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夜!
满天的星又密又忙,看来天上似乎热闹非常,但全声息;一梳月亮像一未长成的女孩子,羞缩不已,时显时隐。
南宫笑所在的院落里,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声浪给火煮得发沸一般;几星萤火悠游来去,像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夜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
银色的月光并不像一身耀眼的寡妇的丧服,夜色也不是墨砚一般浓稠,深沉得化不开——
这似乎不是一个适合杀人的晚上。
至少南宫笑这么觉得,此刻在蜡烛的光火之中,他在作画,一副刺客被活捉,被审问,然后如实交代一切的画面。
他画的很仔细,刺客的每一个表情都很清楚,甚至心理活动都一一在其中被显现出来。
他终于画完了。
此刻,夜更深,人也早寐。
“小犬,你什么脑子,让我们凭白守了一夜。”
乡野村夫孟先生,孙景华几号老犬他们,显然很有微词。
“你没有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夜色了,烦躁的心又有多久未曾静下来。”
嗒!
故作深沉的南宫笑,脑袋上直接挨了一个暴栗,直接被训斥道:“小犬,不要耍小手段,不要回避问题,你猜错了吧?”
“是人总有错的时候,这依然不影响我的伟大。”
南宫笑郁闷,对手不简单啊,够沉得住气的,或者他们已经打算抛弃方无龙和欧阳俊了?
要是如此,七星商团可是够果决和狠辣的。
他心中也冷笑不已:“壮士断腕,只是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了吗,没有那么简单,今夜你们没有动手是明智,但明天你们该哭了吧。”
南宫笑和几个老犬插科打诨,随后死皮赖脸跟着乡野村夫,最后就在乡野村夫跟前打地铺、入睡。
夜,就这般过去。
翌日,雄鸡高唱,太阳自东边刚升起不久,整个开元似乎一个妇人醒来,刚梳洗完毕一般,这个时候,从四面八方,诸多商队排成长龙朝着开元文院而来。
商队打的旗子当中,秦、楚、夏、商、赵等等天下主要十国当中除去尽数到来,整个开元县,顷刻之间就陷入了一片喧嚣当中,人语、马嘶连成一片。
“这就是开元县了,几日奔行总算赶到了,并没有晚。”
“没有晚是最好不过,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各商队有的在路上有交流过,相互之间对于彼此不远而来,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心知肚明了。
“就不知这南宫笑有何惊人之处,竟然让我们不得不如此急促赶来。”
“便是没有惊人之处,他那个蜡烛、肥皂,以及烈酒,此三物来一趟,也不虚此行。”
“我倒是对那小儿止咳药,还有那风寒药感兴趣,听说还有女人的胭脂等之物,这里也有,并且极其新奇的。”
……
这些自然是商队之间的议论,而他们诸多人一进入开元县,长龙一般的车队,顿时引起了开元县人们的注意,而商队来太多,有不少经过桃源县,也将整个桃源县惊动了。
这一天的早晨,不论是开元县,还是桃源县,似乎比任何时候热闹起来,快速了许多倍。
“我的天啊,我们这个犄角旮旯,怎么一下之间,突然来了这么多商队。”
“赵国、商国、秦国,还有楚国等等竟然都来,这怎么一回事,赵国、商国他们的商队,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鬼地方。”
“这也太惊人了吧,竟然一下子之间来了这么多商队,密密麻麻的,都排成几条长龙了。”
“何止几条长龙,你是没有看见,后面的路都堵住了吗?”
人们被这四面八方而来,如同一条条长龙一般的商队给彻底震住了,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一片地方上,何曾看到过如此壮阔的景象!
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甚至怀疑,鲁国鲁王登基之时,诸国来贺,估计也就这样的场面了。
一时间,人们看着这一幕,竟然没有了声音,呆呆的看着缓慢移动的长龙,直到过得一阵,才再次爆发惊天的议论。
“你们说,这该不是南宫天才请来的吧?”
“他有这么大能力吗?”
“怎么没有,他都能让圣人显圣,让鲁国圣院和鲁国蒙羞。”
很快,许多人因为是不是南宫笑将这么多的商队请来了,争论不休,有些已经争论的面红耳赤,几乎要打起来。
“七星商团,封锁南宫笑的商路,蜡烛、肥皂,还有烈酒等等都卖不出去,也许只有南宫天才手上的神奇之物,才能让诸国的商队如此涌来,不是南宫笑,我们这地方就没有谁有这个本事了。”
“按照你这么说,南宫笑本事那么大,七星商团不早就被他给灭了,可是前阵子你看他做了,铺子被砸他也不是无可奈何?”
“你懂些什么,这叫做不动则已,一动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七星商团现在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碾压至死。”
“哼,说的跟真的一样。”
刘四指他们这一帮赌徒,看着这诸多的商队,一条条长龙一般的商队,此刻对于刘四指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四指哥,你当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这南宫财神好大的手笔啊,简直要活活吓死人。”
“切,你现在才知道拍马屁,我早就对四指哥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你也不看一看,是谁带着大伙儿发财的。”
“可不是,单说四指哥带着我们在武试上赌那一把,就够耍几年的,我这一阵输了那么多,还不用卖裤子。”
“哈哈!”
一帮手下在恭维、大笑,而刘四指则是一阵失神,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啊,南宫笑竟然这么惊人,搞出的这一手,不说他,他觉得鲁国的鲁王知道,恐怕也得吓一大掉。
“赌,算得什么,指不定跟着南宫笑我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成为那些大老爷一般的存在绝对没有问题。”
刘四指这一下动心思了,他不由看向了不远处,龙门客栈的张福这个死胖子,暗道:“这个死胖子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这眼力当真是没法子说,精明实在是太精明了,我刘四指跟他这么一比就完全落入了下剩。”
“爷爷的,不行我得想法搭上南宫财神这棵大树才行。”
刘四指现在已经不满足于赌了,他现在有钱了,人们却不是怎么待见他。反倒是这个张福,便是被人七星商团打压,南宫笑名声大大受挫之时,他到哪里人家还都叫他一声张爷,那些读书更是称呼他为张兄,说他仗义,明是非。
“他也不过是臭玩意,他行我为什么不行!”
却不说人们的反应,南宫笑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