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顾承珩其实的心底是有几分高兴的,他是知道秦尔卿和周婉的关系,当然也知道周婉和简明深的地下情,所以,对于秦尔卿能够主动说出这番话,他还是有些激动的。
别人接近简明深可能不好办,可是秦尔卿不一样,有了周婉,不是最大的王牌吗?
秦尔卿眼神一黯,垂下头,拂开了顾承珩的手,她要什么?
她要借着顾承珩的手,要简明深失去一切,被她亲手毁掉!
她要整个娱乐城颠覆!
她要那些欺负过夏桑的人,统统下地狱!
“我要简明深去死,你信么?”秦尔卿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承珩,早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澄清的眸子中尽是狠毒之色,丝毫不比顾承珩逊色。
顾承珩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又陷入了失神中,这样的神情,实在是太像夏桑,尤其是在那个雪地中。
“顾承珩,我们合作吧。我帮你接近简明深,取得他的信任。事成之后,你帮我摧毁北宫娱乐城!”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顾承珩冷笑一声。
“可是你,不是早已经没有了选择了吗?只有我,才能快速的接近简明深,并且不惹起他的怀疑。”秦尔卿胸有成竹的说道,一切了然于心。
话落,她又接着说道:“所以,除了我,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虽然她不知道顾承珩要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她会倾尽一切的去帮助他的。
简明深要死,夏桐要救,顾承珩要帮。
她可真的是一个人身兼多职,任重而道远啊。
“你为什么要毁北宫?”顾承珩眉头紧蹙着,似乎是在思虑到底是否该不该答应。
不得不说,秦尔卿的条件是很有利的。
但是于秦尔卿几乎没有半点的好处,她为什么要简明深死?
其实还有一点,不可否认,他的心中是有几分担忧的。
简明深那是一个复杂的男人,秦尔卿在他的手下讨得了好处与否,他不知道。
秦尔卿垂下眸子,眼神落在了她被烫伤的手背上,她在心底呐喊:因为北宫娱乐城毁了夏桑啊!
所以她要报仇啊,所以她要简明深死啊!
“顾承珩,这笔交易于你而言只赚不赔。就算我出事了,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秦尔卿的手指攥成了一个拳头,手指甲狠狠的刺入了掌心。
听见这话,顾承珩下意识的想要告诉她,她不会出事。有他在,她绝对不会出事。
可是,那样的一个念头,也仅仅是一刹那,便又再次的消失无踪。
“顾承珩,如果我真的那么不幸的话。请你替我照顾好我的妈妈,她是我唯一的牵挂。”秦尔卿抬起眸子,直视着顾承珩的眼睛。
她的眼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似有繁华盛开。
顾承珩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狭长的丹凤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他负手而立,手指有些僵硬。
看着面前面容清廋的秦尔卿,他甚至不想答应,她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这事不急。”顾承珩撇下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便举步离开了餐厅。
他伟岸的背影再次消失在了秦尔卿的视线中,秦尔卿看出他的犹豫,她嘴角轻轻一勾,呢喃道:“顾承珩……你是在怕我会死吗?”
回应的她只是窗外的风声,故事太长,只有风听她讲。
今天不是周末,顾承珩因为脸上起了红疹,只能在家休息一天,但是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在二楼上处理着政务。
秦尔卿做好了午饭,顾承珩便又主动出现了。
“冰箱里没有菜了,所以将就吃吧。”秦尔卿指着桌子上简单的小菜,解释道。
顾承珩也不客气,直接拉开了凳子坐下来,说:“待会出去吧。”
秦尔卿以为顾承珩只是说说而已,怎么知道用完午饭之后,顾承珩便当真顶着一脸的红疹和她一起去逛了趟商场。
由于这里是市中心,离商场并不远,秦尔卿提议两个人散步去,她本来以为顾承珩会拒绝,没有想到顾承珩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
去商场采购了很多东西,顾承珩自然就是担当挑夫了,秦尔卿第一次看见顾承珩的手中提的不是公文包,而是蔬菜,她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是惊奇,却又和谐无比。
不穿西装的顾承珩,虽然还是冷硬,但是至少看着没有那么严肃了,穿着浅蓝色的休闲服,依旧俊朗,五官看起来更加的柔和了。
秦尔卿的内心是后悔的,因为在回去的路上,下雨了。
没办法,秦尔卿和他都没有带伞,只能在路边的亭中躲雨。
“秦尔卿,剥个柳丁。”顾承珩依靠在栅栏边,他乌黑的头发上凝聚着水珠,他修长的身影站在雾气朦胧的雨中,那抹身影就好像天边的蓝色的云。
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却又充满了神秘感。
秦尔卿看着柳丁,眉头一蹙,反问道:“你要我给你用剥柳丁?”
