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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昨夜的星辰璀璨(5)

1986~2003年,我离开教研室,调入宁波师院,直到从宁波大学退休,是我与李老师交往的第二阶段。那时,我教《中学物理教学研究》的课程并带学生进行教育实习,我常带学生到镇海中学听课。我还组织了一个“中学物理教学兴趣小组”,活动比较多,其中重要内容是到各校听老教师的课,到镇海中学听李老师的课尤多。他总是欢迎我们去,随到随听。我看重他善于启发学生,让学生积极参与教学活动的教育理念;他对物理实验的重视、创新也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至今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他讲动量的作用,他做了一只泡沫塑料的大榔头,用它来敲粉笔头,未敲碎;又改用一只小的铁榔头,一敲,粉笔头被敲得粉碎,这样学生真正理解了动量的作用。李老师在实验上还有许多革新与创造。如自制无线电调制、发射、接收、调谐示教板,静电实验桌和数字计算器等,曾获省市一等奖、特等奖。

1995年,李老师从镇海中学退休,我们开始了第三阶段的交往,一直至今。他退休后,虽是特级教师,身体也不错,但未被镇海中学返聘。其他中学听到李老师退休的消息,竟相争聘,但是镇海中学领导向他提出要求:不希望他去省重点中学任教。显然怕李老师去了重点中学,增加了他们的力量,使镇海中学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李老师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热爱为之付出毕生精力的镇海中学,他尊重领导的意见,到民办万里学校继续他钟爱的物理教育。那时,万里学校在清水浦有个分校,离宁波大学很近,我多次带学生去听李老师的课。我校毕业的奚曾辉(宁波师院89届),为了自主发展,离开天台中学,只身来到宁波,就职于万里学校,跟着李老师学习中学物理教学近两年,他的成长也深受李老师的影响。李老师后又到宁波二中、华茂外国语学校任教。

2003年,我离开讲台以后,继续从事物理学会工作,李高风老师是副理事长,所以更为熟悉。2007年底,慈溪市育才中学的校长杨维烈(1995年宁波师院毕业)和董事长沈宏邦,要我组织各科名师到育才中学去听课考察,做出评估,提出建议,以提高民办学校的教育水平。我邀请了宁波中学校长张远源(数学特级)、李惠利中学校长李秉康(语文特级)、教研室前主任沈兆良(化学特级)、市教育学院外语分院院长翁燕文(外语副教授)等,李老师也在被邀之列。我与他在两天时间里,听遍了育才中学所有物理教师的课,每堂课后,李老师都提出了中肯的意见,这些意见无疑对这批青年教师的成长指明了方向。他还抽出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为物理教师们作了《空间与时间》的学术报告,教师们很受启发。

李老师虽然离开了他热爱的镇海中学和物理教学,近几年身体也不大好(他有心脏病,且装上了起搏器),但仍关心镇海中学的物理教学,不时地去和青年教师探讨物理教学问题。现在的镇海中学虽是全国有名的重点中学,但近年来变化也挺大,就物理组来看,青年教师占绝大多数,老教师只有黄国龙(副校长,物理特级教师)、翁丽波(1995年毕业)、戴满国、陈君达和余大伟。为促使青年教师早日成长,能独当一面,李老师经常主动与他们探讨教学问题,先后为他们做了三个学术报告,带动他们进行教学研究。

李高风老师人是退休了,思想可不退休,他还在不断地思考物理问题。他告诉我,他正在研究用能量的观点来讨论物体的平衡问题,这是一个普通但又未深究的课题,我听了大有启发,他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这几年我出版了几本书,都寄给了李老师,希望他提出意见予以斧正。他仔细阅读了,有一次还特地打来电话,对我在《宁波的物理教学》中的一篇文章提出了意见,我在这篇文章中指名道姓地批评了一位有点声望的学者(美籍华人,现回国,加入中国国籍)。李老师认为我这样做是不恰当的,我接受批评。正如钟受铭老前辈教导我的:为别人讳,是作者应遵守的基本底线。是的,我又犯了自由主义的毛病,不尊重别人。李老师提出的,我应引以为戒!

