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沈郦才从玄府回来。一进王府就觉得奇怪,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望,才发现从一进来,王府就挂了灯,随是黑夜却婉如白昼一样。
心中不免想着,昨日才是中秋,今日挂哪门子灯,细看了看,这灯做的还是真实粗糙难看,毫无造型可言,剪裁也没有什么流畅感,真不知道这些灯是哪里弄来的,一路看一路唏嘘,不免开始担忧起府中的经济状况来!后悔自己没留个心眼,攒一些私房钱,可以好生度日。
:“小姐,昨日府上都没有上灯,为何今日偏偏多了这么多的灯!”
:“谁知道,或许是哪院的夫人,来了兴致,也说不准!”
:“小姐,潇湘亭那边是靖王殿下吧!”
沈郦听着,往潇湘亭看去,果真见着恒辰站在那边,偏偏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沈郦见着他竟然朝自己走来,想来是有心在这里等她。
恒辰走到她身边,方问着
:“可有吃过晚饭?”
沈郦瞥了瞥嘴,中国人聊天的开场方式永远都是这样。哎!你吃了吗你!真是老祖宗的优良美德!
:“王爷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沈郦就要离开,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却被恒辰伸手抓住胳膊。却是好奇转头过来看他。之间恒辰,咽了咽口水,好像十分紧张一般。
:“这满院的灯你觉得如何?”
:“灯?还真是想问问王爷,这些灯哪里买来的,做工粗糙,造型难看,若是花了许多钱,真真的不值!”
沈郦才说完,不远处的简丰就说道
:“王妃,您误会了,这些灯都是王爷亲手做的,王爷一天都没出门,足足做了一天!”
:“简丰,你和锦心都退下吧!”
沈郦听着简丰的话,见着满院的灯,竟都出自恒辰的手,做上一天,这双手怕是废了吧!
:“干嘛亲自做灯!”
:“你可喜欢?”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这种事情以后让下人去做就好。”
:“云舒,你还在生气吗!”
:“若说生气、难过、伤心。昨夜是的,只是今天一早起来。又都觉得,世界上很多事情强求不得。”沈郦抬头看着恒辰继续说道
:“许是从前我给你造成了很多烦恼,想来你是忍了我很久的。今早上我说的什么休书不休书的,都是气话。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反正庭庭深院,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真的真想?”
:“你不然呢,真的要我离开靖王府?”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昨天我去见了秦瑶!”
秦瑶!沈郦脑子里迅速反应,那个在青楼的花魁,他竟然去见她。心中更气,急着就想走。
:“你听我说!”
:“说什么,若是想要秦瑶入府,虽你喜欢就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何意!”
:“其实我早就将秦瑶送离圣都,昨日也只是再见一面而已。”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秦瑶说,她有意入府,只怕本王府上王妃不愿,所以就断了念想!”
:“你们还真是。。。。。。。让我背这个黑锅!”沈郦只觉得不对劲,停了几秒看着恒辰问道
:“只要我不愿,你就不娶!”
:“不娶!”
:“这是礼法,还是你的心意?”
:“都有!”
沈郦知道恒辰话中有话,只是呼之欲出的话,就是说不出。还真是心累。
:“既然如此,我这王妃的功能又多了一样,帮你挡住你不想要的女儿,想来也是不错,若是今天你就跟想跟我说这些,好的我明白了,不早了,回去洗洗睡吧!”
:“云舒!”
沈郦正要走,就又被他叫住。转过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就听着恒辰说道
:“东院后面的假山下有一个暗门,可以通道后街的一间房舍,这道暗门无人知道!是我府中秘密。”
:“啊!你说什么呢?”
:“如果有一天府上有什么危险,你就从这里逃走就好!”
:“恒辰?”
恒辰看着她,眼里说不出的复杂!沈郦心中没来由的心疼。顺着就问着
:“你喜欢我吗?”
恒辰看着她没有说话,反倒是将她双手握在自己手中。
:“生在帝王家,给得起名份,却给不起心。可这份心偏偏要找寻一个托付,你若和我一起,你这命比什么都重要。我想护你周全。不想你伤着一分一毫,一根发丝都不行。。。。。。。。。。。”
沈郦心想,还是真是个傻瓜,难道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命又多精贵,只是心疼他的步步为营,如履薄冰。不忍他在说下去,踮起脚,轻轻吻住他。双唇覆在他的唇上轻轻的一吻。
:“你喜欢我吗?”
沈郦又问着刚才的话!
恒辰深深地看着她满眼中的柔情,将她揽到怀中,低下头吻住她,他是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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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郦醒来,呆坐在床上,锦心见着她发呆不由得问着
:“小姐,你怎么了!”
:“锦心,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做梦了,您是梦想成真了!小姐?”
:“怎么了?”
:“你和王爷都,。。。。你干嘛不让王爷在东院留宿!”
:“你管的还挺多,我不方便行了吧!”
:“哎您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不方便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不方便!”
