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露就这么翻着。
他指着小学毕业的那张照片说：“哇这张，你竟然笑了哎！”
范于渊看了一眼，恩了一声：“那时好像是奶奶给我说了个笑话，忘了，我就笑了，奶奶让摄影师快点拍。”
归零露咯咯咯地笑：“你怎么这么逗呢。”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
归零露拿出了高中的那张照片，看着范于渊说：“这个就是你和奶奶聊到未来媳妇时的年纪吧，来，我现在就脑补你当时的样子，然后眼睛比起来，你来说，我来想象画面。”
说完归零露就把眼睛闭了起来。
几秒范于渊都没有说话，而归零露深刻感受到被亲了一下。
她呵呵呵地睁开眼睛，“趁人之危啊你。”
范于渊眼角带笑：“是你闭眼引诱我。”
归零露：“你赖皮！”
范于渊：“好了，我要开始说了。”
归零露又闭上了眼睛。
他脑子里全是范于渊那时候的模样，还有这个客厅里的沙发，还有奶奶坐在她身边，一幅慵懒。
既然奶奶是画家，那一定很有气质，或许还有个披风，归零露脑中的奶奶把披风披上，两个人在看八点档的电视剧。
奶奶说：“于渊，作业做完了？”
范于渊恩了一声，给奶奶沏茶。
奶奶说：“刚刚看了这个电视剧，里面几对小情侣，我就在想，你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姑娘。”
范于渊笑了笑，多看了几眼电视，都是大人，没感觉，他反问：“奶奶觉得呢？”
奶奶叹气：“你这个性格我可说不定，或许你会找一个安静的，两个人在家里相敬如宾，一辈子倒也好，我和你爷爷就是这样，有时候两个人在家几乎没有存在感，一天下来谈话不超过十句，有时候觉得静地很，有时候觉得好，有时候觉得无聊。”
范于渊恩了声：“又或许呢？”
奶奶说：“又或许你会找一个活泼可爱的人，奶奶更希望你找这样的，你本来性格就闷，再找个闷的岂不是闷上加闷，活泼可爱的让家里更活跃一些，觉得更合适你。”
范于渊：“是吗？”
奶奶叹气：“可惜，你的生活圈子里似乎这样的人不好找，有的话你也不放在心上你说是不是，你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要是别人太主动你也不喜欢。”奶奶忽然笑了：“倒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来了，你才几岁啊。”
范于渊点头：“以后的路还很长，总有适合我的，奶奶这个不用担心，再说，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可以照顾奶奶。”
奶奶：“哎哟，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样倒像是我连累了你啊。”
范于渊笑：“说的什么话，奶奶怎么会连累我。”
奶奶叹气：“哎，要是我能活到你娶媳妇就好了，到时候奶奶一定很开心，无论你找什么样的女孩我都开心，我会把她当亲孙女一样看待，但是似乎不可行，奶奶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了。”说道这儿奶奶忽然说：“但是啊，你可别因为我这句话随便找个人糊弄我啊，带个不是很喜欢的回家来，满足我的愿望，我可不开心，凡是你喜欢就好。”
范于渊：“奶奶我知道。”
那天的谈话很简单，也很安静，那时候的范于渊完全不敢想象身边有个吵闹的人是什么样子。
原来是现在这样。
想着，也挺好。
小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十分舒坦，这几个月，归零露已经搬回了妈妈家住，大家表示保姆不放心，再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在这个小区，多少能够照顾一点，大家都是退休在家，没什么事做，现在怀孕的归零露就是他们的事，都抢着照顾她，每天从家里炖好吃好喝的送过来。
妈妈对归零露说：“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啊，你奶奶爷爷最近真是每天都往这儿跑，外公外婆也是，以前没什么事都不太过来，真是，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话音刚落，范于渊正好下班回家，归零露踩着拖鞋过去，他们今天在包饺子，归零露把手藏在后面，接着笑着一把把面粉抹在了范于渊的脸上，她咯咯咯地笑。
范于渊看着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低头下去咬了一下她的手。
范于渊说：“明天带你去产检。”
归零露拍手：“好好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妈妈是个不爱逛街爱打麻将的人，爸爸就算了，和爸爸出门不要太奇怪，万一爸爸找了个说书的地方坐下来，她要怎么办。最近
