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眉的月斜挂在西方的天空,林安祎拢了拢身上的衣,呆呆的望着天边昏黄的眉月。
江煜宸走了多久了?
他很忙?
夜里不开机的她,为他二十四小时待机,她微微一笑,自己给自己安慰,两个人总是白天黑夜的颠倒,他不能打扰她休息,她不能让他分心。
辗转难眠的夜里,她一个人看着月亮,思念他,心里有个人想念,也不至于空落落的。
司千夏翻身一摸,林安祎还没有回来,她出去半个小时了,上个厕所要上这么久。
不妙,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打开灯,随便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急忙跑出来寻找林安祎的身影。
心形的花灯下,剪出窈窕的身形,司千夏稍稍放心,拿了一件稍厚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风寒露重,你在这儿做什么?”
虽说司千夏动作轻柔,半夜突然出现一个人,有人吓得够呛,林安祎听到司千夏的声音,手抚着心脏,为自己顺气,明明被吓到半死,还佯装镇定的说:“我在看月亮。人世匆匆,只为了向目标行进,却忽略了身边的风景,不如趁着花还在,人还在,多看看,以免日后觉得遗憾。”
司千夏没有她这样的闲情逸致,明天还要上班,困意正浓的她,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你先看着,我回去睡会,你也早点回来睡,别冻坏了身子。”
林安祎乖巧的点点头。
她哪是出来看月亮啊,心慌的睡不着,唯有夜里的冷风能让她清醒一下,来回翻身,怕打扰了司千夏的休息,那可是她的床啊。
司千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安祎的心被无边无际的落寞所装满,没有人会陪着她一起矫情,一起在大晚上看月亮。
鼻子酸酸,眼睛似承受不住眼中晶莹的力量,几欲要滑落出来。
她仰起头,对着月亮笑,想起傅尚泽的话,江煜宸不在,她哭给谁看啊?又没有人会温柔的给她擦拭眼泪,哄她一下,有着委屈也要一个人吞咽下去。
不能哭。
不能哭啊。
眼泪,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啊?
林安祎抱着膝盖,眼泪渗进羊毛外套中,打湿一片。
云隐了月,让她的伤心更显得灰暗。
远在大洋彼岸的江煜宸还是白天,司千夏看着她抱成一团,试探性的给江煜宸打了电话,没想到,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安祎怎么了?”
江煜宸急切的询问,一天没给她打电话了,不知她过的还好吗?
“她魔怔了,大晚上的一个人在秋千架上看月亮。”
司千夏担心的看着她把自己包裹成了粽子,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
江煜宸的心一痛,他急忙说:“麻烦你打开她床头右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给她吃一粒药。”
司千夏听着江煜宸的指挥,很快找到了江煜宸说的东西,借着节能灯的光,司千夏清楚的看到药瓶上的三个字,不禁瞪大了眼睛,想要问问林安祎的情况,“她?”
江煜宸的心一狠,“她要是不吃,就麻烦你强行给她喂下去,我不在,她不会乖乖的吃药的。”
司千夏嘴角一扯,莫名的心疼,林安祎不睡觉,是因为病发?
她连忙放下手机,倒出一粒药,倒了一杯温开水,再次走到林安祎身边。
林安祎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司千夏将她揽进怀里,“安祎,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林安祎泪眼汪汪,强忍着痛,“我不看大夫,我怕他会把我的命留下。”
那么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亲人了,她还没有活够。
司千夏将药喂到她的嘴边,“不去看大夫,就把药吃了吧。”
林安祎摇摇头,再一次拒绝,“我又不是病人,我不要吃药。”
强行忍痛的下场,她的牙齿咬的很紧,司千夏掰开她的嘴巴,将药塞了进去,捏着她的脸颊,喂了一口水。
林安祎双手巴拉着,“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好歹是咽下去了。
司千夏舒了一口气,“安祎,江煜宸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不是每个人都会把你的生命看做是珍宝。”
林安祎嘟嘟嘴巴,眼睛一酸,“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司千夏将她抱进自己怀里,给她温暖,“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