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午没来,说有点累回家了。”佟云收拾好晚上的帐,有些蒙蒙的回答眼前带着一身寒气又满脸担忧的男人。
梁佑廷听到这样的答复,心情糟糕的跌到低谷,“家里没人。”
他晚上按着习惯加了一会班就来店里接许安然回家,当时佟云忙着没见着,一服务员告诉他许安然晚上不在店里,他就急忙的赶回家。一开门,屋里黑灯瞎火的根本没人。打的几通电话都没有接,他意识到,许安然为着上午的事生了气。
“会不会去了别的朋友家?”佟云小声的问。
许安然平时不会闹这种小脾气,真是一发作让人抓狂。
梁佑廷捶了一下厚实的吧台,说:“除了这两个地方,她没别的地方可以去。”许安然的心里,满满的装着这两个地方,她会躲到哪里去,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危险,他真是又急又气。
“搞什么,电话都不接。”佟云放下手机,也是心急如焚。
梁佑廷紧皱的眉毛拧的更加紧,“你帮继续打,有消息请马上通知我。”交代了佟云一句,立刻奔向夜色,“许安然,你到底再哪儿。”他在心里默默的发慌。
正当梁佑廷他们找疯的时候,‘安然实业’楼下的花坛上,坐着一个傻呆呆的人。
城市的夜晚不管多静寂,还是热闹的,华丽的七彩灯光遵循着一定的规律闪烁着,看的人眼花缭乱。马路上相继驶过的车子,喷出看不见的尾气浓重的扑面而来,沉沉的压向她的心底。
许安然抱紧着双臂隐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从没在深夜看过‘安然实业’的招牌是怎么样子的,不过可以想象,绝不是现在乌黑沉默在夜色里,没了闪耀的霓虹,变的那么的不堪入目。
这里随着李林被捕就被封了起来,等待清查资产后充公,变卖,然后成了别人家的。
深秋的露水一重接着一重,像雨雾一样蒙蒙的罩到大地上,湿了景观花木,也打湿了许安然的头发和衣衫。
上午,她怀揣着激动去梁氏的,想告诉他徐安然并非大家想的那样。她跟随李助理身后响到走廊上走一走来遣散内心的兴奋,只是,没想到会听到徐安心对梁佑廷的一句表白。
她知道徐安心的心思,没有多心去计较几年以前的事情,可是,对方手中抓着一枚蓝色宝石,脸上更是说不出的娇羞春情。那一刻,火热的心萌生了不解和疑惑。她等着他能有一个解释,哪怕说一句‘这是误会’,她也会信的。
然而,他犹豫的闪躲了她询问的目光,给不了解释。
她傻啊,那枚心型的宝石,不就是徐安心的名字么。难怪徐安心一出现,就咄咄逼人的要见梁佑廷,要跟着自己去梁家,说三年前的感情,为的是旧情复燃。
露水打湿了她的脸庞,混合了泪水,沿着下巴低落在衣袖上,晕开,消失。
介意,有一点,但最多的最让她难受的是梁佑廷的态度,凉凉的就如着夜晚散不去的寒意。
把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遍,还是不见许安然的踪影,仿佛一下子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般。
梁佑廷一把扯开了衬衫领口,好让郁结在心中的烦躁能够喘出来,可是又被更深的担忧填补。梁家没有,徐家也没有,附近的酒吧搜了遍,仍如大海茫茫一样无处可寻。
车子停在停在了小区的楼下,接近凌晨时光,除了亮着的路灯和偶尔的几点零星,整一片黑漆漆的,如黑色的幕布把白日罩在底下。
望着自家那一层的窗户,里面依旧黑沉沉的,他一点点的沉重下来,没有想到许安然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好像一下子脱出了他的掌控。以前的小性子小脾气,不过是猫咪伸着藏了尖利小爪子陪着主人玩,如今算是炸了毛吧。
拨出去的电话全部没有人接,手机拿在手里就是一支破烂的电子产品。
担忧即将一点点的转换成恐惧,快要断掉的讯号突然间消失,那一端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安静的让他的心跳猛然加速,镇定的人一下变的激动,厚实温醇的嗓音带着颤抖,“安然,在哪?”
他怕听到的不是许安然的声音。
“家,睡觉。”
嘶哑而迷蒙的声音淡淡的从手机的另一端响起,落在梁佑廷的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之音。
吊了的几个小时的心一下子落在了平地。
指尖点燃的烟来不及吸上一口就落在了烟灰缸,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见到许安然,问问她,玩失踪真的如此好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