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郭伊然一觉醒来,已近中午。她躺在床上,把自己蜷在棉被里,如一只畏寒的猫,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一双大眼睛,空洞无神地盯着房顶的天花板。
于北北第N次拉她起来:“我说伊然,你别一句话不说地吓唬我好不好?想哭你就放声地哭,你这个样子,比哭还让我难受。哭吧,哭吧,我给你肩膀噌鼻涕,哭出来你就会好受点儿。”
可是,郭伊然安安静静地瞪着一双眼睛,傻了似的就是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被于北北问急了,郭伊然终于开口,但她语出惊人:“我哭什么啊哭?有病啊!男人在外劈腿出轨欺骗女人,女人就一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没劲,我偏不哭。我从不为一件事痛苦太久,太不划算,特别是为一个不值得的破男人。何况痛哭有用不?只能助长小三的气焰,加速自己的衰老,我郭伊然才不会如此愚蠢。我现在正在积极思考,回去见宋浩天我要以什么新形象出现。我要在气势上先打败他,在准备和他进行离婚谈判之前。至于不吃东西,那是因为我感冒,没有一点食欲罢了。对了北北,你说我是打扮淑女点呢?还是另类招摇点?”
天,看来,郭伊然这丫真的被宋浩天气晕菜。听郭伊然这么说,于北北呆愣了半天,这才想起探过身去。她夸张地摸了摸郭伊然的额头,盯着她问:“乖,你确定自己没有发烧?也没有伤心过度什么的被气糊涂?”
“你才发烧。”郭伊然拿眼睛横她。
于北北说:“没有发烧,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对啊,怎么胡话连篇。我不已经告诉过你,宋浩天和那女人,真没啥关系,更没有瞎闹胡搞出轨和劈腿。他只是借了她的钱,约她还钱而已,你根本没有必要神经过敏,疑神疑鬼。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帮你找下那个女人,给你问问清楚。或者,帮你暗中来个彻底调查都成。要不,我现在给宋浩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负荆请罪,亲自和你说说清楚,省得你再神魂颠倒,胡话连篇……”
还没等于北北说完,郭伊然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他说和那女人没有关系,你就相信真的没有关系?我看你才发烧说胡话。北北,我老实告诉你,我只是感冒了,可绝对没有发烧。你要真担心我会闷出病来,待会儿牺牲你点儿宝贵时间,陪我去和宋浩天离婚谈判。别天真了,去问那女人,你还是省省心吧,你能问出真实的状况?你还真指望偷窃者承认自己是窃贼?卖淫者承认自己是妓女?简直笑话。”
于北北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说:“伊然,你听我说。无论如何,你现在可要分清楚主次。这件事的核心问题是,宋浩天背着你去借钱,而不是什么在外面沾花惹草。你要相信,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做事儿的方式有点儿欠妥。他背着你借钱是不对,但他还不是想有个房子,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何况,情况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和龌龊。你想啊,如果宋浩天和那女人真的不清不白有那么一腿,宋浩天也没必要这么急巴巴地还她的钱吧?从这这个角度我们接着分析下去,宋浩天和那女人之间,应该是一片清白。伊然,婚姻不是玩过家家游戏,说离就离。你要相信我的判断。冲动是魔鬼,你可千万不能冲动。”
郭伊然一脸决绝:“我冲动?你让我怎么冷静?平白无故借那么一大笔儿钱给他,鬼才相信他们之间真的一清二白。你说现在我安稳吗?我安稳个鸟啊。跟他过穷日子还贷也就罢了,还凭空弄出这么个不清不白的女人。不清不白的女人也就罢了,还凭空给我弄出这么一大笔儿债。他还真能耐啊,不但每月还房贷,还背地里偷偷摸摸还那女人的钱。这钱到底要还到什么时候啊?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这么大一笔儿钱,他都敢欺骗我说是他爸妈给他,你说他还有什么不敢骗我?你说说看,我和他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几句话,说得于北北哑口无言。于北北想想也是,无亲无故,凭什么那女人就啃借宋浩天那么多钱?他和这女人的关系,真像他说的这么简单吗?还有,还有,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宋浩天做得也的确太过分儿太不靠谱。再怎么着,也不该背地里借钱冒充父母所给,何况这么大一笔儿。
