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听雷一鸣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停止了抽泣,在心里筛选着认识的人,想从中找一个可靠的人选出来去钱家做说客。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有些惊喜地转头对雷一鸣说道:“老爷,咱们可以托张媒婆去钱家呀。”
“张媒婆一向只是说亲,这退亲的事,她可愿意接?”
“她是媒婆,说媒的是她,退亲当然也得她出面。再说了,张媒婆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人也能让她给说活,这种事,必须得让她出面。咱们多给她些银钱,让她在钱同知那里多说些好话,把这事给圆过去。”
“你说的倒简单,张媒婆见钱眼开,如果我们多给她些银钱,她定会帮咱们去钱同知家里说和,可是咱也得想出个万全的理由来,不能让钱同知太过于怪罪我们。”
“这事说来还都怪你,不管扬儿愿不愿意,一心只想和那钱同知攀亲,现在可好,骑虎难下,弄的里外不是人。”李氏一时也没了好的主意,不禁埋怨雷一鸣道。
“我还不是为了扬儿好,为了这个家好,谁知道扬儿在钟南山上待的久了,性子野了,心思也跟别人家的孩子的心思大不相同,早知如此,我就随了他去了,又何苦惹来这一身的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爷你快想想合适的说辞,咱们的扬儿可等不得了。”
雷一鸣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李氏在一旁焦躁地看着他。良久,雷一鸣才停了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现下,也只有对钱同知实话实说了,就说扬儿得了一种怪病,一直在昏迷不醒,大夫说了,即使以后能醒过来,恐怕身体也是受到了重创,到时若真是和钱小姐成了亲,恐怕会误了钱小姐一生的幸福,所以,咱们请他们主动来退亲。”
“老爷这么说不是在咒扬儿吗?”
“我说的也是事实,又何来咒扬儿一说?扬儿这不是得了怪病吗?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要,偏要去喜欢一个乡野的丫头,这不是怪病又是什么?他这么一折腾,任谁都会觉得身体受到了重创,不知要养多久才能补过来这些天的亏损呢。”
“可钱家若是藉于这个理由就退亲,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吗?自古好女不嫁二夫,如今听说咱家扬儿有病了,就提出退亲,传扬出去也是名声有损。”
“扬儿现在就昏迷不醒的在家里躺着,也不怕他来打听,是咱家怕耽误了钱小姐的幸福,主动求他退亲,他还能说什么?”
“既然如此,老爷就快去找那张媒婆过来,让她即刻就去钱同知家去。”
雷一鸣随即派了府里的两个下人,去了张媒婆那里,那张媒婆听说雷一鸣找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喜滋滋的来了,来了之后一听雷一鸣这么一说,登时就有些傻眼了:订亲后又退亲的事她也见过,不过那都是发生在两家订的娃娃亲,等到孩子长大后,一家家道中落,另一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受苦,所以才宁肯背上嫌贫爱富的坏名声,也要把亲给退了。
不过雷钱两家,都是家境殷实之家,而且这订亲也才没有几天,现在突然又说要退亲,而且还是男方求着让女方主动退亲,这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雷一鸣自然不敢据实相告,只把早先想好的那番说辞又讲一遍给张媒婆听,又告诉张媒婆说若钱家那边同意后,他会亲自登门向钱同知及家人赔罪。
雷一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又给了许多的银子,张媒婆自然满口答应去钱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