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雷一鸣没有撑到雷风扬回来便断了气,第二天雷风扬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时,家里已是白幔高悬,举家哀丧了。
雷风扬下了马,看到门楣上悬挂的白帐,傻在了那里,然后便疯一般冲了进去。
“爹!娘!”雷风扬一路跑一路喊着,正守在雷一鸣灵前的李氏听到了雷风扬的喊声,跌跌撞撞的迎了出来,看到雷风扬,立刻号啕大哭了起来,“扬儿,你可回来了,我的孩子!”
雷风扬看到李氏一身的孝服,不敢相信地看向李氏,身子抖个不停,“娘,我爹他。。。。。。”
“扬儿,你爹,他走了。”李氏上前抱住了雷风扬,哭得几乎站立不住。
雷风扬目光呆滞地推开李氏,跌跌撞撞地冲向李氏身后的灵堂,在看到灵堂里那口黑漆漆阴森森的棺材时,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他走的时候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走了?不,不,这不是真的,这肯定是爹和娘想他了,想要骗他回来,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戏逗他玩。
爹,爹,你的扬儿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躲到那样黑漆漆的地方了,爹,那里空间那么小,你不觉得憋闷吗?爹,爹,你是不是躺在里面睡着了,不知道你的扬儿已经回来了?爹,你睡着了不要紧,扬儿去叫醒你!
雷风扬发疯般地扑向了安放雷一鸣的棺材,使劲推着沉重的棺盖,嘴里绝望地喊着:“爹,爹,你快起来啊,你的扬儿回来了,爹!”
看到雷风扬疯狂的举动,李氏也顾不上哭了,赶紧叫了几个家丁去拉住雷风扬。几个家丁上前拉住了雷风扬,把他往一边扯,雷风扬拼命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叫,“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得叫醒我爹,我爹他等我等得睡着了,我得叫醒他,你们快放开我!”
眼见着那几个家丁怎么也拉不住他,旁边的几人又赶紧跑了上去,一大群人合伙将雷风扬拖离开那里。雷风扬眼见自己离棺材来越远,绝望地仰起头,如野兽般嘶吼着。连日的奔波再加上今日强烈的刺激,雷风扬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一连几日,雷风扬都是处在这样的颠狂状态之中,李氏整日以泪洗面。这日雷风扬从昏睡中醒来,目光呆滞的从床上爬起来,喃喃低语道:“我去看看我爹。”
“扬儿!”李氏一把拉住了他,号啕大哭起来,“扬儿,你醒醒啊扬儿,你爹他已经不在了,家里现在乱成了一乱,就等着你来主持大局啊,你若是再这样下去,你让娘这个妇道人家可怎么办呢。”家里老的顶梁柱撒手走了,小的顶梁柱又成天浑浑噩噩的不肯面对现实,李氏一下子觉得天都要塌了,若不是放心不下雷风扬,她也许早就追寻着雷一鸣去了。
李氏的话将雷风扬纷乱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是啊,他的爹走了,可是他的娘还健在,他的两个姨娘也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她。如今,他已经是雷家唯一的男丁,是娘和两个姨娘唯一的依靠,他怎能不管不顾她们的感受,一天到晚在这里发狂发傻不肯面对现实呢?爹是走了,可他有责任代替爹好好照顾娘和两个姨娘,这是他的责任!
雷风扬感觉自已的肩上一下子沉甸甸的,他也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心无旁骛,凡事都要依赖仰仗着爹的雷风扬了。
雷风扬的目光一下子沉稳了起来,他抬眼看向李氏,“娘,孩儿不会再闹了。”
李氏泪眼婆娑地看了看雷风扬,“扬儿。”
“娘,容孩儿先去梳洗一下,然后把钱管家叫来,一起商议一下我爹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