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胎的确早己稳固,所以夏春花觉得,如果田云青温柔一点,那应该不成问题的。可是,她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担心出任何意外。
……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夏春花再度醒来的时候,却见田云青早已经离开,而自己身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她一边胡乱地想着,一边缓缓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她看到了床上的点点落红,不由的心中一惊。
夏春花看着床上的点点桃花红,不由的心中一紧,额头上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大声喊道:“宣大医,快宣太医!”
原以来胎已经稳固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无比坚强的胎儿,居然此时出了问题。
水月宫顿时乱成一团,鸡飞狗跳。
“怎么会这样?”夏夫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就算她的心理素质再好,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屋内,夏春花的惨叫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真是没用的东西!”她心中暗暗骂道,“离了男人就不能活了吗?万一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以后怎么办?你拿什么来和后宫的那些女人争呢?”
在后宫,有了儿子,才等于有了靠山。而这一次,是夏春花最后一次机会了,她的身体本来就受过重创,如果这个孩子再保不住的话,那么她以后所有争宠之心,都得放下了。
“通知大王了没有?”她问迎面走来的一小宫女。
那小宫女连忙说:“大王在接见楚国使节,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听陈公公说大王脸色不好,最好不要打扰。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等楚国使节走了再说。”
最近,楚国蠢蠢欲动,对车迟国极为不恭。而且,康国等国也隔三差五挑蛑,它们好像约好了似的,将所有火力对准了车迟国,幸亏有信阳君和王石等相助,田云青的阵脚还不至于大乱。
过了好长时间,王大医这才匆匆走了出来。只见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怎么样?”夏夫人连忙冲上前去,顾不得许多,紧张地问。
王大医看了一眼夏夫人,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胎本来已经稳固了,只不过动作过猛……”
“别废话那么多,快说孩子怎么样了?”夏夫人脸色极为难看,苍白的如同天山之巅的皑皑白雪。
那是夏家母女最后一线希望了,她不希望再出任何差池。
王大医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夏夫人见状,顿时心中一沉,身体重重地颤了一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良久,她并没有说话,目光冰冷。
“以后……娘娘还能生吗?”半晌,她才冷冷地问。
王大医摇摇头,面露难色地说:“极品莲蓬只有一个,这世上到哪里再找第二个呢?不过夫人大可以放心,娘娘身体无碍,以后虽然不能生育,不过对她自己的健康并没有大大影响。”
对夏春花的身体有没有影响,夏夫人并不太在乎。这个女儿,她淡泊的很。她有时候都不明白,那果真是她的女儿吗?为什么自己看到她的时候,却不如看到钟欣怡亲切呢?
夏春花的惨叫声越来越大,那凄厉的叫声,连王太医听了都胆战心惊。那些胆小的小宫女们听了,脸色都变了,不敢靠前。
产婆两手全是鲜血,匆匆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紧张:“不好呢,死胎下不来啊!”
王太医听了,顾不上多说什么,连忙提笔开了药方,交给了小宫女:“快去煎药!”
他刚将药方交给小宫女,另一个产婆也跑了出来,浑身血淋淋的:“煎药来不及了!娘娘大出血,情况不好啊!”
夏春花鬼哭狼嚎般的叫着,那惨叫声,似乎比上次流产更为凄怆。
王太医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他连忙走了进去。
夏夫人一咬牙,也走了进去。
只见夏春花如同血人般,躺在那张精美的大床上。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极为憔悴。
“别怕,春花!”夏夫人紧紧握着夏春花的手,安慰道,“没事的!”
“我快要死了……”夏春花哭着说,“我真的快要死了……”
她的情况有些不大好,鲜血如小溪般,怎么也止不住。
那天滴血验亲之后,蒋英和冯婆婆见那老农夫醒了,都没有理会那老农夫,转身到了外面。他们实在受不了那老农夫的目光,好像见了鬼似的,惊恐万状。
“咦,怎么拿的这只碗?”老农夫看着床头上的那只碗,惊愕地想,“这可是我昨天盛过白矾的啊!我以前隐隐听说过,水里若加了白矾的话,就算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的血,也能相溶的!”
