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她的二三事》
有人说:爱情是灯,友情是影子,当灯灭了,你会发现你的周围都是影子。朋友,是在最后可以给你力量的人。
如果说朋友是影子的话,郭秀彦无疑是晨昱最为重要,不可或缺的影子。
辗转半日,来到郭老大生活的小城,晨昱远远的就看到大姐那娇小却充满力量的小小身影,时隔多年,在此看到熟悉的身影,晨昱忍不住潸然泪下。
像是受到了感应,郭秀彦回过头来,远远看到晨昱,小小的眼睛顿时发出耀眼的精光,一边挥手,一边笑着向晨昱跑来,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都留下了眼泪。
过了半晌,郭秀彦才拉着晨昱,向停在路旁的一辆宝来走过来,车身旁站着一位男士,忙笑着为她们打开车门。晨昱笑道:“这是姐夫吧?”
那位长相平平却气质不错的男人,冲晨昱微微一笑:“你是晨昱吧,常听你姐姐提起你,今天有幸得见,在下赵宇岩。”
晨昱笑道:“姐夫平日里喜欢武侠吗?我觉的武侠中的豪气万丈的燕赵之士,跟姐夫气质颇为相像……”
赵宇岩客气地为她们打开车门,笑道:“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美的赞誉。谢谢。”
晨昱上了车,看车里没有人,惊讶地问道:“孩子呢?”
郭秀彦笑道:“老大在家里玩呢,还有一个在肚子里,跟着我,一起来接他姨了。”
晨昱很是惊讶,张大嘴巴上下打量着郭秀彦,又伸手轻轻地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摸了摸:“老大,你又有啦?真好!不过,为啥我看不出来,也摸不到呢?”
“还不到四个月呢,你自然看不出来!你也赶紧要个宝宝吧,年龄太大了就不好了,反正你都领证两年多了。”
晨昱笑道:“知我者,大姐也!其实对于那个仪式,我倒是真的没觉得怎么样,只是逸斐他非要举办,而且,我家的太后娘娘比较喜欢这个,所以就听他们的……正好借此机会,大家也聚聚……”
“你刚稳定下来,告诉我的时候,我真想去看看你,可是又怕被李哲曦发现,你知道吗?他来找过我好几次,他是真的挺上心的,可惜……也许是你们没有缘分吧!我结婚的时候,他和诺诺一起过来了,还上了一份我都不好意思收的大礼……我见他俩携手而来,还以为他们会如你们所愿走在一起……岂料,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晨昱叹道:“我昨天和诺诺一起歇了一会儿,我个人觉得我师傅韩子夜更加适合诺诺!不过,也许在世俗的眼光里,李哲曦跟她倒是门当户对……嗨,当事人都不知道做何选择,何况我们局外人呢?说道李哲曦,他前两天去上海了,去公司楼下等我……说要赶回来,我也纳闷,依他的急性子应该早来了,怎么会现在还不见踪影?不会是想什么办法惩罚折磨我吧……”
“也许是什么急事牵绊住了吧?不过,什么急事能比你在他心里更……”
话没有说完,便被晨昱打断了:“姐姐,我们总是在这里唠叨磨叽,姐夫都听烦了呢!”
赵宇岩笑道:“你们可以忽略我,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身外事,一心只开我的车!”
晨昱赞道:“姐夫可真幽默、有才!”
郭秀彦知道晨昱不想当着不太熟悉的人,过多提起当年的事,便借机转移话题:说起来,你姐夫是咱们的校友呢,他是中文系的,比我们长了两届……昱儿,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
晨昱不解,皱眉道:“感谢我?”
“感谢你的试探和搅局呀!要不就我这智商和情商,早被蒙骗,嫁给了田文鑫了……没事,你不用使眼色,你姐夫都知道的……”
想起田文鑫的那一幕,晨昱有些不好意思,脸红道:“感谢的话,就谢女王殿下吧!因为是她觉得不对头,出的馊主意;如果是要恨的话,就恨我吧,因为我是实施者……”
郭秀彦伸手拧晨昱的脸:“几年不见,什么时候学的风格高尚了?”
因为晨昱的“色相试探”,郭秀彦才看清了田文鑫的真实面目,后来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校友”的赵宇岩。他们是老乡,还是校友,就连选择都差不多,郭秀彦毕业后回老家当了老师,而赵宇岩考进了家乡的国税局,因为才华出众,贡献突出,才工作四年,就已经提为副科,掌管一个科室,算是年轻有为。
而同样优秀的郭秀彦,虽然年轻,教学经验不太丰富,可她很用心,教学成绩却是最好的,早已经是她们学校数学组的组长,也是学校唯一一个拥有高级职称的教师!
