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笙回到了将军府,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齐呈的面前,“父亲,您养育了我十九年,养育之恩大于天,齐笙无以为报,如果父亲认为齐笙有辱门风的话,大可不认我这个儿子。”
“在我面前耍小性子?齐笙,你还嫩了些。”齐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齐笙不屑一笑。“我只要一天时间,就要一天。”齐笙直视着齐呈,眼神十分地坚定。“给你一天,你要做什么?”齐呈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问道。
“解决好一切。”
“好。”
宫内,慕景澜坐在书案前,认真描绘着笔下那个红衣女子,那个微微回眸,笑得灿烂,在一簇簇白梨中翩翩起舞的苏橘枳。慕景澜第一次知道,原来放手是那么地疼。
人都是自私的,尝过了甜头,便就再也吃不了苦了。
可是慕景澜并没有在苏橘枳的身上尝过甜头,但就算是苦,如今的慕景澜觉得能有的尝,就已经是很满足了。可是,是他亲手放走了苏橘枳,怎么能后悔呢?但愿能像阿浅说的那样,苏橘枳会回来的。
“君上,温贵人来了。”李德玉握着拂尘慢跑了过来,说道。“她来干什么?”慕景澜连头都没有抬,仍旧专注地描绘着画中的,心爱之人。“这……君上,这老奴也不知啊。”李德玉有些为难地看着慕景澜。
“跟了朕那么久,这些还不懂嘛?”慕景澜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李德玉。“那老奴这就去回了温贵人。”言罢,李德玉俯身行礼,匆匆跑了出去。
“温贵人,您不用等了,君上他没空。”李德玉对着站在殿外的温凝言道,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温凝出声喊道:“李公公,您留步。”温凝转身,从雨瞳的手中接过乌鸡汤,跑向了李德玉。“李公公,君上不见的话,便就不见吧,但这乌鸡汤是本宫亲手炖的,请公公务必要替本宫,端给君上。”
李德玉看着面前的乌鸡汤,一时之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算是彻底乱了分寸。这自从梨嫔娘娘走了之后啊,他是越来越猜不透君上的心思了。李德玉咬咬牙从温凝手中接过鸡汤,转身走进了殿内。
李德玉小心翼翼地看着慕景澜,接着轻轻将鸡汤放在了慕景澜的手边。慕景澜瞟了一眼那乌鸡汤,刚想抬手扫到地上,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轻轻放下了抬起的手。
“放下,出去吧。”
李德玉一脸惊喜地看着慕景澜,居然没有发火生气诶,按照平常他这个频率骚扰君上,君上早该大吼一声,然后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了。李德玉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面带微笑地对还在殿外候着的温凝说道:“君上让老奴放下了。”
“真的?!多谢李公公,多谢李公公!”温凝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她回过头笑着看了看雨瞳。雨瞳也笑着,说道:“娘娘的用心,君上终于看到了,恭喜娘娘!”
就在这时,慕景澜双手端着乌鸡汤出现在了李德玉的背后,温凝看着慕景澜的表情,略感觉有些不对劲。李德玉顺着温凝的视线看向身后,结果看到了端着鸡汤面无表情的慕景澜。“君……君上。”
慕景澜看了一眼手上的鸡汤,又抬头看了一眼底下站着的温凝,“这种垃圾,也配端给朕?李德玉,你脑子狗吃了?”
砰——是盛鸡汤的盅落地而碎的声音。
温凝一脸震惊地看着慕景澜,虽说这一个月以来,慕景澜从未把她放在心中,眼里,但也从未像如此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的啊。
“朕不说,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了吗?真以为之前朕没有驳了你的面子,是在娇惯着温贵人您吗?再有下次,便还是这个下场。”
慕景澜轻哼一声转身走了进去,居然在他画着阿枳的时候进来打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能比得上我的阿枳吗?我的阿枳是全天下最好的阿枳,无论如何,都没有人能抵得上我的阿枳。
今日慕景澜羞辱温凝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汉宫,自然传到了连翘的菡萏院。“君上当真是这么说的?”连翘一边剥着盘子里的莲子,一边出声问身旁站着的浣纱道。
“这还能有假嘛,君上今日可把那温贵人羞辱的无地自容呢。那温贵人,一天到晚的揪着娘娘不放,说娘娘的不是,依浣纱看啊,君上一定是在帮娘娘出气。娘娘是婕妤,虽然位在贵人之下,但娘娘有君上的宠爱啊。来日若诞下皇子,浣纱倒要看看那温贵人还能说些什么!”
诞下皇子?呵,怎么可能呢,这后宫中,唯一一个能诞下君上皇子的,只有那苏橘枳一个吧。虽说表面上慕景澜宠极了连翘,可谁又知道,每次慕景澜来的晚上,都要她陪着,讲一晚上的……苏橘枳呢。
“你先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待会儿。”连翘将莲子放回到了盘子里,用手帕擦了擦手,看向窗外逐渐翻涌的乌云。“若是她回来了,我又会是什么模样呢,老死在这后宫吗……”
“听竹,听竹!”齐笙出了将军府后,便直接跑向了未央宫,他站在听竹的房门口,轻轻叩门喊道。听竹听到了齐笙的声音后,急忙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欣喜地说道:“少爷!”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齐笙一把拉起听竹的手,跑出了未央宫。“少爷,咱们去哪儿啊?”听竹疑惑的问道,看这样子,齐笙似乎是要带她出宫。齐笙转过脑袋,露出牙齿灿烂一笑,“待会儿就知道啦,乖。”
齐笙将一切的坏情绪都一个人咽在了肚子,即使,在不久后,他依然要让听竹知道。
与此同时,舒厌尘拿着一盒药膏像苏橘枳走了过来,“不知为何,我总有感觉,感觉唐云起似乎是认出你了,刚刚我去瞧了瞧他的伤势,觉得他的神情很不自然,甚至向我问起了你的身世。”
苏橘枳紧皱了眉头,“那可怎么办?”舒厌尘轻轻拍了拍苏橘枳的肩,言道:“有师傅在,阿枳怕什么?”苏橘枳淡淡一笑,“师父真好。”
舒厌尘将那药膏涂在了苏橘枳的脸上,细细勾勒着伤疤的样子,“师傅会暂时改变你的样貌,再多条疤,确保万无一失。阿枳,你的声音,也许什么时候可能忘记了伪装,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定要万分谨慎,知道吗?”
“阿枳知道了,师傅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