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三层客舱，某海景豪华套房内。
“雪儿，这样真的好吗？”
“好啊，你刚才的妆面太高级了，我给你花得廉价一点，这样说是高仿，才没人怀疑。”
吴雪和程依在套房的浴室里，吴雪正在给她画网红专用浓妆。
程依一点也不担心，花得像鬼一样，谁也认不出来最好了。
“依依，我们运气挺好，随便捡到一张房卡，就是豪华海景套房。”吴雪说：“要是不图好玩，一晚上待在这里，没人会发现我们。”
程依嗯嗯嗯地敷衍她。
刚才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顺手把客房经理的房卡给偷了，迅速扔在地上，装傻充愣，跟吴雪说：“雪儿，你看，谁掉的房卡，快捡起来。”
恰好表演开始了，所有的人都往二楼甲板涌，乱得很，这些小动作，吴雪都没看出来。
“依依，一会儿赌场开了，我们一起去凑热闹，好不好？”吴雪撒娇道：“上次你那个1.3亿的麻将局，在圈子里传开了，我都没能亲眼见识，好遗憾。”
程依说：“不去。”
太惹眼了。
万一碰到慕思凡。
一点也不好玩。
“不然，明天我们飞拉斯维加斯？”吴雪说。
“不好。”程依说。
“为什么啊。”吴雪说：“就我没眼福， 就我没看到，我死不瞑目。”
“都是运气。”程依说：“有谁逢赌就赢的。”
“那为什么不能去拉斯维加斯？”吴雪说：“你又不是输不起。”
这个问题，她从大年初一那天，就开始问程依。
程依始终没能答上。
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上了赌场黑名单，全世界正经的赌场都进不去了吧？
“你答不上来。”吴雪说：“你有秘密瞒着我。”
程依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和刷房卡的滴滴声。
“雪儿，有人来了。”她严肃地说。
程依飞快地把浴室的灯关了。
这个浴室，正对着卧室，出于某些情趣方面的考虑，浴室与房间之间，隔着一面玻璃墙。
程依说：“我们走吧。”
跟这儿的房主装傻，说客房经理给错房卡了，很抱歉，就行了。
她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
吴雪拦住了她：“等等。”
“等什么？”程依皱眉看她。
吴雪一脸的新奇，说：“走什么啊，多好的机会，观摩学习，那些姐们儿可厉害了。”
她把程依拉到浴帘后面，两人猫在黑暗的一个角落里。
房间的灯，全亮了。
程依听到有人呢喃着说：“放开我，别碰我……”
紧接着，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男人，驾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走进了卧室。
“别碰我，黄总，我求求您了，你别碰我。”女人的声音，几乎是哀求。
可她浑身没力气，只能由男人驾着，意识也不怎么清晰。
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她浑身上下，都是抗拒的姿态。
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紧身的露背礼服，身材曼妙，凹凸有致。
男人把她扔在了床上。
他扯着领带，骂骂咧咧地说：“给你脸你不要脸，安安静静收钱办事多好，现在这样，都是你自找的！不碰你？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圣女啊？做梦去吧。”
看到这里，吴雪双手冰凉，握紧了拳头，她凑到程依耳边，说：“依依，有问题……”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冲出去。
程依迅速地把她拉住了，用眼神瞪着她，问：“你干嘛？”
吴雪眨了眨眼，用气声说：“救人。”
哪有这样的，一看就知道不对劲，这女的估计是被下了药了。
程依握紧了吴雪的手，很冷静地冲她摇了摇头。
“那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吧？”吴雪悄声问。
程依想了想，说：“当然不行了。”
她贴着吴雪的耳朵，说：“这个浴室，还有一个门，通向衣帽间，出去就是客厅，你悄悄出去，去搬救兵来，我在这里守着。”
吴雪点了点头。
“可是……”她犹豫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我不出声，他们发现不了我。”程依说：“你去吧。”
“嗯。”吴雪点了点头，她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
程依看着她的大露背高开叉礼服，怕外面风凉，就近拿起来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说：“把外套穿上，我的外套厚些。”
看着吴雪安全离去，程依也脱下了高跟鞋，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外，把门从里面扣上。
做完了这些，程依拿了一条白色的毛巾，围住了半边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叹了一声。
蒙面大侠，委屈你了。
此时，床榻上的女人被撕破了裙摆，她的喉咙里，低低地说着些什么，像是在哭。
男人并没有因为这样，生出半分怜惜之色。
他一点点地退去身上的衣物。
看着床上的人，像是在看奄奄一息的猎物。
“你记住了，这就是拒绝我的下场。”男人冷哼说：“你去打听打听，在A市，有几个女人敢拒绝我？田恬，你知道么？你为什么特别，你是第二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女人，上一个我栽了跟头，差点把命赔了，在你身上，我大彬不能再栽跟头了。”
这时，程依就知道了，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皮条客，大彬。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你的，这种事，我经验多了去了，保证一点也不疼，你别哭啊，你哭什么？”男人掐着田恬的下巴，把她的泪水吻去。
言情标配的动作，被他做得恶心之极。
果然，什么都要看脸。
程依忍不了，果断把浴室的门打开，发出了声音。
“谁？”大彬突然放开了床上的人，转身过来。
浴室与床榻之前的走廊里，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
“放心吧，这种事，我也很有经验，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疼的。”
程依到了大彬身后，一语不发，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烟灰缸，猛地往他头上一砸。
“额……”大彬翻了个白眼倒在地上。
程依还没算完，照着他的要害，狠狠踢了几脚，几乎要把他给废了。
欺负女人的混蛋，你以为自己多厉害啊，该死的肥猪。
程依把气出了，估摸着吴雪也该把救兵搬来了。
她手提高跟鞋，把毛巾放回原位，披上吴雪的风衣，拿上手包，准备撤离。
床上的田恬，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挣扎着爬起来，爬到床尾，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她什么也没看清，只记得那件大衣，乳白色的大衣，长及脚踝，像是天使的颜色。
谢谢你。
田恬在心里默念着，她努力地拉扯着身上的衣服。
衣服破了，清白还在。
姐，一定是你在天上保佑我，派了人来救我。
这是我惟一值钱的东西了。
她虚弱地倒在床尾的地毯上，眼皮沉重地落下来。
突然，门被踢开了，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冲进来，穿着考究的西装，脸色如暗夜罗刹。
田恬用最后的力气，抬眼一看，是他，是慕思凡。
慕思凡冲进了卧室，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程依，床上这个衣不蔽体的人，他只是扫了一眼，就要走了。
田恬伸出手，在他经过的时候，拉住他的西服下摆。
“是你救了我，慕总，谢谢你。”
她用最后的理智，吐出这句话。
我知道不是你，可我必须这样说，这样才能赖上你。
田恬闭上眼，死活都不肯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