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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中统头子徐恩曾之一11

11.拿下反省院

反省院是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是一个类似有了错,去反省一下的地方。如果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反省院其实是国民党党部直接操纵的特殊监狱。但是这个监狱与普通监狱不同,首先它关押的犯人不是普通犯人,通常都是一些高级政治犯;其次这个“监狱”条件不错,有一定的休息和活动时间;再就是管理理念方面,反省院的重点不在于劳教,而在于政治思想上的灌输和改造,思想改造合格者,便可以获释。既然反省院是关押政治犯的特殊监狱,那么这里关押的人一定都跟政治有关。最初提出建立反省院的是陈立夫。“四一二”之后,国民党进行了大规模的清党运动,陈立夫提出一个方案:仅仅以武力镇压是不行的,必须要通过思想教育,软化其“反动”思想。后来蒋介石非常认可这种建议,便下令陈立夫着手制订方案。1929年,一个名叫《反省院组织条例》通过了立法,这也就标志着“反省院”正式成立了。

反省院隶属地方高等法院管辖,是专门关押政治犯,并且对这些特殊犯人进行洗脑、改造、政治诱骗的场所。鉴于党务调查科的职能,徐恩曾上任不久便提出:反省院非常具有威慑力,尤其对于共产党而言,是非常奏效的。由于党务调查科的任务与反省院是一致的,两家应该有效地结合起来,要不然反省院的威力将会大减。与此同时,他还搞出一套劝降、诱骗的办法,让陈立夫、陈果夫过目。二陈看了之后,非常高兴:“你的想法不错,我看行!”于是二陈列出一个方案,向司法院提出申请。司法院院长居正看过方案之后,对方案也十分满意。

方案通过后,徐恩曾再次找到陈立夫,他对陈立夫说:“立夫,既然司法院通过了方案,为何不让我们的人担任反省院院长呢?”

“……你说说看!”

徐恩曾继续解释:“我们抓来政治嫌犯投进反省院,如果我们的人不参与审理,功劳就被其他人抢走了!功劳被抢走不说,我也无法向下面的人交代啊!再者说,改造犯人思想也是我们的责任啊!”

陈立夫点点头:“你说得对,抽空我再向居正提一提!”

没想到的是司法院接受了二陈的建议,允许中央组织部推荐中统局的特务担任各地区反省院的院长,这其中包括首都反省院院长游定一,江苏反省院院长刘云,安徽反省院院长仲健辉,湖北反省院院长黄宝实,浙江反省院院长方青儒,山东反省院院长赵伟民等。正如周恩来后来回忆:特务介入反省院后,有一些意志薄弱的革命工作者叛变了革命!也就是说,自从中统控制了反省院,效果显著。逐渐,中统控制住了反省院,而反省院成了中统局下属的一个监狱而已。

大权在握的徐恩曾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绞尽脑汁想出一些五花八门的“策反”、“劝降”、“软化”的手段。除了一些手段外,还有一些类似“企业文化”的宣传标语。其中反省院所标榜的政治训练有三个:“第一个,以所谓全民革命,反对无产阶级革命;第二个,以阶级调和反对阶级斗争;第三个,以被歪曲的三民主义反对共产主义!”这三条“标语”基本概括了徐恩曾的“思想教育观念”。而“软化”思想的手段也有以下几种:第一,利诱。以卢福坦为例,徐恩曾采取的是金钱+美女的方式诱惑共产主义赤贫者叛变革命。既然卢福坦这样的高官都经不起利诱,那些刚刚加入共产党的年轻人就更不用说了。于是徐恩曾以利为诱饵,致使一些共产党员叛变革命。

