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风扬驱赶着马儿跑出去老远,才勒住马的缰绳停了下来。
回头去看,那个鲜花盛开的山谷已不见了踪影,可是透过绿草如茵的山野,雷风扬似乎仍能看到一个抓着两个小髻,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在冲着他甜甜地笑着,一双杏仁大眼弯成了两个月牙,看上去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雷风扬知道,有个不知名的东西已经悄悄地进驻到了他的心里,这辈子他恐怕再也无法摆脱掉它。
雷风扬对着山谷处痴痴的看了半天,才调转了马头,又往幽州城驰去,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自己家的大门外,嘭嘭地拍打着门环。
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门房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雷风扬,愣了愣,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惊喜地喊了起来,“是少爷回来了!”
雷风扬嗯了一声,反应过来的门房急忙上前给雷风扬行礼道:“小的给少爷请安。”
“免了。”雷风扬将手中的马缰绳扔给了门房,然后快步朝里走去。
雷风扬的母亲李氏此时正在自己院子里看丫环们刺绣,雷风扬猛的冲了进来,倒把李氏唬了一大跳,待看清来人是谁后,一下子就把雷风扬搂在了怀里,“我的儿,你可回来了。”
“娘,您的五十大寿在即,孩儿当然要赶回来给娘亲祝寿啊。”雷风扬笑着说道。
“好,好,我的扬儿回来了就好。”李氏松开雷风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一个遍,“比起上次见你,可是又瘦了些,这次回来,娘要好好给你补一补。”
“娘,再补我就变成大肥猪了。”
“大肥猪就大肥猪,总比瘦猴子强。”
一院的丫环仆人都捂嘴直笑。
“娘,我爹呢?”
“你爹去府尹大人府上去了,今儿个府尹大人宴请全幽州的士绅大夫。”
雷风扬哦了声。
雷风扬祖上曾出过一个不小的官,据说曾位居户部侍郎,在朝廷上也曾经红极一时。只是后来,这雷侍郎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当朝王爷,差点被满门抄斩。幸亏皇上还不算糊涂,查明真相后不仅让雷侍郎官复原职,还赏赐了许多的银子给他压惊。
只是经了这么生死攸关的一件事,雷侍郎对官场已失了信心,坚决不肯再复职为皇上效力。皇上见他主意已定,无奈之下允了他,准他告老还乡。
雷侍郎带着一家老小回到了祖籍幽州,用自己多年积攒的银子和皇上的赏赐买了些田地和铺子,算是安顿了下来。
只是,这位雷侍郎从此立下了一条祖训,告诫后代子孙可以教书,可以经商,只是切莫要涉足官场。想来他是被自己的亲身经历吓破了胆,不想自己的后代也步自己的后尘,成日提心吊胆不说,说不定哪一天就莫名其妙丢了脑袋,还连累得一家老小都跟着遭殃。
遵了这条祖训,雷家依靠着祖上留下的那些家产,生活的倒还富足,只是人丁却是一直不旺,几代都是单传,到了雷风扬这一代,情况更为严重。
雷风扬的父亲雷一鸣一共讨了三房妻妾,却只有正室李氏生下了雷风扬这棵独苗苗。雷风扬这棵独苗苗,还体质特别弱,几乎是一生下来就被泡进了药罐子里。为了这件事,雷风扬的父亲雷一鸣是成日愁眉不展,时刻担心着这棵独苗苗哪日一口气上不来,雷家这一脉就此断了香火。
后来他有一老友告诉他,不如让雷风扬去练武,以此强身健体。雷一鸣起初有些不舍,李氏更是死活不同意,可看看雷风扬的体格一日不如一日,狠下了心,决定给雷风扬找一个可靠的师傅,让他去练武。
也是机缘巧合,一次偶然的机会雷一鸣结识了钟南山上的银矶老人,他看银矶老人白发银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觉得雷风扬能在他跟前学武,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恰好那时银矶老人跟前只有李子轩一个弟子,银矶老人怕李子轩太过孤单,也一直想给李子轩找个伴,雷一鸣这么一说,银矶老人见雷风扬虽是身体瘦弱了些,可是甚是机灵,几乎立刻就点头同意。
就这样,雷风扬跟着银矶老人上了终南山,钟南山上山青水秀,气候宜人,银矶老人在饮食上对他百般调理,再加上练武强壮了体格,几年下来,身体日渐结实了起来,这让雷一鸣心里欣慰不已,只感叹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