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怡知道,此时的王美人,早已经被仇恨迷失了双眼,自己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送到尼姑庵,在那里潜心修行,希望佛法能够让她那被仇恨蒙蔽了的双眼恢复当初的清亮。
“我可以答应你!”她想了想说,“不过你必须跟我到那个尼姑庵,否则的话,我任你自生自灭。虽然我爹轻薄于你,的确有错。可是你的命毕竞是我救的,这样也抵的过来了吧?”
她已经看出来了,王美人不是个轻易满足的女人,只要欠了这女人一点点,这女人便想要十倍的回报。钟欣怡并不傻,她之所以愿意帮助王美人,只不过是为了田辟艘的那点血脉罢了。
听了这话,王美人知道钟欣怡心意己决,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
“那好,我可以去尼姑庵!”王美人想了想,冷笑道,“不过怀孕中的女人是需要补充营养的,如果没有荤菜的话,恐怕会对孩子有影响的。”
她知道,钟欣怡非常在意那个孩子。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钟欣怡不喜欢被人要胁,这段时间,她已经受够了王美人的无理要求。
一开始,她是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怜,所以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可是现在看来,这女人只不过是一条美女蛇罢了。对她太好了,终有一天,这女人会反咬一口自己。王宫的女人,又究竞有几个单纯善良的呢?
这一番话,让王美人的心里极不舒服,一肚子的气。可是此时,她又不能不同意钟欣怡的安排。虽然钟欣怡有时候善良的有些可恨,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也有着杀人如麻的一面。万一惹怒了这个女人,她果真会一刀杀了自己的。
“那好吧,一切都劳烦姐姐了!”王美人勉强笑道,不过却依旧笑的非常漂亮。
她毕竞是从王宫里出来的,那里的女人除了钟欣怡,都笑的特别灿烂,即使是在不开心的时候。她们每天都要练习微笑,要以最迷人的笑容,俘获她们唯一的男人的心。只不过有些嫔妃,笑的脸上的肉都僵了,也并没有得到过她们男人的宠幸。
钟欣怡听了,冷冷地说:“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水月庵。那里住持人很好,自然会善待你的。”
青灯黄卷,又岂能安慰的了王美人那颗炽热的心?她的心,早已经如星星之火,燃烧了整个草原。
钟欣怡拒绝了赵王派来的使者,并将礼物都退了回去。当然,有些礼物,早已经被王美人和老农夫藏了起来,她并没有找到。
“你这个不孝顺的家伙!”老农夫气的七窍生烟,恶狠狠地骂道,“礼物都退回去了且不说,为什么连王姑娘也要送走?她可是你未来的继母!”
送走了王美人,让老农夫觉得生活一下子枯燥无味起来,连阳光也不再明亮,空气也不再清新。他喜欢王美人,喜欢她的青春,她的美貌,她的聪慧。当然,这和他单身多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他这些年身边美女如云的话,也许他就不会如此在意王美人了。
“如果你知道她是谁的话,你就不会那么说了。”钟欣怡的脸阴沉沉的,犹如暴风雨的前夕,“我送走她,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如果你再对她纠缠不休的话,那么到时候,我能做的,只有给你收尸了。”
“她到底是谁?”听了钟欣怡的话,老农夫有些疑惑地问,“难道,她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不成?不,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的话,你又怎么会帮她呢?我不管,我只要王姑娘,我一定要娶她!”
王美人的美貌,早已经让老农夫心旌摇曳,再加上他们之间又有了肌肤之亲,这让他更不舍得放手了。
“那好!”钟欣怡听了,“刷”的一下抽出了冰冷的长剑,直接在老农夫的咽喉,目光无比冰冷。
看着那冰冷的长剑,老农夫吓的双腿不禁哆嗦起来,面如死灰。
“你……你要干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着,目光里闪烁着恐惧伯光芒,心中胡乱地想,“莫非,她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了?不可能啊,她什么证据也没有的,她不可能怀疑的啊!难道,她记起什么来了?”
钟欣怡看着眼前这张猥琐不堪的脸,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不堪的老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其实以前,她也不是没有想像过,自己的亲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在脑海中,她不知道为父母勾勒过多少幅画像。
梦中,母亲应该是美丽温柔的,父亲应该是谦逊有礼的。而如今,她眼前的这个老男人,极为龌龊,专门做些下流无耻的事情!
