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约着私奔吧?”韩祁昀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捂住了嘴,却发现这些听书的人是既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于是放开了捂嘴的手,继续听说书的先生讲。
果然,第二日公主如愿在一品楼顶见到了云风眠。
公主穿了一袭水蓝色的长裙,左手握着佩剑,肩上背着一个包袱。云风眠看着公主这身打扮有些愣住了。
“公主这是?”
“别叫我公主。便唤璎儿吧。”公主浅笑盈盈,提着裙摆转了个圈,“如何可以去与你行走江湖吗?”
璎儿……韩祁昀心中一阵钝痛,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继续听着。
云风眠眸中掀起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公主,转瞬又变成了欢喜。
“璎儿此言当真?”
“当真。”
他高兴的抱起了公主,转了一圈又一圈。公主亦欢喜,看着他的眸子里满是爱慕。
公主自幼长在皇宫,未曾出过京城。最想见的便是江南风光。于是云风眠便带公主南下一路上仍是时常施舍穷苦百姓。跟了他公主才知道,他所盗之物尽是贪官搜刮的民脂民膏,再换成金钱施舍给百姓。那日他入皇宫是为了一睹西域国宝,却不承想被自己发现,他笑言这定是天意。
去临安的路上,他们路过了一个小村庄,凋敝不堪,入目的尽是破败的景象。
有吃不饱饭的小孩躲在母亲怀里啼哭,人人衣衫褴褛。公主从不敢想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地方。皇帝以德治国,力求万民安生,可皇恩再浩荡,却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
公主忍不住红了眼眶,云风眠将公主揽入怀中,轻声安慰:“璎儿不必伤怀,如今虽然天下太平,穷困却不能尽解。像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公主点头,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施舍给这村中的人。
正自伤怀的时候,一名瘦弱的女子忽然扑进了云风眠怀中。公主惊住,正想拉开她,却听见她哭着唤云风眠师兄。
“你是?”风眠将女子从怀中拉出来细细打量,恍然大悟,“你是汐儿?!”
“是我啊,师兄!”女子哭的几乎背过气去,“是汐儿啊!”
云风眠轻拍她的背,安慰她不要哭。又转过头对公主解释:“这是我师父的女儿,师父仙逝后,大师兄叛门夺位,改宗立派。她就被赶了出来,没想到流落至此。”云风眠的语气里不乏惋惜。公主点头,将那名汐儿的女子打量了一番,她也在悄悄的看公主,正好与公主视线相接,她眸中闪过慌乱匆匆将头埋了下去。公主心下没来由的生起一股嫌恶。
临安,风光秀丽,名不虚传。
云风眠携了公主的手,在西湖边漫步。他给公主讲了许多过去的事,那些从前的传说。公主笑着听他讲,轻挽着他的手臂,恨不得时光就此停住。
“初次见你时,我只觉得惊艳。想不到世间竟真有如此绝色。那夜我只是想一观西域国宝,没想到却见到了本国国宝。”他笑着刮了刮公主的鼻子,笑的满脸宠溺,“我不敢想,你会愿意随我浪迹天涯。璎儿,从第一次见你,我便爱慕你。”
公主看着云风眠,眼睛晶亮晶亮的。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公主说情话,公主在他唇边留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羞涩的低下了头。正当他笑着要回吻公主的时候,“嗖”的一声,一只飞镖贴着公主的耳朵飞了过去。他大惊,一把拉过公主护在身后,眸中露出杀意。
“谁!”云风眠喝了一声,怒道,“既敢杀我,何不相见?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空中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仲夏时节让人汗毛倒立。风眠皱紧了眉,公主亦警觉起来。笑声过后,一面容青春头发雪白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这男人浑身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公主心下大惊,这人恐怕武功很高。
“盗圣,许久不见了。”男人开口,声音很阴柔,透着森森的冷气。
云风眠眸中泛起狠厉,冷声道:“你居然追到了这里。”公主小声问他这是谁,他亦小声回答。原来这人就是与他有宿仇的人魔冷万春。公主立刻提高了警惕,眸中亦露出杀意。
冷万春大笑,道:“云风眠!今日便要与你算个明白!”
他两个迅速缠斗到了一起,冷万春招招致命,云风眠也使出了杀招,两人一时不相上下。公主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却看见那边的柳树后闪过一抹粉色的人影,很像云风眠的师妹汐儿。公主蹙眉,想细看的时候却已没有人影。
就在公主踌躇的时候,冷万春脚下一动,运动真气向公主攻了过来,云风眠大惊,也急急向公主奔来,公主回过神来想接冷万春一掌的时候,他脚下再动,转向攻向了云风眠。中计了!果然,云风眠急着救公主并没有防备,生受了冷万春一掌,被打倒在地。
“风眠!”公主看见冷万春自袖中射出了淬毒的飞镖,心脏猛然一缩,恐惧蔓延在公主的四肢百骸,公主急急向风眠扑了过去,想为他挡住这一镖。却见一抹粉色身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扑在了云风眠身上。
“啊!”汐儿惊叫一声,便昏倒在了云风眠身上。云风眠大惊,急忙抱住汐儿,喊着她的名字。公主看见冷万春眼里布满震惊,他似乎有些不满,使出轻功离开了。
夜,微风透过窗缝吹拂着烛光。
汐儿已经醒了,云风眠坐在她床边,公主立于地上。她甫一清醒便哭的梨花带雨,拉着云风眠的手抽泣道:“汐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云风眠拍了拍她的手,正想安慰她。公主冷笑了一声,道:“你今日为何会突然出现?你不是在客栈休息吗?”
“我……”她眼神闪躲,不敢再看云风眠。
公主又道:“你可是一路跟踪我们到了西湖边?”瞧见她额上渗出冷汗,公主冷笑,果然没猜错,“今日我看见你鬼鬼祟祟躲在柳树后,冷万春是不是你引来的!”公主拔高了声音,目光冰冷的瞪着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