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之中，气氛尴尬，两人的表情满是无奈，这人却也不得不救。
“张大人，您是德妃娘娘的心腹，这么多年以来，四皇子得您照顾，娘娘感激不尽。只是德妃娘娘走的突然，不然的话……”初一提起德妃娘娘，心中涌起一阵悲伤。
张院判面色铁青，却也不置可否：“德妃娘娘性子柔软，不似宫中众人小主那般跋扈。从始至终，都是老夫给德妃娘娘请平安脉的。如今德妃娘娘撒手人寰，让老夫心中过意不去。四皇子心思沉重，初一小姐定要好好劝劝他。”
“昨晚，我亲自派人把四皇子送来府中，四皇子怎么会独自离开？”初一不得其解。
后宫已经乱作一团，凤羽驾崩，众位大臣吵得不可开交，人人都希望太子拿出皇上的诏书，以让天下太平。德妃娘娘的宫中也被付之一炬，四皇子断断是不会回去了。
若是四皇子还有容身之所，初一真真是想不出来了。
“小姐有所不知，四皇子在府中痛哭流涕，竟然哭晕过去几次。德妃娘娘的遗体还在府中停放，未曾发丧。老夫也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张院判言到此处，两行清泪触目惊心。
“什么？德妃娘娘的遗体在您府中？这可不符规矩，若是被后宫中的人知道了，定要加以揣测。”初一思虑周祥，张院判忍不住连连点头。
“初一小姐可有什么解困之法？”张院判正色道。
“宫中大乱，德妃娘娘不可回宫。可是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才是正途。不如，先停放三日，方便德妃娘娘生前的亲眷与故友拜祭，待我劝说凤如恒出关，再做定夺。只是，这一切都要麻烦张大人了，丧礼的费用，小女子愿意一人承担。”初一为了朋友，如此豪爽，让大人刮目相看。
“人人都说初一小姐英姿飒爽，十个男儿也不及你一个。如今老夫亲眼见了，才知道所传不假。银子的事儿，小姐便不用担心了，老夫承蒙德妃娘娘照料多年，这点银子还是出得起的。”张大人爽快地应下了此事。
“那……四皇子现在身在何处？”初一不免担忧道。
“初一小姐随老夫来……”张大人起身，让府中的下人们备了马车。
两人行到大门口，才见瑞王爷也等在寒风中。
张大人心中一颤，却忍不住上前去打招呼。
“瑞王爷吉祥！”张大人双手一搭，淡淡地行了个礼。
“一切都麻烦张大人了。”凤景瑞本不必放低姿态，却也看在初一的面子上，对张大人礼遇有加。
“瑞王爷，老臣有句不该讲的话。所谓天子，便是顺应天意之人。四皇子是圣上亲生，继承大统也是天意所致。王爷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断断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而毁了一世英名。”张大人如此抵触凤景瑞，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张大人追随如恒多年，忠心护主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有些人是非不分，纵容忤逆之人上位，才是萧墙之祸的根源所在。好歹本王与如恒是一家人，怎么思量都是我们叔侄之间的事情，若是此事涉及到有人混淆血统，意图谋反，不知张大人如何以为？”凤景瑞虽未点明，却也不卑不亢。
“王爷眼光深远，我等芝麻小官断断不是王爷的对手。小人只是希望，王爷顺应天意，这才是良将的抉择。”张院判双手一搭，上了马车。
凤景瑞独自一人站在风雪之中，怅然若失。
初一上前来，笑着道：“王爷不必自轻自贱，若事事都由天注定，为何还要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时时抗争，以换得百姓的安康？”
凤景瑞一愣，知他者莫若初一！
“你小心行事，本王就不跟着过去了。翠竹，若是有事儿，你及时来报。”凤景瑞嘱咐道。
“是，王爷！”翠竹低声应道。
初一这才上了张大人的马车。
两人略显尴尬，却也不提及凤景瑞一句。
“张大人，恕小女子多嘴，四皇子如今身在何处？可是安全的？”初一忍不住抬眸打破了尴尬。
“初一小姐可是为了凤景瑞才会如此关心四皇子？”张院判心中不爽初一与凤景瑞一起，自然要问个清楚。
“若是小女子说，我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不让太子鸠占鹊巢，张大人可相信小女子的话？”初一如此反问，不过是心中不满而已。
“是老夫不分敌我，这才为难了初一小姐。”张大人松了口气，自觉冒犯。
“张大人，太子身份人尽皆知，若是让太子继承大统，皇室颜面何存？无论玉玺在谁的手中，无论金凤国的兵权握在谁的手中，都比贼人上位要好上百倍。张大人，您说呢？”初一一番肺腑之言，让张大人说不出话来。
“老夫考虑的浅薄，还是初一小姐深谋远虑。”张院判大人微微一笑道。
“四皇子身陷囹圄，太子爷亲自带了人到德宣宫杀人，如此张狂之情势若不制止，恐怕四皇子走出阴暗，也会遭遇不测。瑞王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断断不会杀戮亲族，制造祸端，有悖先皇的教诲。我欧阳初一愿意以项上人头保证。”初一道。
“罢了，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给初一小姐赔礼了！”张大人言罢，连连抱拳赔礼。
“大人，四皇子到底身在何处？为何您遮遮掩掩，不肯言明？”
“老夫受德妃娘娘所托，定要照顾好四皇子。外面太乱，老夫只好谨慎行事，把四皇子送到了博仁院。此处是昔日四皇子读书的旧宅，甚少有人知道此处，还请初一小姐费心，解开四皇子的心结，一切都要向前看才好。”
“大人如此思量，也是人之常情，小女子定会得成所愿，让四皇子重新站起来。”初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