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实在是困难至极,尤其是身份悬殊的两个人。
林安祎认同吕颜的设计理念,还十分欣赏她的设计,虽然交流的时候,出现了小小的分歧,林安祎和吕颜本着求同存异的思想,很快成为了朋友。
能一见如故的,无非就是两个人性格相近,林安祎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谢谢你,安祎小姐。”
吕颜的信息非常客气。
林安祎回给她一个笑脸,昨晚和她聊过之后,她做梦梦见了一株盛开的梨树,满树梨花之下,有个白衣的少女翩翩起舞,梦境是如此美好和谐,而后,她在梦中沉沉睡去。
枫红霜冷风微寒,记得吕颜初相见。
她们相遇在秋天,吹着微冷的秋风,她记得吕颜的笑颜,以后,她会走的更远。
“安祎,醒一醒。”
太阳已经升起的老高,林安祎还在梦中,额头上浮起的汗珠已被司千夏擦拭干净,睡到那么晚,今早也没有什么精神。
“好累,好困,不想去上班。”
林安祎抓着被子不肯撒手。
司千夏不敢强迫她,她吃的药,居然有那种功效,她居然不知道林安祎还是个瓷娃娃,打不得,碰不得。
难怪江煜宸会将她保护的如此好,她身边没有人照顾就不放心。
司千夏轻柔的拍拍林安祎的身子,“你这个样子,真像个孩子。”
林安祎从被子下探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小心的大量着司千夏的表情,“那么,我这个孩子可不可以多睡一会呢?”
司千夏迎着明亮的阳光微眯起眼睛,柔柔的笑着,“可以,但是到八点的时候,还是要起床。”
这是江煜宸交给她的任务,拿人钱财,与人办事。
林安祎扭头看一眼时钟,刚刚七点半,还能再赖床半个小时。
司千夏对着窗外自言自语,“睡吧,多睡一会有什么关系呢?”
你身体不太好,这句她没有说下去,她转头,却和林安祎四目相对,她清澈如水的双眸闪烁着阳光的润泽,“你昨天,给我吃的是什么?”
被人捏着脸喂药的感觉,还是上次江煜宸这么干的,她与他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江煜宸是什么这么粗暴的对待她的,她不记得了。
司千夏的举动让她又一次想起了那次不好的经历。
“不知道啊。”
司千夏头的像个拨浪鼓。
林安祎从床上跳起来,抱着她的头,“不知道,你就敢给我吃,你不怕药死我啊。”
司千夏的眼神中流露出爱恋的神情,“药死你?我去哪里找一个这个漂亮可爱睿智无双的老婆赔给江煜宸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药,是江煜宸告诉我的,我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做的,我向来不相信什么心有灵犀,现在更加不信了。”
她的眼神更柔,“是他对对你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安祎斜眼看着抽屉,那天江煜宸鬼鬼祟祟的在这个抽屉旁弄什么,他不让她看,过了一段时间,她居然忘了是什么?
林安祎揉揉鼻子,站起来穿衣服。
“你还要穿你的汉服啊。”
司千夏无奈的帮她整理抹胸。
林安祎在床上做出英雄的姿势,“在有生之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司千夏算是服了她了。
一切都随了她去。
司千夏上下扫了她一眼,身材窈窕多姿,唯一的不足,就是胸小点。
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林安祎漫不经心的问道:“江煜宸请你给我喂药,他是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夜里了,不然我怎么知道?”
司千夏帮她整理的腰带。
林安祎双手捂在腰间,腹中一阵绞痛,她有那一瞬间的头昏眼花,“他给你打电话,却没有给我打电话。”
司千夏没有发现她这一点小小的情绪变化,“他还不是担心你睡着了吗?不忍心打扰你,是我给他打的。”
林安祎突然一个转身,孩子气的斜着头告诉她,“他是我的男人,你不可以对他有什么想法。”
司千夏嘴角一抽,惊诧的呆愣了三秒,郑重其事的说:“放心,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
林安祎勉强的扯起唇角,她想笑,她无奈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眉头紧蹙,捂着肚子躺倒在床上。
“安祎,你怎么了?”
司千夏惊叫出声。
痛苦的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她紧紧的咬着下唇,“我好痛。”
司千夏慌忙的拿出药瓶来,“是不是又犯病了?你快点吃药,不要任性啊。”
林安祎忍着剧痛,拒绝着司千夏喂到嘴边的药片,“是腹痛。”
司千夏将药放在柜子上,“你等一下,我去叫救护车。”
林安祎一把拉住她的衣角,“千夏,你别太着急。”
声音虚弱的只剩下气声,“今天几号了?”