李高风老师生于1934年,镇海人。1958年高中毕业,原保送到北京大学原子物理系,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江华同志发话:“我们浙江的发展也需要人。”于是他改读浙江师范学院(杭州大学前身)物理系。1962年,他从杭州大学毕业,原分配到宁波中学,后因江南第一名校、位于上虞白马湖畔的春晖中学需要物理教师,他就去了春晖中学,直到1975年才调回家乡到镇海中学任教。他是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毫不犹豫,这种服从组织分配的精神现在还是需要的,值得发扬。

李高风老师的为人、品质和敬业精神,足够我们学习一辈子。但愿李老师健康长寿,在身体健康条件许可下,继续到镇海中学走走,促进青年教师健康地成长,让镇海中学适应社会需要和科技进步,持续地向前迈进。

2016年6月1日

岑申主任

1964年,从浙江师范学院数学系毕业的宁波籍学生,我认识的有:

曾任宁波八中数学教师,后官至副市长的陈守义;

原在宁波第一技校,后调到教育局教研室做数学教研员,官至江北区文教局长的应畏之及其夫人林玲(曾任宁波九中的党支部书记);

担任过江北区文教局教研室主任的郑家义;

1993年,任市教委主任的岑申。

广大教师尊称岑申为“老板”。教育局有那么多且无法量化的产业,在他的麾下又有数以千计的人才,“老板”,他是当之无愧的。

岑申,慈溪人。高中毕业后考入省科委并到上海科技大学学习,二十世纪70年代初,国家处于困难时期,许多项目“下马”,省科委将去上海科大培训学习的学生转到省内学习,岑申选择了浙江师范学院数学系,继续完成他的学业。那时候数学系在杭州文一街的一端,接近古荡的一幢新建的校舍里。我是从事公共物理教学的,也在文一街。岑申插入数学系一班时,已是大三了,我辅导的普通物理已完成教学计划,因而他给我的印象不深,所以不能说有“师生之谊”。

我们真正的交往还是1984年,我们都参加了宁波市中考命题,地点在杭州日报印刷厂。工人要上日夜班,那里很吵,不宜命题,于是又换到天目山路报业系统的招待所里。这时,岑申已是浙江省中学数学特级教师,并在慈溪市逍林中学当校长。大家虽在一起,但各科各自命题,不能随便串联,我不知道他是浙江师院数学系毕业的,他可能也不知道我曾在该系任教过。

1986年,我调出教研室到宁波师范学院工作,岑申调来任教研室主任,在不长的时间里,他把教研室管理得井井有条。有一次我们碰到随便谈起,他问我:“你为什么要调走?”我反问他:“你为什么不早调来?”于是大家哈哈笑笑。说实在话,我还是喜欢教研工作的,14年的时间对这项工作是很有感情的。当时,我的工作已由韩玉山主持,各项工作开展得不错。

1992年7月,教委领导(黄新茂)发现了岑申的为人(真诚)和工作能力,将他调到计财处任处长,但仍兼着教研室主任的职务。原处长快要退休了,岑申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深入各中学、各单位调查研究,收集了一套相当完整的资料,计财处运转得更好了,从中可见岑申的能耐了。

据说,市财政局领导在全市那么多的单位中,最欣赏的是海曙区区长张金康,另一个就是市教委主任岑申,说他们俩人的“算盘”最好,他们提出的预算、计划,可以说滴水不漏,有凭有据,每一项需要的经费都找不出否定的理由,市财政局只能按计划全额拨款,无法裁减。

为办好民办学校,退休后岑申任华茂教育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他将市内退休的特级教师聘请到华茂外国语学校任教,并从奉化将奉化中学的名校长毛建平请来任华茂的校长,一时间,华茂人才济济,大大提高了这所民办学校的教学水平。在市教育局的支持下,华茂高中部设4个公立班,招收近200名学习比较好的学生入学,2005年成为省一级重点中学(全省民办学校仅二所),确立了它在宁波市教育系统中的地拉,这应该说是岑申对民办中学的贡献。

“华茂”曾想像万里教育集团那样建一所华茂学院,并与华东师范大学合作。师大派来一个以我的同学齐森华(文学院院长)为首的代表团(其中有师大地理系的系主任),与市教育局、华茂集团等有关方面商谈相关事宜。岑申也参加了会谈,期间,我去看望齐森华时,他对我说,宁波方面,他觉得最有水平的还是岑申。

