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夏小荷奇怪的诶了一声,南宫建宇听到之后抬起头来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了?”
夏小荷皱着眉,在自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来回的翻看,又和府里的另一份账本对了一遍,确实发现有奇怪的地方,便指给南宫建宇,“你看,这两个数字虽然是一样的,但里面的明细可不一样,府里的这份单子织锦是十万,为什么到了铺子里就是两万了?那八万去哪了?”
南宫建宇也看了一般,确实如此,若是账房算错了还好,若真是这样,那这帐不成了谎报的吗?
夏小荷又往后看,也只找到了这一个错处,也不知是账房弄错了,还是真实的就是如此,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呢?
南宫建宇觉得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他把管事叫了过来,把账本给了他,“你自己看,织锦的帐跟铺子上的可对不上,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做管事的,是不是该解释一番?”
管事看了以后也有些慌,这账上的事简单也复杂,说不好就是谎报实情,然后从中牟利,现在只看出这一处错,可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没有出错的地方。
管事躬身道,“这是属下失职,甘愿受罚,但是恳请殿下让属下下去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回来给殿下一个交代,以弥补我失职的过错。”
南宫建宇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你去下面查查吧,带着我的令牌,就说是我的命令吩咐你去的,把夏小荷也带过去,让她也看看是怎么回事,回来再回禀我。”
管事答应下来,夏小荷指指自己,“我也去?”
南宫建宇点点头,“这错处可是你查出来的,当然要你亲自去看看,你就只管跟着管事,看看情况如何,别的不用你多管。”
本来夏小荷想说,自己去了也许会碍事,但是南宫建宇说不用她管,只消看着,她便放心了,她当然也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管事这便带着夏小荷去了织绣锦庄,路上管事还提醒夏小荷,“夏亲卫,一会儿不管有什么事,他们说了什么,你不要搭腔,只管交给我就好,那些人都是老狐狸了,我怕你会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
夏小荷点点头,听他这么说便疑问道,“看管事的意思,难道那些人真的有问题?”
管事告诉她,“那里的人可都是账房的老手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我猜他们是把铺子里的真账和假账混淆了,学徒抄誊的时候在这一处抄错了,才会被你发现的。”
真假账都分不清楚,他们还能算做是老狐狸么,夏小荷有些疑问,便问管事,“照您说的,他们应该对这个很细心才是,怎么还能弄错呢?”
管事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一个纰漏,只能等去问一问才知道了。
到了铺子里,掌柜的见管事来了,连忙迎了过来,“管事,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殿下有什么吩咐了?”
管事把账本扔给他,“你自己看看,这上面的纰漏是怎么回事,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说话,我回去可没办法跟殿下交代。”
掌柜的看到以后,陪着笑说,“哪里是什么纰漏,是账房的小伙计一时没注意,写错了,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新来的伙计,一时疏忽了,还请管事回去跟殿下解释解释。”
管事哼了一声,“我可不信你这一面之词,到底怎么样,还是请掌柜的把库房打开,我们亲自验一验,看看到底是伙计一时疏忽写错了,还是另有乾坤。”
“哪有什么乾坤,您也知道,我们这铺子虽然不大,但也有不少东西,这清点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清点的出来的,我耗得起,管事您整日这么忙,哪能在这儿耗着呢。”
管事信步走到雕花木椅上坐下,显然是不打算走了,“谁说我不能跟这儿耗着了?殿下有吩咐,今日我就只忙你这一件事,你最好不要再说别的,赶紧把库房打开,清点一番,若是你心里没鬼,这事便是如此简单。”
夏小荷在一旁暗自佩服,管事这话一说,掌柜的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开仓验货了,不然如何回去交差?只怕连他这掌柜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掌柜的咬牙,但是没有办法,被人找到这么个纰漏,也算他倒霉了,他带着人去了后院的库房,清点了一个下午之后,确实跟铺子上的数字一样,但是跟府里的那一本是不一样的。
管事拍了拍上好的云锦,问道,“掌柜的,你倒是说说,报给府里的账上,那八万的云锦去哪了?难道是你这里潮湿生了虫子,都被吃光了不成?”
掌柜的见证据以及确凿,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在管事开始清点的时候,他就知道结果是这样,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说话,现在说什么都不中用了,若是要保住自己,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实都招了。
他想到这里,便不再管其他人,现在只要先把自己保住就好,他连忙向管事求饶,“管事,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可您看在我为殿下做事做了这么多年,就饶了我吧。”
管事摇摇头,“这可不行,这布去了哪儿,你还没说清楚,就让殿下饶了你,就算是我好心不细问你,你觉得到了殿下面前,你能说的清楚吗?”
掌柜的头上冒冷汗,左思右想,自己确实拿不出一个合适的说法,这也算他倒霉,但是为了保住自己,他只好交代,“我说,其实这布都让舒文怀舒大人给贪去了,他让我给他做了一本假的账本,送到殿下那里,只是不知怎么的,出了这样的纰漏,把真账上的数字写到了铺子的账上,我什么都交代了,求管事保我啊。”
夏小荷一惊,又是舒文怀,他投靠别人也就算了,南宫建宇也没治他的罪,可是他又犯了这样的错,难道是故意让南宫建宇让他离开吗?
管事也没有想到,做下这样事的人竟是舒文怀,毕竟他跟了南宫建宇多年,一直也算为他效了不少力,如今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等管事带着掌柜的回去跟南宫建宇交代的时候,夏小荷在路上跟管事说,“其实舒文怀之前就已经有反意了,只是一直没有抓到他的把柄,殿下也念在多年的情分,没有和他深究,但是没想到他还要犯这样的事,看来这人确实不能留了。”
管事点了点头,“我也算看着舒文怀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怎么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原来殿下之前就知道了,那这次的事对于殿下来说,便没有多难以接受了。”
回到王府之后,听到掌柜的说的实情之后,南宫建宇也不算太过意外,他早就知道,舒文怀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舒文怀了,如今的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错,都像是理所应当的。
南宫建宇一直都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不想现在就把舒文怀给解决掉,因为舒文怀一直都没有让他找到确切的证据来发落他,而且他们还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他不想和他弄的太难看。
说起来,他跟舒文怀还师出同门,就算是清理门户,又让他如何狠的下这个心,夏小荷知道他有些为难,等管事和掌柜的都出去之后,她告诉南宫建宇,“也许舒文怀这个人,你是时候要解决一下了,不然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来,上次是要进你的书房,被我发现了,这次也是,若不是我发现,他还要从你手里贪多少银子?”
南宫建宇也觉得有些巧合,笑了笑道,“怎么每次都是被你给发现的,若是他知道了,肯定要好好探究一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会跟他如此相克。”
夏小荷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怒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就算你跟他有情分在,但他对你已经没有情分了,他已经在为别人效忠了,你要好好想想,不能让他借着你的软心肠接着害你。”
南宫建宇看她认真了,也正色道,“我知道了,说起情分来,因为这几次的事,我们之间的情分也几乎被他给磨光了,我会处置他的,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对他心软而留情的。”
夏小荷听他这样说,便放心了,又忍不住说他,“你平时也不是这么心软的人,怎么一遇到舒文怀的事,就这么畏首畏尾的,把他一个祸害养在自己身边,你也不怕被他给害了。”
南宫建宇想说,他这不是还没害到他么,但舒文怀贪财的事已经算是害到他了,这话也没办法说出来了,叹了口气道,“好了,听你的,我尽快把他发落了就是,不给他害我的机会,还不成么?”
夏小荷坐到椅子上,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若是你早点这么做了,这次的事可能也就不会发生了,你看你,白白损失了这么多银子,不是很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