范于渊公司接了个欧洲的单子，整个忙碌了起来。
范于渊：“这么开心啊。”
归零露晃着他的手：“对啊，最近真的有点无聊。”
范于渊摸摸她的头发，“既然这样，我们晚上出去玩？”
归零露欢呼雀跃，本来想着算计范于渊，把手上的面粉也擦上去，但是现在不了，她立马收回手，笑嘻嘻地问：“去哪里啊去哪里啊？”
范于渊今天下午接到了王冠宇的电话，说桃子那边最后定了个单子时候他们也要开始筹备婚礼了，王冠宇的意思是觉得桃子如今上班下班的不方便，干脆也同归零露一样，给她开个小店经营，不求挣钱，给她玩玩这样。
桃子说，这次的单子她拿了很多抽成，说晚上叫大家出来，请吃宵夜。
范于渊说：“她说你电话没接，让我务必告诉你，问你有没有空。”
归零露兴奋：“有空有空非常有空，啊啊啊好开心啊，难怪最近约桃子都说没空，原来在冲业务啊，那桃子以后准备做什么？王冠宇准备给她弄什么？”
范于渊耸肩：“不太清楚，晚上可以问问。”
范于渊也加入了包饺子的阵营，多了一双手就快了一些，妈妈边包边说：“露露你真的很像我，我怀你的时候不怎么吐，身体也是很好，没有倒胃口，煮什么我就吃什么，你看，你也这样。”
归零露挑眉：“那肯定的啊，我是你亲生的嘛，哎哎，这个怎么有点捏不紧啊。”
范于渊看了一眼：“你要这样，这样就行了。”
归零露：“哦。”
过程很愉快，自己包的饺子总是好吃一点，归零露吃着非常开心啊，可能是因为晚上要出去，所以更开心了，还有明天也可以出去玩！
“你明天是不是一整天都有空啊？”
范于渊：“怎么了？”
归零露摇他手臂：“那既然做产检，干脆就顺便去街上玩好了，好不好嘛好不好。”
妈妈拍归零露的手：“小范很忙的，要工作，别老烦他。”
范于渊笑了笑：“没事的妈，你想去哪里玩？”
这个嘛，要好好想想！
虽然说事情隔了这么久，但是归零露回忆起来，还是记得一两点的。
归零露问：“范于渊你还记得你和我领证的那天吗？我现在能采访一下你当时的心情吗？”
范于渊想了想：“没什么心情，觉得家里要多一个人，有点烦。”
归零露哈哈哈哈地笑了。
没错，当时范于渊是因为要负责，所以才把归零露娶回家，而且娶回家之前，还让小肯查了一下她清白的身世，觉得还可以，才娶回家。
完全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妻子看待，可能就是，觉得男人这样要负责，但是不知道娶回家要做什么吧。
归零露又问：“那你有没有怕我，怕我赖上你啊，粘你啊，让你不得安生之类的？”
范于渊想了想，期初倒是有，而且领证这件事他还想了很久，最后觉得反正要对人家姑娘负责，而且姑娘是第一次，看起来也是单纯的一个孩子，而且有点胆小，你一个大男人，做了那么不负责任的事，当然要负责。
但是这毕竟是终身大事。
当时小肯有拟定一个婚前协议，可被范于渊给驳回了。
他觉得麻烦，要是归零露觉得吃亏，要算计他，他也认了，毕竟这事情是他起的头。
在他眼里，人生大事，不过如此。
但没想到，后来会演变成那样。
归零露听后笑了笑，“原来你想了这么多啊，我倒是没想多少，只是听说你这个人还可以，好像可以继续发展的样子，反正我妈也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直接把你当相亲对象结婚好了，以后不行，以后再说。”
所以那时候，连个人想法简单地就直接去结婚了，领证的时候还排了挺长的队，范于渊这个人不太喜欢插队这件事，索性连后门也不走了，签字的时候，他知道归零露紧张，但是紧张地还是把名字签上去了。
范于渊那天觉得很好笑，明明结婚时两个人同意的，现在倒像是他逼她过来。
签字之后，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毕竟也是没有和女人相处过，不知道怎么相处，而且刚好有工作，和她说了一声就走了。
归零露也没有留。
这么回忆起来，似乎有点单纯啊。
归零露笑了笑：“当初真是单纯啊，当初你给我钥匙的时候，我特别惶恐，一方面想着要不要搬进去，一方面想着要不要把全部东西搬进去，还是留着原来租的房子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真是纠结死了，后来你出差那么多天，我该搬的也都搬过去了。”
归零露当时非常惶恐，因为搬完之后她直接把房租给退了，然后住在了范于渊家里，住了几天之后范于渊就回来了，她当时想啊，范于渊会不会不认识她，直接把她赶出去，那她怎么办。
好在范于渊没有。
归零露：“我当时真的很担心你把我赶出去，真的超级担心哈哈哈，好在你没有。”
范于渊失笑：“我看起来像是这么无情的人吗？”
归零露死命点头，“超级像啊，那时候不太认识你，你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是冷冷冰冰的，生人勿扰，每次和你说话，我都要在心里考虑，这句话现在适合不适合说，这句话现在有没有必要说，这句话会所了你将会有什么反应。
排除了一切不良症状之后，我才敢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