“不然,你以为?”顾承珩头都没有回,直接淡淡的说道。
顾承珩的口味很特殊,秦尔卿知道他喜欢吃柳丁,但是要求还真的很多。
柳丁的皮厚,他不喜欢用刀切的,也不喜欢用刀削皮,唯独喜欢用手剥的,还要不能剥烂,汁水不能流出来,否则他会觉得恶心。
顾承珩的这个习惯就是夏桑以前养成的,那个时候的夏桑练就了一手剥柳丁的好技能,只不过每天满手的柳丁味,刺鼻得很,再怎么洗,那股味道就好像融入到了血液里一样,始终都是存在的。
秦尔卿认命的拿起一个又大又黄的柳丁,灵活的用手指剥开了。
顾承珩接过她手中的柳丁,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好像一丝微弱的烛火摇曳在风中。
秦尔卿抿着唇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他是否想到了什么。一样的剥柳丁的手法,可是那又如何呢?
世界上习惯相同的人也还是有的。
秦尔卿看着自己满手的油渍,她也走到顾承珩的身边,将双手伸在雨中,任由倾盆大雨冲刷着她的手指。
好似,这场秋雨下过了,她满手的血腥就会被埋在尘埃里。
“周末别忘了回顾宅,餐厅的工作辞了!”顾承珩凝眸看着被雨水击打得东倒西歪的枫叶,淡淡的说道。
其实顾家,他回不回都是一样的。
可是,周末晚上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又怎么能少得了他的出场?
只要看见他,顾老爷就会不高兴,而那是正是他想要的。
“顾承珩你凭什么?我还没有开始上班,你就要我辞了?”秦尔卿当即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冒火。
顾承珩斜睨她一眼,嘴角一勾,讽刺道:“怎么?你还想顶着顾少夫人的光环出去勾搭男人?你不要脸,我要脸。”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男人了?顾承珩你说话别太过分了!现在是什么时代?难道我还不能拥有自由?”秦尔卿气得咬牙切齿的,整张脸都气得发白。
此话一出,顾承珩也不客气,冷眼瞧着她,出声讥笑道:“自由?秦尔卿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我的宠物,我没有用链子将你拴起来,你就该感恩戴德。怎么,你还真的想挑战一下我的耐心?嗯?”
秦尔卿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却半点没有反抗的办法,谁让顾承珩捏着她的命脉呢?
“要不我们换个交易,你的自由,拿段锦浓那个蠢货的命来换,你要不要?”顾承珩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目光阴冷的看着她,声音狠厉的说道。
“顾承珩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人?所以所有人在你的眼中就像是一条狗,你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你拿段锦浓的来威胁我,你真无耻!”听见这话,秦尔卿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了,她知道顾承珩从来不开玩笑。
她的自由,要来段锦浓的命还换吗?
那样残忍的事情,她做不到!
“喜欢?你是想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段锦浓么?我没兴趣听你们之间的龌龊事情!”顾承珩冷笑一声,唇畔一勾,目光不屑的看着她。
而秦尔卿就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讽刺一样,她依旧喃喃的问。
“顾承珩,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她站在他的身侧,看着街道上的树叶翻飞,整个天地间寂静下来,唯独剩下他和她并肩而立。
听见这话,顾承珩的心脏抽痛了一下,只是那感觉太轻微,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喜欢?
他是活在地狱中的恶魔,还有资格喜欢别人吗?
然而他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那张清秀的脸颊,她抵在他的怀中,双眼带着猩红色,好像盛开在地狱边的彼岸花。
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秦尔卿却是自顾自的轻笑道:“我的记性太差,忘记你曾经说过什么。你时时刻刻放不下的人,定然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话落,秦尔卿伸出那双修长的手指接过了一片火红的枫叶,目光注视着它,眼中尽是缱绻。
“怎么?秦尔卿你吃醋了?”顾承珩眼角一勾,伸出长臂将秦尔卿的腰一把搂住,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目光炙热的看着她。
秦尔卿淡笑一声,说:“可惜,你非她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