于北北在大学的时候,就不看好郭伊然和宋浩天的婚姻,这么想着,于北北就催郭伊然赶紧起来吃饭,等把肚子吃得饱饱的恢复了元气和精力,再去和宋浩天算账也不迟。
此刻,郭伊然心里正伤心愤恨,乱七八糟。她无论如何,都吃不进东西。看于北北催她起来吃饭,只好强打精神从床上爬起来,洗脸梳头和于北北胡乱地扒拉了几口饭,就去找宋浩天谈判。
2
冬日的午后,阳光惨白,没有一丝温度,晴冷晴冷的。大街上行人匆匆,满目萧条。
郭伊然有气无力地被于北北拖着,缩着脖子和于北北走在大街上。她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靠在于北北的身上,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暗绿色羊毛外套里,滑稽地晃荡。她的脖子上,是条红绿相间的绒线围巾。只有郭伊然敢自信的这样装扮,她总能天才随意地把很艳很俗,甚至乱七八糟的东西,穿得别出一格。
街道一角的音像店里,传来一首不知名的爱情歌曲。磁性低迷的声线,像沙子滑过玻璃,穿过冬日的落寞和寒流,在大街小巷,散发着爱情的味道。
时光,好像一下轮回到从前,使郭伊然情不自禁地想起,她和宋浩天的过去。
那还是郭伊然在念大学的时候,貌似也是这样的冬天,也是这样的午后,大街上同样飘荡着这勾人魂魄的爱情歌曲。所不同的是,宋浩天的大手,紧紧地攥着她纤细的小手,满大街疯跑着喊:郭伊然,我爱你。郭伊然,你是我的。宋浩天今生今世,永远和伊然在一起。这情景,多浪漫刺激,多电影或者小说哈。
郭伊然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由于郑子健追求自己,宋浩天曾经三天三夜不吃东西。三天三夜啊,谁都懂的,人都能虚脱成个鬼。只吓得宋浩天同宿舍的哥们何琨,苦苦哀求郭伊然说:“郭伊然啊,你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你快去看看宋浩天啊,他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他还不挂了?”
郭伊然起初还不很情愿。心说,是郑子健一厢情愿的胡搅蛮缠,卑鄙无耻的漫天制造绯闻,又不是自己的错,宋浩天他凭什么那么小气。竟然和我赌气,有意思没?但郭伊然禁不住何琨的一番软磨硬泡,更害怕浩天没一直不东西会饿死,最终,她还是去了。令郭伊然没有料到的是,宋浩天还真没事找抽的死脑子,铁了心的和伊然赌气,连宿舍门都不给郭伊然开。不开拉倒,郭伊然站在门前愣了会儿神,就愤然离去。
那段时间,宋浩天做为一班之长,完全不管不顾自己往日的高大形象,他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一回到宿舍,就开始喝闷酒儿。只喝得天昏地暗,烂醉如泥。烟头,空酒瓶,乱七八糟扔了宿舍一地。
郭伊然原想,宋浩天闹闹小情绪也就罢了。没想到,他还真动了真格不理自己。看宋浩天那世界末日的痛苦样儿,郭伊然的心里,其实比宋浩天还疼。可宋浩天死不理她,她也没有办法,她就找于北北哭啊哭。整个儿把于北北哭急了,于北北就当同学的面,把郑子健那混蛋痛骂了一顿。
然后,宋浩天那冰封般的面孔,才有点儿解冻。他对郭伊然,看上去也不那么冷淡了。郭伊然就哭着对宋浩天说:“浩天,你不要那么傻气,自己为难自己,最痛苦不值,也最没有出息。你能不能冷静一下?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明明知道郑子健是在胡说八道。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理我?我本身也一受害者,这一切,能怪我吗?你难道不知道郑子健有多花心,多无耻?谁都知道,他的爱,永远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孩子而停留。他自私到,只爱他自己。我郭伊然除非傻了,或者脑子进水,才会喜欢他这样的无耻加流氓。”
