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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有什么好谢不谢的,”宋白假意大度的摆了摆手,然而到底没有完全撑住,他苦了脸色,凑在蔺子桑面前道,“你要是真的谢我,你能把那东西的解药给我吗?我这几天天天睡过头去,实在没办法了。”

“晚上多喝点水,第二天准保就不睡了,”蔺子桑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道。

宋白以为她是在正经告诉他解药的房子,连忙屏息仔细听着她的下一句,却没想到蔺子桑接着又说,“再想睡也能被憋醒。”

被什么憋醒,不用细说的太明白。

宋白立刻有些愤愤,然而他到底没有当场翻脸,只连倒了两杯茶水,不怕烫似的全给灌了下去。

蔺子桑今天过来,是又得了递信的任务。那信件落在走廊下的柱脚边,倘若不是她醒得早,恐怕被小虎扯皮了不一定,也不知这般不经心的位置,是谁摆的。

她到了指定的地方,这处小茶铺等着,却不知道要来拿信的会是谁。这会儿又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宋白,蔺子桑还算镇定。

布衣男子形貌普通,挑着担子从巷子里出来,虽然天气还冷,然而好一段路也让他的额角出了些汗。他拿出一块粗布擦了擦,将担子放在了路边。

蔺子桑闻声转头看了那卖货郎一眼,没想到竟是个眼熟认识的。从前王老头说过村里有一个常常经过的卖货郎,谁想第一次带那卖货郎临门时就让他瞧见了院子里死了两个人的可怖场景,打从那以后就再也从别院外头的主路上瞧见过。

谁成想会在这小茶铺子上见着。

蔺子桑原本认出他来,心里是混不在意的。然而,就在她将将要把视线移转回去之时,卖货郎货担子上的一角,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这梅花兴许不难见到,但是,这梅花的奇特之处,是蔺子桑昨日在那信封的一角上见过。

她在这儿坐了这么半天,决计不会平白出现这样的巧合。蔺子桑看了宋白一眼,见他喝茶喝的百无聊赖,便道,“你饿了吗,我有些饿了,我听说街那边包子味道很好,倘若你要吃……”她从自己荷包里数出十个铜板。

宋白见钱眼开,管它是多少钱,立刻点了头,将那十个铜板利索的揣进了自己兜里。对面街上的包子皮薄肉多,两文钱一个的大肉包,两个准管饱。就蔺子桑那个胃口么,宋白自个儿算计,恐怕有一个包子就够了,往宽了算,他买上四个包子,还能富裕出两文钱呢。

宋白将这笔买卖掐的准准的。

蔺子桑远远的看着宋白走到街对面,站在了几个等包子人的身后。她这才收回目光,将视线转到了在不远处坐着的卖货郎。

“可真巧遇见你了,”她朗声开口,那卖货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她。

“姑娘在与我说话?”那卖货郎面带疑惑,像是已经忘记了蔺子桑是何许人。

“正是和你说话,从前王老伯与我说,你是要往官道上过再往城里来的,谁知道打从……”蔺子桑脸上似乎露出点窘迫,她压低了声音,咬字也含糊了许多,“别院出了人命以后,就再也没瞧见你了,多添了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哦,不过上次还是麻烦你去将军府报信了。”

蔺子桑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荷包里又数出十个铜板,很有些肉痛的样子,“这点钱你收下,往后也别不忘我门前过了。”

那卖货郎听见别院与人名这几个字,才恍然反应过来。他的脸色先是白了白,而后见到那蔺子桑小心数出来的十个铜板,他脸上又多了几分局促,他连忙将东西推回去,“姑娘,这不能够的……往后我往你门前过就是了,前段日子是因为家里出了些事……”

这等瞎话,卖货郎似乎实在编不下去,说了一半自己就先停住了。

蔺子桑并不在意,她抬头又看了一眼街对面已经拿到了包子的宋白,道,“我恰好要看看一些布料与针线,那些铺子要价都高,不妨你这儿就先给我瞧瞧?”