“9月17号。”
她捂着肚子,“大概是例假提前了吧。”
林安祎的例假向来很准时,一天都不会错,再别的女人痛的要死要活的时候,她眼中只有疑惑,来大姨妈会这么痛吗?
她现在终于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想死又不能死的感觉。
司千夏倒了一个热水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帮她揉着,担心的问道:“有没有舒服点?”
林安祎轻轻的拉着司千夏的手,“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司千夏的眼神乱晃,她紧紧的盯着林安祎的面部表情,她顺着她的手向下看,她捂的地方根本不是她的小腹。
林安祎握着的拳头在颤抖,她蜷缩成了一个受伤的刺猬,在尽力的保护着自己,司千夏发现她表情不对,甩开她的手,打了救护电话。
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她就由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女变成了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林君豪和林东阳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着。
接到林安祎住院的消息,林君豪扔下满会议室的合作公司,直奔医院而来,这个精神抖擞的爸爸,在看到林安祎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瞬间老了几岁。
焦躁不安的在手术室外等待着,她一定要活着,好好的出来。
他曾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生离死别,活着的妻子被推了进去,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气息,一道门,让他们夫妻,天人永隔。
他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永远的闭上双眼。
林君豪双手交叉,向天上的人祈祷,“静岚,你不要太早的把安祎带走,我还需要她,我拜托你,保佑她平安的出来吧。”
慈祥的老人,心也是柔软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滴。
“爸爸,妹妹没事的。你不要太难过。”
林东阳轻声安慰着。
好好的,怎么就进医院了呢?
一个小时,不算太长,对于等候在门外的林君豪来说,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浓浓的伤感,浓浓的惆怅,将他团团包围。
“爸爸,安祎出来了。”
手术室的门上的红灯停了,林安祎被推了出来。
白布蒙头,一个晴天霹雳,将林君豪劈的头昏眼花。
他扑上去,哭的撕心裂肺,“安祎,我的宝贝女儿,爸爸还没有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就去了?”
司千夏别过头去,悄悄的抹去眼角挂不住的重量,不过是一个小时而已。
被子下动了动,林安祎抓着被子转了转眼珠,“爸爸,我没死。”
她只是有点难为情而已。
林君豪瞬间转悲愤为欢喜,眼角的皱纹里还带着亮晶晶的痕迹,老人为她哭了,是她的不孝,还让爸爸为自己担心。
林东阳轻柔的呵斥道:“改什么被子,你不知道蒙头是什么意思吗?害的爸爸这么伤心。”
林安祎吐吐舌头,“对不起爸爸。”
林君豪拍拍林安祎的手,“安祎,你没事就好。”
林氏的大旗还等着你来抗,你可不能这么早就离开爸爸。
司千夏终于舒缓了一口气,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心脏病都要被她吓得发作了。
林安祎失血不少,嘴唇发白,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急性阑尾炎,隔了一段东西,再也不会得这种病了。
“居然在我身上动刀子。”
林安祎颇是不平的看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把完美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林安祎对这个小小的伤痕颇是生气。
“保命要紧。”
林君豪拉起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恰在这时,林安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江煜宸的,她不想让江煜宸担心,只好让他自己主动挂掉。
江煜宸不厌其烦的一直在打,林安祎的手一直在响,她干脆将手机关机。
林君豪看着女儿孩子气的行为,忍不住的一笑,“为什么不接啊?”
林安祎撇撇嘴,“我怕自己委屈的哭出来,让他担心,他现在要好好的学习。”
林君豪摸摸她的头发,眼中的宠溺早已藏不住,“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
知道为别人着想了,不再一味的从别人那里索取温暖,也懂的给别人适当的私人空间。
江煜宸还是担心,电话打到了林君豪这里,他像个找不到玩具的孩子,语气里满是担忧,“叔叔,我找不到安祎了。”
林安祎对林君豪摇摇头。
林君豪会意的笑笑,“安祎最近闹脾气,不想见任何人,过段时间就好了。”
“叔叔,她在哪儿?我去见她。”
“不用了,你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在林君豪的一再拒绝之下,江煜宸最终还是没能得到林安祎的消息。
林安祎闭上双眼,躺在床上休息,“爸爸,你撒谎的技术越来越纯熟。”
林君豪笑呵呵的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林安祎对自己的老爸无语。
江煜宸要来见她?
她睁开眼睛,眼睛一亮。
江煜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