也许酒精作用,一向宽容温顺的宋浩天,那次,却突然暴怒了。他狠狠的咬着牙齿,满面凶狠地对郭伊然说:“郭伊然,满学院都是你和郑子健的绯闻,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真不能听同学们的那些议论,你知道我听到他们说郑子健那混蛋当众吻了你,我有多难受多受伤吗?你知道同学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你的吗?好吧,既然你不珍惜自己,那我就和你一起毁灭算了。”
3
宋浩天从没对郭伊然发过这么的火,一下把郭伊然搞愣……还没等郭伊然反映过来,他就一下把伊然压到了自己的身下。他粗暴地,把她的衣服撕开。当郭伊然的身体,展现在宋浩天的面前时,宋浩天的手,却颓然间停顿。
他抱住郭伊然,哭了。他说:“伊然,你知道吗?我只所以不理你,是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在作怪。其实,我的外表的那点儿骄傲自信,都是装出来的。我是真的害怕,你会被郑子健那混蛋抢走。他会讨女孩子欢心,他一表人才,他更有一个有钱有势的老爸,可以使他在学院里,呼风唤雨,为所欲为。还有,我对你不可把握的感觉,都让我害怕。伊然,我也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迷恋你什么?你的刁蛮?霸道?还是你偶尔的小不讲理?伊然,我曾看过一个小笑话。小狗对小猫说:你猜猜我的口袋里有几块糖?小猫说:猜对了你给我吃吗?小狗点点头:嗯,猜对了两块都给你!小猫咽了咽口水说:我猜五块!然后,小狗笑着把糖放到了小猫手里,说:我还欠你三块。伊然,其实,这不是一个低智商的笑话儿,而是,因为爱你,所以允许了你的小贪心。”
郭伊然的眼泪,就是在那一刻,突然地流了一脸。点点滴滴,打在了宋浩天的心上。
他说:“伊然,我错了,请你原谅。可是,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你什么,爱情就是这么的疯狂和犯贱。伊然,你根本不知道,我内心的无助和痛苦。我曾那么热切地梦想,我们虽然没有很多的钱,但我们有足够的爱。我会每天陪你胡搅蛮缠,逗你开心。等毕业后,我们一起努力奋斗,买房结婚,生儿育女。然后,等孩子长大,我们在阳光下晒着太阳,慢慢老去。直到郑子健的出现,我才真正的感到害怕。害怕我的一切梦想,都被他夺去。如果真的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宋浩天的泪,和着郭伊然的,晶莹剔透,一颗一颗地砸在郭伊然的脸上,使郭伊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恍惚。在这种恍惚中,她仿佛回到了她们刚毕业的那段时光。那时候,宋浩天抱着郭伊然,满眼热切地说,伊然,你就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你要好好上班,在家里等我。我要考研,去为我们的将来打天下,等我读完研,找个好工作,就一定风风光光的娶你。我要让我们两个,过上幸福的日子。让我们这一生,永远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
那晚,宋浩天在学院外面的小森林中,笨拙慌乱地解开了郭伊然的衣裙。那时,他们正处于如花似玉的青春花季。宋浩天21岁,郭伊然才刚满20周岁。
想着这些,郭伊然的心口猛然一缩,她两腿一阵发软,突然就想坐在当街,和着这凄楚的歌声,来一场嘶力竭的大哭。什么面子,什么尊严,什么前尘今生,什么不离不弃,都去见鬼。她这一刻,就想大哭。哭个昏天地暗,哭到天荒地老。
当然,郭伊然终究没有这样哭,她只是拼命地绷直了,软绵绵简直无法移动的双腿,努力地挺了挺缩进衣服里的脖子。她今天,必须回去和宋浩天算账。
4
宋浩天就那么在冬夜的大街上,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游荡了一夜。
来之身心的痛楚和疲惫,加上酒精的作用,连同一夜没睡饱受的严重风寒。躺下后,他就开始发烧寒战,意识混乱,身体也开始不断抽搐。渐渐地,他也就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郭伊然和于北北回来的时候,宋浩天还在昏睡,以致,郭伊然和于北北开门进屋,他都浑然不觉。
郭伊然一进到屋子,就开始翻箱倒柜。她把自己换洗的衣物,简单利索地装进一个大拉杆箱里。那个拉杆箱,还是郭伊然和宋浩天旅游结婚时,手牵着手走过丽江的一条条长街后买来的。
想起买这个箱子时,宋浩天一脸严肃地问她:“老婆,你看这箱子怎么样?大不?”
