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来越大,逐渐漫过了唐云起和苏橘枳的脚踝,苏橘枳的伤口进了污水,痛得苏橘枳直皱眉头。
“没事吧?”唐云起扶着苏橘枳的手臂担忧地问道,苏橘枳摇了摇头,看着脚上又渗出血的伤口,无奈道:“无碍,这雨是越来越大了,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唐云起微微一皱眉头,“说什么呢。”苏橘枳苦笑一声,失落道:“我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唐云起将苏橘枳额前被打湿的头发,别到了苏橘枳的耳后,“等我们回去了,你再一件一件地去做。”
苏橘枳觉得,如果和唐云起一起死在这儿,倒也是蛮幸福的……只是,就对不起父母亲,也对不起师傅了。
积水越来越多,逐渐漫过了苏橘枳的肩膀,苏橘枳紧紧地攥着唐云起的手,忍不住地发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加上冷风一吹,明明是七月,苏橘枳却觉得寒冷十分。
唐云起一把将苏橘枳搂进了怀里,苏橘枳愣了片刻,双手覆上了唐云起的后背。
此时的慕景澜正发了疯一般的寻找着苏橘枳,“苏橘枳!苏橘枳!”骤然,慕景澜看到了那狩猎洞的洞口,他慌忙跑了过去,低头一看,便就看到了紧紧相拥在一起的苏橘枳和唐云起。
慕景澜喊道:“唐云起!”唐云起抬起头,看见是慕景澜,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慕景澜果然能找到他们,不愧是被他唤作大哥的人。
唐云起回复道:“大哥,快救苏苏上去,她受了伤,伤口不能再泡在水里了!”慕景澜听后,连忙看了看四周,四周什么都没有,怎么把他们救上去呢?
慕景澜想了片刻,将发带解了下来,慕景澜的发带是几年前,吩咐尚衣阁特质的发带。虽然长又细,但是轻薄而结实。
慕景澜将发带放了下去,唐云起接过发带的一头,递给了苏橘枳,“拽紧了,我让大哥拉你上去。”苏橘枳接过发带,缠在了自己的手上后,唐云起便向上喊道:“大哥,拉!”
慕景澜用力拉扯着那发带,先后将苏橘枳和唐云起救了上来。上来后,唐云起苏橘枳慕景澜三人并排坐在地上,喘着气。
片刻,慕景澜赶在唐云起前面,打横抱起了苏橘枳,往亭子走去,唐云起跟在他们身后,抽了抽嘴角。
回到亭子后,入眼,便就是这么一幕,齐笙压着涟漪,涟漪的口中塞着抹布跪在地上,听竹站在齐笙的身旁,怒视着涟漪,而宋茴安一脸无辜地站在一旁。
慕景澜对着听竹说道:“听竹,你先带你家小姐回去,四妹受了伤,回去后,立马请大夫,知道了吗?”慕景澜将苏橘枳放在了石凳上,听竹得了命令,便跑过去,搀着苏橘枳往镇口的马车上扶。
慕景澜看着苏橘枳的马车走远后,又看到了慕清浅赶来的身影,阿浅的身后跟着的是凌游和他手下的一百锦衣卫。
慕景澜抬手示意凌游先别动过来,随后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此时,雨停了,四周寂静得吓人。
齐笙用筷子将将涟漪口中的抹布扯了出来,推了一把涟漪,涟漪便就跌跪在了慕景澜面前一米处。
慕景澜一边低头看着涟漪,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问道:“为何要害苏橘枳?”涟漪禁闭着双唇,不肯作答,慕景澜勾唇一笑,“不说?好啊,带回去!连着宋茴安一起带回去!”慕景澜吼了一声,吩咐凌游道。
凌游将涟漪绑了丢给锦衣卫后,便又要动手去绑宋茴安。唐云起往宋茴安的面前一挡,俯身朝着慕景澜行礼道:“君上,宋茴安是我的发妻,理应由我处置。”
慕景澜和唐云起双眸对视道:“朕凭什么相信你会秉公处置,而不是心存包庇呢?”唐云起言道:“君上大可放心,下官定会秉公处理,如若真的是安安所为,微臣定不轻饶。”
唐云起必须要护住宋茴安,宋茴安是他的发妻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得不护。
慕景澜冷笑一声,“好啊,既然唐大将军都这么说了,我就让你秉公处理啊!凌游,回宫!”慕景澜一挥衣袖,转身便就离开了。
慕景澜走到了慕清浅的身旁,慕清浅问道:“如何,可找到苏姐姐了?”慕景澜点了点头,“阿浅放心,苏橘枳已经回府了,除了脚踝上受了点儿伤,其他并无大碍。”
慕清浅拍了拍胸口,她心里悬着的这一块儿大石头啊,可算是放下来了。“那,皇兄您先回宫吧,我去看看苏姐姐。”慕景澜嗯了一声,“也好,你去看看她如何了,记的让芳若来给我报个平安。”慕清浅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留在亭子里的唐云起,转过身,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宋茴安,并没有开口说话。宋茴安也看着唐云起,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夫君……”宋茴安走上前,想要拉唐云起的衣袖,却被唐云起给躲了过去。
唐云起退后了一步,言道:“回府,”不等宋茴安说话,唐云起便就转身离开了,眼底满是失望。
苏府内,听竹唤来了大夫,但苏橘枳伤的是脚踝,古代男子不可直视女子身体,所以,大夫只是开了一贴金疮药便就走了。
听竹将苏橘枳脚踝上的污血擦去,泪水不禁沾湿了脸庞,苏橘枳帮听竹将滑落的泪水擦去,“怎么还哭了?”
听竹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小姐受苦了,是听竹没有护好小姐。”苏橘枳摸了摸听竹的脑袋,“傻丫头,这哪能怪你啊,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不仅连累了你,还让大家那么担心。”
听竹嗯了一声点点头,言道:“小姐,这药有些疼,您忍着些。”苏橘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儿的,我忍得住。”
听竹将药抹在了苏橘枳脚踝的伤口上,那伤口极深,叫人看着就疼,苏橘枳紧紧地攥着衣角,面对听竹的却是满脸的微笑。
苏橘枳叹了一口气道:“这伤口要是叫师傅瞧见了,又得是一顿说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