岑申在教委主任的位置上,做了大量的工作,我曾给他做了并不全面的总结。一是全市中小学校的布局,他以战略家的眼光使之臻于合理,在硬件建设中尤为凸出;二是岑申对改善教师生活待遇很关心。如宁波中教界的教师,调到大专院校工作(如效实中学的张明珂、冯志钧,教研室的我),职称很难评上(如副教授),他提出让这些教师依中等学校高级职称的评定办法给予评审,准备工作差不多都做好了,只差上一堂课这一环节,但最后被省教育厅否定了。虽然我们未能评上,也应该谢谢他的关心。

岑申退休以后,他的生活很低调。他原住在旧市府后面的屠园巷,那里在修缮,所以他暂住在银杏四季的女儿家。他经常路过我家门口,到呼童街的中心菜场买菜,我看他买的大多是蔬菜,如茄子、萝卜等。这两年我们碰到的次数比较多。曾听说他的身体不怎么好,现在,我看还可以,特别是他的心态很平稳,我特别赞赏他以一颗平常心对待生活和周围的事物,丝毫没有领导干部的派头和退下来的失落感,我们相见,让我感到的是随意和亲切。

2016年4月16日

岑申主任(续)

2016年6月18日,岺申来我家。《岺申主任》一文他看后提出几点意见,并和我谈了一生中他认为最高兴的几件事,那可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好事,为此我补写了本文。最后,他对我说“最好不发表”。他看我那么诚心,就让我看着办。既然有回旋余地,我也就自作主张,准备将两文均收录在本书中,谢谢他的信任与支持。

岺申,今年75岁,我也没问他是虚龄还是周岁,与我相比,大概比我小半轮生肖。他在任慈溪市逍林中学校长前,已在东山头中学教了7年书。东山头中学是慈溪师范(前身为锦堂师范)搬到余姚梁弄,改名余姚师范后,由慈溪市教育局在锦堂师范的旧址上,办的一个普通高中,该地在距三北观海卫还有2.5km的东山头,故这所高中取名“东山头中学”。东山头是我出身之地,母校虽然迁走了,但在我的心中永远还有东山头的位置,不管它以后有过怎样的变迁(如现在慈溪市在锦堂师范旧址,办了一所锦堂职高,在浒山镇又新建了一所锦堂师范,以后随着宁波市教育体制改革,普师撤销,并入宁波大学教师教育学院),东山头是我终生难忘的母校所在地。

岺申,出身于教育世家,也是老革命的后裔。他的爸爸曾在逍林办过学校当过校长,是中共三北地区地下党的老党员,其公开身分为国民党的一个乡保长,所以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饱受磨难,现在终于昭雪,恢复了名誉,承认其中共老党员的身份。为此,岺申也十分欣慰,拿出他积攒多年的30万元,加上逍林镇募集的两百万元,成立了以他父亲名字命名的教育基金会,他被选为董事长。基金会每年以8%的利率作为发展教育事业之用,这是惠及子孙万代的善举呀!

岺申在教委主任任上,做了一件大事,即决策分别在海曙、江东和江北三区建造了一批教师公寓,解决了一大批教师“住房难”的问题,大幅度改善了教师的居住条件。海曙区建在新典路,物理教师中二中的吴芳、十五中的徐峥嵘、教研室的董克剑、效实中学的杨祖荫、中泰职高的邬伟伦等住在那里;江东的樟树街教工宿舍,我去过,那里有好几幢宿舍,物理教师中我熟悉的三中何祥水、七中孙毅斐、李惠利中学的刘正翠、四明中学的吕信祥、市职教中心的陈永才等都住在那里,他们都是岺申“善举”的受惠者。

岺申为发挥特级教师的作用,肯定他们的地位,提高他们的待遇,于1990年,率先在宁波市设正高级(教授级)教师职称。这一举措已在全国推广,并得到中央的首肯,在中央的文件中,已明确提出在中小学可以评正高级的教师职称。

岺申,是一个名副其实、为人低调的数学特级教师,他是华东师范大学客座教授,浙江省中学数学教材的实际主编,此教材由浙江教育出版社出版,已修订了3版,至今仍在使用。

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党和政府,需要岺申那样有水平、有能力、干实事、不声张、为人低调、真诚的干部。

2016年6月19日

朱莪青的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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