道你想连本宫一起害死,你好成为后宫之主?”
夏夫人瞟了夏春花一眼,示意她闭嘴。
在这种时候,夏夫人觉得夏春花还是扮可怜比较好。可怜兮兮的模样,远比这嚣张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可是,夏春花对这一点总是把握不好,她装不了多少时间,便原形毕露了。
“不如查一下王美人的寝宫,如果她果真有害人之心的话,想必还会有蛛丝马迹的。”陈公公笑的非常假,那邪恶的笑容,让王美人突然间想到了魔鬼。
王美人看着一脸邪恶的陈公公,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居然没有发现,这个看似慈爱的老大监,原来一肚子坏水!看来,自己的寝宫内,早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只等着要自己的脑袋呢!
田云青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一会儿,陈公公带着搜索来的“证据”,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大王刚赐的芙蓉帐,可是上面居然有麝香的味道!”陈公公双手捧着芙蓉帐,送到了田云青的面前。
那芙蓉帐,崭新如故,王美人将它当成了宝贝,只等夏天一到,便悬在床上。
田云青细细闻了闻,只闻到浓郁的百合香中,果然隐隐夹杂着一股麝香的味道。
“那可是陈公公亲自送过去的!”王美人见状,连忙说,“如果说要害人的话,那肯定是有人想害臣妾了?难道,那麝香是陈公公熏上去的?”
虽然这帐子有问题,让王美人一惊,不过她反应极快,觉得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帐子既然有问题,那显然是有人要害她啊!不过她并没有想到,到底是谁在那帐子上动了手脚,又是何人要害她。莫非,已经有人知道了她怀孕了?
陈公公听了,故意笑道:“美人尚未怀孕,杂家就算有心要做坏事,又怎么会在上面放麝香呢?这东西对孕妇是大忌,可是对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啊!”
其实对王美人怀孕的事情,陈公公早就知道了,不过他从未对夏春花提起过。虽然他以前是夏太师的人,虽然有时候他的屁股还偏向夏春花那一边,不过对于一些挑战田云青底线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毕竞现在车迟国上下,大权都在田云青一人手中!他还没傻到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