沈郦好气,拿起一旁的靠枕砸像锦心,扔出去的刹那,突然觉得胸口疼的厉害,那种心头的绞痛,如针扎一样,席卷四肢百骸,就连呼吸都觉得疼,躬身不敢舒展,疼痛间,沈郦好像感觉得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又好似不似自己看到的一样,她根本听不清楚锦心的呼唤,豆大的汗珠不满额头,脸色惨白。一瞬间就好像要死去了一样。这样的疼延续了几分钟,才慢慢好转。锦心的声音也渐渐在自己耳边清晰。听着她带着哭腔喊着她,才缓缓的说道
:“锦心,我没事!”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只有几个字就已经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小姐你躺一会儿吧!我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
:“别去,我没事。我想睡一会儿,醒来或许就好了!”
锦心不放心,说着
:“你刚才的样子太吓人了,叫大夫来好好看看才行!”
:“突然的心绞痛,没事的,可能是最近太过操劳了,我睡一会儿,你别闹我!”
:“也好,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外面守着,不让人来吵你!”
沈郦点了点头,这才倒头躺下,刚才那种感觉好生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着实太累,好似昨晚的觉都白睡了一样,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后才醒,午饭也没吃。方才觉得又活过来了一样,锦心进来见着她脸色好转有些血色,才放心!
正问着是否要准备些吃食,就听着门口有动静,来人却是稀客,竟然是西院的瞿颖庄,紫檀扶着瞿颖庄进了屋子,颖庄正要行礼,沈郦急忙回了,让她赶紧坐下,不必那些礼数。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有身孕在身,就不用在乎那些礼数了”
:“王妃虽这么说,妹妹却不能不守规矩。只是见王妃十分疲累,不知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挺好的!瞿侧妃是稀客,想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个不妨直说!”
颖庄喝了口茶看了看沈郦,思忖了下说到
:“不过妹妹确实有件事情想要跟王妃商量”
:“谈不上商量,但说无妨”
:“王妃为府上大小事情操劳。妹妹每每想帮忙,只是身子重确实是有心无力。只是咱们府上最要紧的还是王爷。您也是知道的,我现在这身子照顾不了王爷,念儿是个爱静的主,不参合府上的事情。还有雪梅那边,有宏儿在就够她忙乎的了。”
沈郦本就不怎么管王府上的事情,一切都还是吴伯管的多,但是大事情上还是过问颖庄的多,她这么说听在沈郦耳朵了就太过牵强了,不过她也不傻,知道瞿颖庄这么说的用意无非是想引出她想要说的事情罢了。于是就只好静静的听着
:“还是瞿侧妃考虑的周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姐姐既然这么问了,那妹妹我就不妨直说了,办法倒是有一个,近日来我对莺歌观察了好久,觉得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有一次在我那儿的时候,正好遇着王爷,见着王爷也喜欢,所以我就想就给他们牵个线,下个月初八就是个好日子,迎进府来,既能多多照顾王爷,也能为王妃分担!”
沈郦听了这话,心中不快,但是脸上仍是陪着笑,她这哪里里是在跟自己商量,这件事就是在通知她,通知她已经给王爷找好了一个小妾,初八就进来了。她眼中根本就没有靖王妃,瞿颖庄也是在“聂云舒”刚进府的是时候对她多少还有些忌惮,后来,王爷淡漠聂云舒,再加上自己有了身孕,慢慢的就没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中。只是给王爷纳妾这件事,除了王爷本人要同意之外,王妃也要同意才行,想来她今天来通知“聂云舒”一声,在心里上已经算是给她这个靖王妃面子了。
沈郦翻弄手中的茶盏,也不看瞿颖庄,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瞿侧妃说的莺歌,是戏班子里的那个莺歌!”
:“正是戏班子里的莺歌,这些年出落了大姑娘了,性格温柔,长得也水灵呢,最要紧的是咱们府里长大的,知根知底才最重要”
:“哦!原来是个戏子”
这话一出,瞿颖庄脸上的表情一僵,她心中本就以为这件事就是铁板钉的事情,“聂云舒”哪还有资格不同意。向她禀告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虽说是个戏子,却也是在咱们靖王府长大,身世清白”
:“这事还要看恒辰的意思”
颖庄听了笑了笑说道
:“王爷见过莺歌,我看着王爷看她的眼睛,想来是喜欢的”
:“既然在这样,我就没有意见了,只要王爷愿意,怎么都行”
:“王妃真是大度,可是我毕竟是个侧妃,若是王妃愿意,不如。。。。”
:“你是说要我跟恒辰说!”
:“不知道王妃是否愿意!”
:“我也只能是去说说,若是恒辰不愿,你可别怪在我的身上!”
:“王妃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呀,我怎么会怪您呢!”
两个人相互笑了笑,竟然都觉得那么虚伪尴尬于是又闲聊了几句才起身了离开。锦心见着颖庄离开才说道
:“您真的打算应了这件事情吗!”
;“问问恒辰愿不愿意罢了,若是不愿意,难受的是瞿颖庄,我不过就是个传话的罢了。”
:“真想不明白您的想法,若是王爷愿意,我看你怎么办!”
沈郦吐了吐舌头,心想,秦瑶都没能入府,难道莺歌长了三头六臂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