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慢慢地靠近她,却未想到她那所谓的义嫂进宫逼她再嫁,他登时慌了,是啊,她毕竟下过堂,世俗压力极大,他怕她万一承受不住流言和世俗,真的再觅归宿!冲动之下,决定明明白白告诉他想娶她!让她知道有个更好的选择在等着她,实在不必将旁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若是承受不住,直接嫁他便是。
只是未想到她竟对他的表白置若罔闻,极力推拒,害他走得好辛苦……
“清君。”
何清君栽花铲土的动作一滞,转头看他,笑问:“千岁大老爷,你要来帮忙吗?”
令狐薄皱眉,“本王不与你共同草菅花树,本王若是种花,必单独种一片,让你瞧瞧本王是不是做什么都比你做得好!”
何清君哼了一声,不屑地道:“生孩子,你行吗?”
令狐薄扯一下嘴唇:“没有本王打种,你行吗?”
何清君嘴角连抽:“……”好吧,她承认,没有他不行……
“清君,本王决定,再过一个月就离京,陪你逍遥江湖,好不好?”令狐薄低沉的声音略带着几许魅惑和向往。
何清君杏目湛亮,丢下土铲,起身:“真的?再过一个月就能走么?小皇帝同意了么?”
令狐薄一脸狂傲:“本王早已完成了二哥的托负,想走便走,不需征得任何人同意。”
何清君一听,微微失望:“若是小皇帝他们不同意,就算是强走了,必也像拉蝴蝶屎般,走得不干净不利索,令人不痛快,谈什么逍遥江湖?”
令狐薄轻笑,正欲说话,却听小晨儿那稚嫩的声音:“娘亲——江湖是个什么湖?”
何清君:“江湖……它就是江湖,不是什么湖?”
小晨儿继续问:“娘亲,不是湖,难道是江?”
何清君为难地道:“江湖、江湖……它也不是江……”
小晨儿的脑袋一歪:“不是江也不是湖,那为什么叫江湖?难道是江里有个湖?可是娘亲,我们去江湖做什么?我不要投河自尽!”说着眼里流露出惊惧。
令狐薄似笑非笑道:“晨儿,就算是你想去投河自尽,你爹娘也绝不会去投河自尽!”
“令狐薄!”何清君气急败坏地叫道:“晨儿究竟怎么碍了你的眼?”
令狐薄轻哼了一声:“说起来,有晨儿在,就算逍遥江湖,也不能尽兴!”
何清君摸摸鼻子:“……”算了,他不待见晨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懒得跟他争。
小晨儿眨巴眨巴大眼睛:“娘亲,如果晨儿有个小妹妹跟晨儿一起玩儿,就可以不需要爹爹,让爹爹自己去投湖吧!”
何清君:“……”
令狐薄:“……”果然是个不孝子!
何清宇自从伤愈后便去了雪台南家封地旧址寻找卖身死契,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南家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仍未找到,他心下极为恼火却又不甘心,总觉得南家还有个什么密道密室之类的他未找到。因此他索性在雪台找了个小客栈住下来,慢慢寻找。
他每日清晨,都会去客栈旁边的早餐摊吃两碗美味的豆腐花。有一天,他刚吃了一碗,早餐摊上来了个身穿红衣的娇俏女子,手持一条长鞭,张口道:“老板,来一碗豆腐脑,要咸的,再来两棵辣椒。”
何清宇偷偷看一眼那女子,此女子不过十七左右的年纪,眉目间微现张扬,只是大清早的,要两棵辣椒……是吃的吧?
片刻后,老板为她端上一碗豆腐脑和两棵红红的辣椒。果见那女子一边用勺子挖着豆腐脑儿,一边一口口地咬着辣椒就饭。
何清宇见状,呲牙抽气,鼻眉皱起,他看着都替她觉得辛辣无比。可是那女子面上无丝毫表情,吃那辣椒就像在吃一根香甜的甘蔗似的。何清宇暗忖,难道其实那辣椒并不辣?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香甜的豆腐花,不时偷瞧一眼那女子,似乎……那辣椒真的不辣……
那女子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抬眸瞧了他一眼,那眸子湛亮却似会说话般看进他心里,淡淡地朝他笑了一下。
那一刻,何清宇只觉血液凝固了,甚至心脏也停止跳动,呼吸下意识屏住……过了好一会儿,血液开始沸腾,心脏开始急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教那女子听到。
忽听旁边传来一阵喧嚣声,他转头,只见一名十来岁的小乞丐正在向一名用餐的食客乞讨,那食客大声喝斥:“滚开!脏乎乎地东西!”
何清宇皱眉,却未动弹。他是一名杀手出身,心肠原本就硬,何况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并不以为意。
那小乞丐想来是饿得狠了,两眼闪着绿油油的光芒盯着那食客面前的豆腐花。那食客厌恶地怒喝:“老子叫你滚开,你没听到?”说着一脚踢出,正中那乞丐膝盖,那小乞丐惨呼一声摔倒在地,抱着膝盖痛得大哭。
豆腐摊的老板看不过眼,端了一碗豆花递到那小乞丐面前:“拿去吧。”
小乞丐怯怯地看着那老板,不敢伸手接碗。
那食客不满地大声道:“老板,你什么意思?”
那老板小声道:“我瞧这小孩也是饿坏了才打扰客官用餐,给他一碗,打发了他走吧。”
那食客却觉得下不来台,好啊,他驱赶这小乞丐,你一个卖早餐的却出来逞什么英雄,这不是故意拆他的台吗?当即怒拍桌子道:“老子来吃豆腐花,小乞丐也吃豆腐花,是在骂老子跟乞丐一样是吧?”说着拾起眼前的豆花碗往小乞丐脸上就是一泼,骂道:“叫你吃!老子不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