“既然你明知道娶她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我先送你上路!”钟欣怡的目光无比冰冷,冷的让老农夫不寒而粟,“我最后说一遍,那个女人是不祥之人。除了她的丈夫,其他男人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的话,就得五马分尸!与其让你五马分尸,倒不如我一剑送你上路!”
看着钟欣怡那冰冷的目光,老农夫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他还是坚持想娶王美人,可是面对着此时的钟欣怡,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好好好……”老农夫连忙说,“你把这剑快点拿开,我不娶那女人就是了!你也不怕手一抖,万一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爹怎么办?”
钟欣怡听了,这才收回了长剑,目光依旧无比冰冷。
“如果让我发现你再骚扰她的话,我就一剑杀了你,然后自刎!”她的声音非常不高,可是每个字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如果她果真杀了老农夫,钟欣怡肯定不会独留于人世间的。当然,她并不想杀他,只不过是恐吓他罢了。她觉得,这老农夫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美女,连自己的老命都不要了吧?
老农夫一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不悦地说:“你可真够毒的,剑都可以放在亲爹的脖子上!我才不相信你杀了我后会自刎呢。”
此时,他的心仍然在“砰砰”乱跳。心想如果有一天被钟欣怡发现自己是假的话,她那剑会不会真的刺穿自己的喉咙呢?
“不信最好!”钟欣怡冷笑道,“如果不信的话,到时候试试便知了。看看我杀了你后,会不会自刎!”
看着老农夫那惊恐的模样,她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难道死,在她钟欣怡生父的眼中,就是如此的可怕吗?也许,是她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早已经有些麻木了。不过就在秋月被杀的时候,钟欣怡第一次觉得,她的心,会为一个人的死而痛,而流血!可是她并不知道,是否会为眼前这个“亲生父亲”而流。
对于老农夫,她始终淡泊的很,实在没有办法喜欢上他。
“我死了,又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自刎啊?”老农夫揉着脖子说,“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怎么杀起人来,比砍个萝卜还不在乎!”
其实他说错了。钟欣怡的确杀人无数,可是她的心里并不舒服。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自己一刀给结束了,她又如何能心安呢?只不过有时候,杀人,是为了保护更多的无辜之人不受到伤害罢了。
“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觉了!”老农夫看着脸色苍白的钟欣怡,没有好气地说,“难道你还要站在这里看我脱衣服?”
他的话极为粗鲁,让钟欣怡听了,不禁微微皱起了眉毛。
“你休息吧。”钟欣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清晨第一缕阳光,轻轻地洒向了大地,照亮了钟欣怡那如水的眸子。窗外,小鸟在欢快地唱着歌,桃花开的正艳,这无疑是个极为美丽的春天。
她缓缓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以前,天还不亮的时候,钟欣怡便起来练剑了。只不过这几日她奔波太累,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快散了架,便不由的睡过了头。
“该做饭了!”钟欣怡缓缓穿上衣服,走出房间,开始做饭。
她一边忙碌着,心中一边暗暗地想:“奇怪,赵国的使者怎么还没来呢?如果只请一次我不去,他们便放弃了,就显得大没有诚意了。当然,我并不想去,可是他们的举动似有些奇怪。”
钟欣怡并没有多想,只是快速地做好了饭菜。
其实她做的饭菜并不怎么样,极为粗糙,还都是昔日秋月教给她的。
“秋月,对不起!”一想起秋月,钟欣怡的眸子里,不禁泛起了一层湿润的雾,“我居然连你都保护不了,还怎么有脸回桃花坞呢?我最没用了,为了不让我爱的男人伤心,居然放过了夏春花!秋月,你不会原谅我的,对吗?”
饭菜已经做好了,摆在了桌上。
以往这时,老农夫闻到饭香味,便会懒洋洋地出来,并不梳洗,直接开始吃饭。当然,这个习惯钟欣怡也说过无数次,可是这老农夫就是不愿意改过来。她不明白,他这么脏,昔日是怎么在夏家当仆人的呢?难道夏大师能容忍府里有这样一个可以和乞丐相媲美的仆人?
当然,他在夏家时并没有现在脏。只不过自从妻子死后,他越发放纵自己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说来也奇怪,他这么脏,吃的也不好,穿的也不暖,可是却极少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