郭秀彦和赵宇岩身上,有很多共性:一样恋家、一样孝顺,一样踏实认真、爱岗敬业……很快,他们就从校友,变成了恋人,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结婚了,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已经五岁了。
而田文鑫后来又追了一个刚分配来的长相不太好的小姑娘,小女孩天真,就像当年的郭秀彦一样,与他结婚了,婚后日子过得苦哈哈的(田文鑫是临时的,工资很低,家里又负债累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夫妻两天先是争吵,后来就变成了打闹了,后来,那个女老师受不了他,不到两年,就离婚了。
每当郭秀彦看到田文鑫,就从心里更加感激晨昱和李一诺。
晨昱刚到郭秀彦三室两厅的家里,正跟5岁的小外甥玩游戏,电话却响了,却是李一诺,晨昱皱皱眉,刚按了接听键,听筒里就传来了李一诺带着哭音的咆哮声:“死家伙,你死哪去了?我不管你在哪里,赶紧跟我回来,来人民医院……”
晨昱吓傻了,心脏差点停止工作:“医院?谁病了?是你吗?”
“李哲曦这傻蛋因为要见你,而南方这两天有台风,没有飞机,这混蛋居然自己开车回来,疲劳驾驶,出了车祸……”
晨昱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转身就往外飞奔,郭秀彦看见,忙跟上去,得知情况,她和赵宇岩忙又将晨昱送走,这次不是送到车站,而是开车直接陪着晨昱,行驶四个小时,到了医院。
奔到病房,李哲曦的父母、李一诺都守在这里,医生说腿部粉碎性骨折,这还是小伤,主要的是,他头部受创,一天一夜了还在昏迷不醒。
目前从头部的外伤看,倒是不太严重,只要轻微的撞伤,这要多亏的他的丰田4500优越的性能,在发生事故的时候,安全气囊及时打开,起到了保护作用,换做是性能差的低档车,李哲曦这条命非得当场报销不可。
看到晨昱,李哲曦的母亲,不假思索地冲将过来,晨昱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耳光,半张脸火辣辣地疼。
一直以来,两家关系都很好,李哲曦的母亲对晨昱也甚是疼爱,可此一时彼一时,当看到儿子这三十年,两次生死攸关的事故,都是拜晨昱这丫头所赐,因此,看到晨昱不由的怒火冲天,不由自主地冲上去打了她!
等到被丈夫和李一诺,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她这才清醒过来,看看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晨昱,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昏迷不清的儿子,不由得放声大哭,在场的几个人,无不落泪。
为母不易,身为一个男人的母亲亲更不容易!
当她看着儿子一次次为了一个女人奋不顾身,不惜自己的性命,却忘记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把他当做生命——那就是他的母亲!
冷静下来之后,晨昱一边道歉,一边恳求让自己留下来照顾,而被李哲曦父母拒绝。李一诺在旁为晨昱求情,并说李哲曦昏迷的时候嘴里叫的都是“晨昱”,也许让跟晨昱留下来照顾,对李哲曦的病情有好处。
最后,在晨昱跪着发誓:愿意在李哲曦昏迷的时候伺候陪伴,直到他醒过来,而当他醒了,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如果李哲曦此生都不在醒来,她愿意一辈子伺候……
……
八天过去了,晨昱衣不解带地守护了八个日夜,看着李一诺都心疼了,劝她回去,她只是不听,陈逸斐也过来了,他没说什么,只是陪着晨昱一起照顾。
这天,李哲曦的父母去见主治医师谈治疗方案,陈逸斐出去买饭,病房里只剩下晨昱和李一诺。
“诺诺,你回家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先守着……”
“我想让他醒过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那个人是我!以前,我想过放弃,也恨他有眼无珠,喜欢那么多女孩子,却不喜欢我,恨他花心……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很心痛,我才发现,爱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如果他不在了,我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这种深入骨髓的爱恋,晨昱了解,轻叹一声,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她停顿了顿:“不过,他要是醒不过来,你也一直陪着他吗?”
李一诺苦涩地笑了笑:“他这样也挺好!至少安安静静地在床上躺着,不会在心里念着什么了不起的女人,”说着白了晨昱一眼,“也不会身边围绕着那么一群恶心、见不得人的女人!完完整整是我一个人的!至于是不是‘一直’这个不好说,也许我那一天或是腻了或是看开了,就放手另嫁一个,你知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拽一个不是什么难事儿,去过幸福日子呢!”
一个病怏怏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好习惯!李一诺,你就不能有点出息,说一些矢志不渝海枯石烂的话,显得你品行高尚,也让我也有些面子么?”
“你醒啦?”两个女孩子同时抓住他的手,哭着扑倒在他身上,李哲曦太虚弱,一口气没上喘来,又晕了过去。
两女同时大叫:“医生、医生……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