当年,他可是亲眼看着夏夫人逼夏离春滴血验亲的。当她看到夏离春和夏太师的血相溶之后,一口咬定水了加了白矾。所以,这件事情,在这老农夫的印象中非常深刻。
“难道,她不是我的女儿?”老农夫疑惑地抬起了头,心中胡乱地想。
他仔细想着,他的女儿的皮肤应该非常黑的,虽然他并没有细看清楚钟欣怡的容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皮肤极为白皙。而且,他的女儿眼睛长的酷似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钟欣怡的那双大眼睛,犹如一泓秋水,清澈见底,极为美丽。
“不是……”老农夫心中暗暗地想,“我不管!即使不是我的女儿,我也得认!否则的话,我这后半生可怎么办呢?”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老农夫决定,认下这个女儿,即使她非常丑!只要能给他养老送终,他并不介意认个比鬼还要丑三分的女人当女儿。他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到底在何方,更没有想过,钟欣怡的亲生父母,是否在苦苦寻找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你应该姓夏呢!”老农夫坐在一张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让冯婆婆摇着一柄扇子替自己扇风,大模大样地说,“以后可得改过来啊!”
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不过山上并不热,清风阵阵,可是这老农夫还是让冯婆婆摇着扇子,以显自己的威风。他从一出生开始,便是夏家的奴仆,如今终于有了仆人了,自然要摆一摆老大爷的架子了。至于他原来姓什么,并没有人知道,他只不过是夏家的家奴而己,早已经忘记了原来的姓氏。
钟欣怡在削着桃子,将桃子切成薄片,放到了老农夫面前。
自从认下了这个爹后,钟欣怡便一直照顾着他。那老农夫不再动一下锄头,都是她和蒋英来打理那片桃林。冯婆婆在钟家时便是厨娘,所以现在所有的饭菜,全是她一人来负责。
“姓夏?”王美人听了,笑道,“原来姐姐姓夏啊!”
此时,王美人早已经知道了钟欣怡和这老农夫的关系。这段日子,钟欣怡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不过并不能让把她心中的结打开。
王美人有孕在身,而且以前又没干过粗活,所以她便整天陪那老农夫闲聊。在所有人中间,老农夫最喜欢的就是她了。王美人年轻貌美,看起来就比那三个丑八怪舒服,而且她嘴又甜,哄的那老农夫极为开心。
“怪不得不对付夏春花呢,原来她是夏家家奴的女儿!”王美人心中冷笑着,暗暗地想,“钟欣怡啊钟欣怡,你的身份可是越来越卑贱了啊!家奴的女儿,还不如个野孩子呢!”
王美人的身份虽然不及夏春花尊贵,可是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幼娇生惯养的。若钟欣怡肯帮她收拾夏春花的话,她还会对她感激涕零的。可是如今只不过是安排自己住在这茅草屋里,她心中的怨气自然非常浓了。
这茅草屋极小,老农夫又新“晋升”为老太爷,自然得独占一间屋子,不肯和蒋英挤在一起。而另一间屋子也极小,三个女人挤在一起的话,未免有些拥挤。所以,钟欣怡和蒋英只能又搭了两间茅草屋。原来的那两间由老农夫和蒋英住,新盖的两间,自己和冯婆婆住一间,王美人自己住一间。
老农夫看着那几间茅草屋,俨然觉得自己已经是地主老太爷了。可真是家大业大,连茅草屋都有着五间了,地也有着若干亩!
“当然了!”老农夫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大模大样地说,“亲爹姓夏,她自然得姓夏了!你是不知道,王姑娘,想当初欣怡她娘生她的时候,可是整整生了三天三夜呢,差一点就没命了!”
王美人听了笑道:“伯父当初想必也非常紧张吧!也是伯父福荫所致,伯母和姐姐才能安然无恙呢。俗话说的好,好人有好报。伯父心善,所以菩萨才大发慈悲,让您和姐姐在失散多年后重逢呢!所以说,姐姐一定得好好孝顺您才是,如果敢惹您生气的话,菩萨都不会饶过她的呢!”
她极会拍马屁,拍的那农老夫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