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把手从冷水里拿出来，对着顾惜风比了个赞。
他愣了好长的时间。
“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道。
顾惜风没说话。
春节在家，他终于有时间，可以研究林钺明当年的案子。
当年林钺明攻击的，是一个非法的赌博网站。
或许他们小组干这事儿的时候，还颇有大侠风范，觉得自己特牛，有点为民除害的意思。
不翼而飞的二十万流水，还有突然的匿名举报。
林钺明比赌博网站的老板更早落网。
很快，警方也端掉了这个赌博网站公司。
林钺明早早就认罪伏法，说那不见的二十万，是他拿了，挥霍一空。
他侵占他人财物的事实成立。
锒铛入狱。
看似是一件很荒唐的事，顾惜风发现了很多疑点。
他锁定了一个人。
黄友彬。
他低声把自己的怀疑跟肖战说了。
“我怀疑，这个姓黄的才是那些网站的幕后老板。”顾惜风说。
肖战说：“不可能啊，那个案子我也看过，林钺明被举报之后，开赌博网站的那伙人，也被网警那边一举端掉了，这些网站的服务器都在境外，抓捕行动还费了一番功夫，人都抓回来了，这事，跟大彬有关系？他能逃了？”
“人是抓了，主犯也认罪伏法。”顾惜风说：“我重新翻看了案宗，发现，主犯叫黄友荣。”
“你觉得，黄友彬和黄友荣，有关系？”
“嗯，你不觉得很巧么？江湖传闻，这个大彬是干什么发家的，你自己想想，空穴能来风？”
肖战说：“这名字相似的人多了，黄友彬是正儿八经的城市户口，从小在A市长大，早就辍学了混社会，我在中学时代，还听说过大彬的名号。还有，我看案卷的时候留意到，黄友荣是农村户口，文化程度也不高，当时我还想呢，他哪来的本事，能开发一个规模那么大的赌博网站。”
顾惜风一边洗土豆，一边说：“我给黄友荣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打了电话，大过年的，没人在，只有一个值班民警，不过我运气好，遇到个老民警，对黄友荣的情况，他还有些印象，他跟我说，在事情出来之前的一个月，黄友荣还在家里务农，突然间，他就说要去国外打工，之后消息再传回来，就是坐牢了。”
“你的意思是，弟弟代替哥哥去坐牢了？”肖战说：“顾队，网警那次行动，是境外行动，从台湾把黄友荣抓回来，他们在行动之前，做了详细大量的调查，网警大队那边，都是人才，对于人员信息，绝不会搞错，在他们眼皮底下，弟弟把哥哥的罪顶了，我不太相信，再者说了，那次行动一共捉获了一百多人，他们集体指认一个没见过的人是大老板？”
“我去牢里见过黄友荣，这是他的照片。”顾惜风把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肖战。
“犯罪分子之间，互相称呼代号，被抓的那些小兵，都不知道老板真名叫什么，只知道长这个样！”
肖战一看，当场就傻了。
简直就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兄弟俩，是双胞胎。”顾惜风说：“他们的户口并不登记在一起，从户籍上查不出来，不过……我开车去了一趟他们村，装成扶贫办的工作人员，给村里的老人送温暖，村里的很多老人，都记得，黄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有一个儿子卖给城里的亲戚了。”
“假如，林钺明自己的说法属实。”顾惜风严肃地说：“当年他们小组的那一次玩闹，目标是陆巧欣选定的，而据程依所言，陆巧欣亲口承认，匿名报警电话是她打的，不翼而飞的二十万，也是她拿走了，那……按照这个思路，你想想。”
“大彬想把她从牢里捞出来，我就能理解了。”肖战说：“这女人毒啊，她的目标，不是林钺明，从一开始，她就计划好了，她是想把黄友彬弄死，林钺明只是倒霉，当了她的枪，网警能锁定境外服务器IP地址，还多亏了林钺明，他帮助警方，得到减刑，不追究他其他同伴的责任，对外都只说是他积极退赃，受害者给了谅解书，其实这其中，还有很多不可说。”
陆巧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几天，顾惜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一个女大学生，有这样的城府。
眨眼间，多少男人为了她，遭了牢狱之灾。
看她柔柔弱弱，惹急了她，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肖战说：“顾队，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陆巧欣为什么针对大彬？”
“这就是我上游轮的目的了，我想私下会会这个神奇的大彬。”顾惜风说。
土豆都洗干净了，顾惜风甩了甩手，说：“男人和女人撕破脸，多数为情。”
照现在的推理看来，事情渐渐清晰了。
黄友彬要是真恨陆巧欣，利用他的关系，能让她在牢里过得猪狗不如。
为什么非要把她弄出来。
“走吧，饭点过了。”顾惜风说：“赶紧弄一套服务生的衣服，咱们到台面上去逛逛，看看这个大彬在哪儿。”
……
“大彬究竟在哪儿？”
餐厅里，慕钧泽拍着桌子，对着方义伟喊：
“他是你老板，你丫的平时跟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你能不知道？”
“泽少，你别急，你先吃点龙虾。”方义伟说：“我马上去找，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黄总在哪，刚才我不是在准备上台么？”
慕思凡盯着方义伟，他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长的就是一个狗腿子相。
“打听到了你们黄总的位置，过来说一声，我亲自过去跟他打招呼。”他冷冷地说。
方义伟不停地点头，退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嘛。”他转身，低声说：“黄总忙着呢，我不能让你们去坏他好事。”
他走到酒水吧台，被叫住了。
“阿伟。”
钱小曼穿着暴露，正在调酒，她把摇杯放下，拉住了方义伟。
因为方义伟的关系，她才能上游轮做调酒师。
方义伟笑嘻嘻地在她身上摸了一把，说：“宝贝，我快上台唱歌了，一会儿再过来找你，咱们上楼，找个没人的房间……我从黄总那儿，拿了些好东西，一会儿让你也试试。”
“阿伟。”钱小曼皱眉问：“你见到田恬了么？刚才我让你给她送我调的鸡尾酒，你送了吗？我到处都没找到她，她去哪儿了？”
“送了，她全喝了。”方义伟揽着钱小曼的腰肢，笑着说：“她还夸你调酒的手艺好。”
“她人呢？”钱小曼说：“她们公司的人，都在甲板上，唯独她不在，我很担心她。”
“瞎操什么心。”方义伟说：“她好着呢，刚才我还看到她陪黄总说话，今晚你就别找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