卖货郎朗声应了,他将担子打开一半,拿出些线头来,“你先看俺这些颜色,都是顶好的,与城里的铺子卖的没什么差别,价钱可是比里头便宜多了。”

蔺子桑一边点头一边状似无意的从袖口里取出一个薄薄的信封,她伸手去拿那些线头时,将那信封放在了卖货郎的担子上。

卖货郎只撇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不过他立刻掩饰下去,“这些还没整理好,等我弄好了,今天晚上顺路给你送过去,你下午可着家?”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飞快,将方才拿出来的线头一股脑的塞回了担子里,顺带着将那信封也一同不着痕迹的塞了进去。

见状,蔺子桑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笑着摇摇头,“这倒是不着急的,你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过来,我都是在家的。”

说话间的功夫,宋白已经从对面走了过来,他拿着两个包子,毫不客气的吃着。

四个包子两个装在袋子里,两个被他一边一个拿在手上,走路间略一不稳,差点给撒了出去。宋白有功夫底子,最快的又是手上脚上的活计,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包子就这么落在地上。他下手飞快,在那包子眼看着要沾到地上的时候,猛地将之捞了回来。

卖货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也不言语,默默的转回身去喝完了自己茶壶里的茶水,便重新挑上担子上路了。

日头西下,广郁宫中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莫名的多出了几分鬼气森森的味道。怜妃懒懒的躺在榻上,对着下头站着的人问话。

“是以今儿个,见的人是那蔺子桑?”

她的语调带着惯有的散漫,低沉之余有着说不出来的引诱味道。

下面站着的是一个面貌十分年轻的男子,他说话间时不时的稍稍抬头看怜妃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多少冒犯,多的是满心满意的爱慕。

怜妃似乎并不在意他外露的情绪,只笑问道,“王七,你瞧着,那小丫头如何?”

王七不傻,他知道怜妃似乎对这原本无名无姓的小丫头很不喜欢。他自然不会说出让怜妃不悦的话,然而,要让他背地里诋毁一个说话举止都十分聪明的小丫头,他也是做不出来的。故而,王七抬头,饶过怜妃的问题,兀自说了另外一件事情,“有一事不知怜妃娘娘知不知道,那蔺子桑身边,似乎还有不是将军身边的人。”

“哦?不是将军身边的人?”怜妃来了兴致,“可有查清楚是什么人?”

“已经派人去查,”王七道,“只不过后头牵扯众多,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

“查清楚了,立刻来告诉我,”怜妃浅浅的打了个哈欠,露出疲态来。

王七立刻后退一步,“属下先行告退。”

不是司元身边的人,蔺子桑担子倒是不小。怜妃心头的冷意不减,转念却又想到,以司元的性子,倘若他真将蔺子桑放在心上,哪怕这会儿只有一点,也不可能不发现蔺子桑身边的异状。这么想来,只有一种可能,恐怕蔺子桑也不知道自己身边人的身份,而司元只在暗处观望,他将蔺子桑当作一个饵了。

怜妃自觉自己想的通透,她的脸上由是绽出一点儿笑意来。恰好,她正也想将蔺子桑当作一个饵,放在自己计谋里的一处。

穆野在京都城里呆不了多久,议和之事告一段落,他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回贝叶城去主持城池的交接事宜。总共算起来,恐怕一共只剩下五六天的行程。虽然穆野过来时,除了求了十年的和平期限,带了一座贝叶城,便什么都没有多的。然而皇帝自个儿总想彰显大齐国的气度,已经考虑了好几天那点什么物产财宝给那些个他觉得没见过世面的风国人瞧瞧。

风国人爱好三件事情,喝酒,打仗,女人。

打仗作罢,美酒可以送上不少,然而这美人……皇帝有些犹豫,送个公主去和亲么,这在他朝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然而大齐如今的公主一个个都还是稚童,这就得作罢。到了下面位分再高一点的大臣的女儿么,人家必定也是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去那样的蛮荒之地,再往下,皇帝也怕穆野看不上,反而落了不高兴。

怜妃掐着恰恰好的时间,与皇帝说了她的意思。

“妾身觉得,时间紧,想要找出个处处妥帖的难得很,那些世家出身的闺秀,礼仪举止都过得去,然而恐怕在穆野面前太过小家碧玉了些,撑不住什么场面,再说,也有陛下您那样的考虑在里头,妾身以为,这会儿须找出来的,是个有容貌,有胆色,有没多少身份地位的。”

皇帝皱了眉头,“然而,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穆野毕竟是风国的王子,风国定然觉得我们大齐轻慢了他们。”

风国本就战败,皇帝却还怕他们那点仅剩的的余威。怜妃忍了心头对他目光短浅的厌恶,耐着性子道,“身份地位,这难道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这都是虚的,再者说,风国那样的蛮国,哪里配得过什么有地位身份的?”

这话说的皇帝心里熨贴,他想了想,点了头,“还是怜儿有办法,既然你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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