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风扬很快便吃完了一碗,然后很自然地把空碗递到柳冬青面前,“再来。”
柳冬青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对雷风扬的话似乎有些不知所曰。
“怎么?你一人只做一碗饭的量吗?”看到柳冬青毫无反应,雷风扬有些不耐烦起来。
柳冬青总算回过了神,接过了雷风扬的碗,又去锅里给他盛了一碗,然后递到了他的手上。
雷风扬一碗饭很快又见了底,然后把空碗往桌上一放,站起来,一句话没有说地走了出去。
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天赐站了起来,跑到灶房门口,往外面探了探脑袋,门外空无一人,他不放心地走出来,在院子里看了看,还是没有人,这才又跑回灶房,对大家喊道:“他走了。”
柳冬青和李子轩互相看了看,李子轩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李大哥。”柳冬青不放心地叫了他一声。
“我去街市上让酒家再送些吃食来。”李子轩说完,便走了出去。
“娘,我把桌上的这些给你和天儿热一热再吃,已经都凉了。”柳冬青说完,走到灶台边又点燃了灶膛里的火。
“这雷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声不吭的跑到咱家吃饭来了?他那样的富贵人家,也不嫌弃咱家的饭粗鄙了些?”杨婆婆小声嘀咕道。
柳冬青没有说话,等灶膛里的火烧了起来,就把桌上的饭尽数倒进了锅里,又忙不迭的翻铲起来。
一连几日,雷风扬总是在要吃饭的时候不期而至,来了也不说什么话,端起碗就吃,吃完就走人。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对吃饭一事,和柳冬青只字不提。
有了两天的经验,第三天开始,柳冬青就把饭菜多烧了些,省得不够吃,李子轩还要再跑到街市上让酒家再送饭过来。
柳冬青,李子轩,杨婆婆都没说什么,天赐却不乐意了。
雷风扬带给天赐的阴影太大,他害怕雷风扬,也讨厌雷风扬。而且在天赐的心目中,奶奶,娘,阿叔还有他,早已是一家人。
本来,一天之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吃饭,他特别开心。可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雷风扬来,生生把他的这份开心夺了去,这让他心里非常的不爽。
小孩子心性,肚里是藏不住话的,在柳冬青在灶房烧饭的时候,天赐就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站在那里。
“天儿怎么了,是和别人吵架了吗?”
“没有。”
“先生指责你了?”
“也没有。”
“那天儿是为了什么?”
“娘,堡主家里不是有很多银子吗,为什么还要到我们家里来吃饭?”
柳冬青沉默了一下,然后温和地对天赐说道:“堡主和阿叔是同门师兄弟,他们有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这次好不容易相聚,自然想多亲近一下。因为阿叔是在我们家里吃饭,堡主当然也会过来啊。”
“可是吃饭时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一定要说个不停才叫亲近啊,堡主和阿叔都是寡言的人,自然话也不多。”
“可是天儿好讨厌他,天儿不想让他到我们家来吃饭!”天赐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都是依赖了本堡主,你才不至于衣食不周,你不感恩戴德倒也罢了,却又在背后说本堡主的坏话,果然是个孽种!”柳冬青还没有回答天赐的话,门外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话音刚落,雷风扬便阴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狠狠地盯向天赐。
柳冬青吓得赶紧拉着天赐给雷风扬跪了下来,“天儿年幼不懂事说了错话,堡主大人大量,请堡主饶恕!”
雷风扬不言语,依然拿眼瞪着天赐,那眼神里是掩盖不住的厌恶。
天赐的斗志被雷风扬给激发了出来,又仗着现在有了李子轩,他挣开柳冬青的手,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跨前一步,怒瞪向雷风扬,“我娘挣来的银子,是她辛苦所得,与你何干?即使离开了雷家堡,我娘也一样可以做事挣银钱!倒是你,家里有大把的银钱,又有那么多的丫环仆人侍侯着,却一次又一次的跑到我家里来吃饭,害我娘要多烧好些饭菜,徒增许多辛劳,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天赐的小拳头紧紧地握着,小脸因激动涨得通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