徐恩曾屡试不爽,高兴得合不拢嘴。第二,政治欺骗。所谓政治欺骗就是大肆鼓吹本党利好,贬低对立党派。比如向政治犯灌输一些政治理念,使他们淡化自己的革命观念,其中政治欺骗的教科书有陈立夫的《唯生论》、戴季陶的《孙文主义哲学基础》、胡汉民的《三民主义的连环性》等。第三,软硬兼施。这个好理解,这是对那些“吃软不吃硬”或者“吃硬不吃软”的革命者采取的手段。以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盛忠亮为例,盛忠亮被捕后,中统特务先严刑逼供,见盛忠亮死活不招,便采用“软”的办法对付盛忠亮。特务了解到盛忠亮与已被捕的秦曼英感情不一般,于是便将秦曼英劝降,然后对盛忠亮好生相待,提高生活条件,希望他能够有所转变,盛忠亮思考再三也投入到国民党的怀抱。

政治犯进入反省院,通常有两种结果:一种是顽抗到底,最后被枪毙;另一种是叛变,“悔过自新”,考试及格,领取“准予自新”的合格证后被释放。而反省院也有其特别规定:凡是参加反省自新者,必须参加反省院组织的学习,学习每半年一期,学期结束后,举行“期末考试”,考试通过者便准予自新。如果考试没通过,便“留级”继续学习,连续三次未通过者,直接枪毙。但是通过自新考试的人员也不能立刻释放,而是要“留校察看”三年,并且组织他们参加由中统创办的“自新人员训练小组”。三年之后,自新人员被释放后,也将定期接受检查,不合格者继续抓回反省院“闭关修炼”,严重者则直接就地正法。不过许多共产党员进入反省院,大多选择“留级”,因而遭受了非人道的残酷对待。个别意志薄弱者,通过“学习”,彻底告别了共产党的怀抱,投靠了国民党。各个反省院都要定期将参加“自新”的人员情况向徐恩曾汇报,而徐恩曾也多次下“基层”亲身指导工作。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自新”的终归是少数,保持名节的共产党员还是多数,这让二陈、徐恩曾等人非常不解。

不过徐恩曾拿下“反省院”后,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其中包括利诱、劝降顾顺章、向忠发、徐锡根、李竹声等人,这些人叛变之后,交代了许多问题。徐恩曾借“反省院”继续扩大自己的战果,直到卢沟桥事变爆发,“反省院”在国共合作的情况下撤销了。虽然“反省院”没有了,但是一些类似“反省院”的监狱却依旧存在,一直持续到解放前夕。

12.贪财的徐恩曾

对于那些喜爱玩女人、时常出入高档会所的人而言,花钱如流水是必然的,毕竟“玩女人”和“赌博”都是高消费。徐恩曾生性放荡,玩女人是他的强项,偶尔他也会赌赌博。对于他这样一个讲排场,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来说,想办法捞钱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赚钱的渠道就那么几种,徐恩曾哪一种都用到了极致。

其一,靠打工赚钱。简而言之,就是赚工资。徐恩曾在党务调查科任职的时候,月薪是300块。300块现大洋是个什么概念呢?一块现大洋可以买3斤肉、50斤白面。换算一下,一块现大洋大约值现在的50元人民币,300块现大洋就是15000元人民币!加之现在通货膨胀,300块现大洋最起码比那些月收入2万以上的人过得舒坦。所以说徐恩曾的薪水已经很高,等同于现在的高级白领或者中产阶级。但是300块现大洋对于爱玩爱耍的徐恩曾而言,的确是不够的。不过日常的生活开销,徐恩曾基本花不着自己的工资。

请客有活动补助,坐车有交通补助,旅行有差旅补助……甚至给姘妇王素元盖的三层小别墅也是从特务补助中支出的,所以徐恩曾吃喝拉撒几乎一文不掏。据他身边的人讲,徐恩曾每个月的娱乐消费数目惊人,300块大洋远远不够!于是乎,他必然要从别的地方敛财,否则无法支撑他的日常开支。怎么敛财呢?徐恩曾有了主意:别人赚钱少,自己就赚钱多。有了这种想法,徐恩曾便开始找机会下手。他发现,党务调查科的特务们大多五毒俱全,花钱如流水,于是他借机教育他们,要懂得节制,他控制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扣薪!如果谁违反了规定,就狠扣谁的钱!后来他又进行了一下改革,拿出10%的工资当作奖罚依据。但是大多数特务死性不改,10%的薪水就被徐恩曾白白扣掉了!这些钱去了哪?还不是进了徐恩曾的腰包。

