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企巴乔夫
脸被潮湿的风鞭打得发疼,
水在靴子底下叽咕地叫,
Днепр河那边的夜色——有几百公里长
被雨水澄清了的黑暗。
突然不可忍耐的白而亮的光
射在眼睛上,直到眼花缭乱,
几百盏汽车的灯,像是电焊的光,
大大小小的树株都照得白如死灰。
摇晃着阔宽的光,
咆哮着从暗黑中冲出来,
向我们冲来“豹”,“虎”……
在斜光中我们已经分辨得出炮塔和十字。
但是我们躺着不开枪也不喊叫,
偎倚在枪上,等候命令。
这里每座小岗上都安着炮,
用攻坦克枪威胁着。
“三十四”,埋在樱桃树旁,
BK,藏在干草堆里。
“虎”——看他们——愈来愈近……
这里来了个命令……炮弹的唿哨声。
一切都发亮,轰轰发响,
混合成一个拖长的吼叫声。
死神与钢铁的热风
在头顶上飞过去。
在擦枪油里,在手掌的伤痕里,
他们因战斗而疲劳而粗暴——
坦克也像战马似的,
作着临死的怒号在战壕上直立起来。
钢铁迟钝地吱吱轧轧作响,
胸膛对胸膛,钢甲对钢甲,
乌拉尔老人冲去打德国人克虏伯——
煽动着火直到黎明。
发着泥土和烧铁的气息
把烧红的“虎”好好计数。
已收复的土地无论半寸半分
我们都不能让还给敌人!
因为这是最前线——不是营
也不是师,这你要知道!——
这里是未来的,战火所照亮的
我们幸福的最前线!
原载《苏联文艺》第11期,1944年2月
署名: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