其二,搞投资。投资是一种风险大、见效快的生钱办法,许多人都是靠投资发的家,比如炒股,比如前几年炒楼盘、炒地皮。这种见效快的投资方式徐恩曾当年就采用过。徐恩曾曾经在党务调查科搞过一个“联谊会”的组织,就是以联谊会为由头,建立一个“联谊存储银行”。这个银行,也算是党务调查科的“小金库”!徐恩曾许以高利息让特务们把钱存进银行,然后由他进行管理、投资、分红。特务们积极响应,纷纷把钱存在徐恩曾的“银行”里,日积月累,这笔款项非常之大。于是徐恩曾便开始利用这些钱投资,并且置办了各种实业。徐恩曾的一笔投资是南京中央商场,没想到这个投资非常不错,半年时间就赚回老本。徐恩曾还炒地皮,先后在江苏灌云、安徽屯溪、湖南株洲等地买了万亩荒地,开办农场,后来收益颇丰。这个“银行”一直开到抗日前夕,后来在蒋介石的干预下停办!停办时,徐恩曾说:“此银行款额因为常年没有盘算,已经含混不清,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但是如果兄弟们经济上有困难,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兄弟们解决!”徐恩曾这话无非是一句空头支票,以他的地位和身份,哪个特务好意思张嘴问徐老板要钱?就当“花钱孝敬爷儿”算了!

其三,挪用公款。这种赚钱的方式其实是一种违法犯罪行为!但是徐恩曾不担心,只要能赚钱,什么招式他都敢尝试。由于党务调查科在顾顺章时期办了几起大案,蒋介石十分高兴。徐恩曾借机扩大机构,向上级申请建设资金。后来蒋介石同意了,便经常拨款给徐恩曾。但是这些钱可以说至少有三分之一被徐恩曾私吞了。虽然特工总部有个监察机构,但形同虚设。徐恩曾一人独权,想干什么干什么,贪污挪用之事便成了“喜闻乐见”的常事。

其四,卖官。买官卖官,自古就有。过去有人说,官衔越大,价格越高。过去朝廷里,曾有黄金万两换官衔的说法。为什么这么多人拿钱买官?自然当官就有当官的好处。比如一个人身在基层,月收入2000元。后来花10000块钱(五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个组长的职位。组长月收入2500元。虽然花10000元只买了一个组长,但是组长的薪水和职权带来的综合性效益远远超过10000元,而且官位并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徐恩曾当然明白这一点,想当年,他往上爬的时候也没有少送礼,所以他要想尽办法捞回来!不过那时,特务身份特殊,根本没有做官的资格。拥有做官资格的只有那些登记在明处的在编人员。

徐恩曾也曾瞧不起“特务”身份,经常发话:“特务的工作就是隐藏身份,默默无闻,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不过后来特务们不愿意了,老特务刘不同牢骚最多,他常常说:“狗屁言论!别人生的孩子是孩子,我们生的就是私生子?天下乌鸦一般黑,凭什么它是乌鸦,插上钗就装凤凰?既然我是婊子,我就不要贞节牌坊!说我们不想钱,简直是胡扯!如此一来孔祥熙也可以装大爷冒充孔夫子了!”刘不同一话在特务圈子里引起了共鸣。于是按不住的徐恩曾向蒋介石汇报,蒋介石同意给特务们安置官衔。此时徐恩曾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于是他一边收钱,一边帮特务们安置官衔。特务们花钱买了官,还要感谢“卖官”收黑钱的徐恩曾,真是一举两得。

其五,走私贩卖。这是徐恩曾最大的收入来源。早期徐恩曾利用交通部的关系,在四川和云南等地区创办了“物流公司”,专门负责国民党的物资运输。后来发现境外的鸦片、武器价格低,拥有暴利空间,于是他以“物流运输”做掩护,偷偷进行走私贩卖鸦片和武器活动,赚了很多钱。

徐恩曾这样一个“能人”,后来跑到了台湾,人到老年,竟然因用脑过度得了脑萎缩和健忘症,1985年死在了台湾,享年8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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