郭伊然满脸狐疑:“大。可要这么大干嘛?笨重,还呆头呆脑,和你长一个德性。”
宋浩天一脸傻乐:“哈哈,我要的就是这个艺术效果。大吧?你看,足可以把你折叠后了,装进去。伊然,信不信,我以后真要把你装进去,永远的走哪儿,带哪儿。以前咱们寻寻觅觅天隔一方,浪费掉那么大把光阴也就算了,咱从此以后一定夫唱妇随,分分秒秒,一刻也不分开。怎么样?够创意吧?”
看着宋浩天那一脸陶醉的傻样儿,郭伊然甜蜜蜜地撒娇:“小样儿,还创意,我活这么大,还没听说把人折叠装箱。”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竟然闹到了离婚。
生活,可真是搞笑和讽刺。此一时,彼一时,变化莫测,不可把控。郭伊然的心,猛然一阵揪疼。她这才蓦然想起,自己翻箱倒柜闹这么大动静,宋浩天怎么还在卧房里赖着不出来?什么玩意儿啊,难道他没在家,又跑去找那个死女人不成?
这样想着,郭伊然就怒气冲冲地来到卧室门前,她狠劲地,一把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面一片狼藉,鞋子在床前东倒西歪,宋浩天正和衣裹着床棉被,昏睡。
郭伊然心里一惊,赶忙走了过去。她站在床前,看宋浩天死猪一般一动不动,就上前推了他一把。宋浩天仍然紧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儿反应。
奇怪!郭伊然这才仔细打量,昏睡中的宋浩天。这个曾经把自己当做心肝宝贝儿,曾经和他同甘共苦,朝夕相处的男人,此刻,眼睛深陷,脸色惨白。仿佛一夜之间,完全脱了人形。
这下,郭伊然可真吓坏了。她连忙把手,放在宋浩天的鼻空上,嘴里不自觉地轻声喊:“浩天,宋浩天……”但郭伊然刚喊出口,就接着一声惊叫:“妈呀,这么烫,足有41°C半。”
于北北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愣神儿,突然听到郭伊然惊叫,赶忙过来。
郭伊然冲于北北喊:“北北,浩天发烧昏迷。你赶紧下楼一趟,去外面的药店买点儿退烧药回来,我先弄湿毛巾给他敷下。”
于北北也吓了不小一跳,她站在那儿楞了一下,就一溜烟往楼下跑。
5
于北北刚买了退烧药走出药店,她就接到郑子健的电话。
郑子健在电话里温文尔雅,慢条斯理地说:“于大美女可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于北北拿着刚买好的药,心里正急,就没好气地说:“神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什么事儿你直说,我正烦着呢。”
郑子健在电话那边儿,轻轻一笑,说:“那好吧,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知道伊然现在的状况不?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昨晚上又喝那么多的酒。我真有点儿担心她。我想知道,她现在的情绪,到底好点儿没有?”
于北北一边急急忙忙往郭伊然那儿赶,一边不耐烦地说:“原来,你是转着弯儿向我打听郭伊然啊。好什么啊好,简直糟糕透了。她的酒是醒了,但我劝不住,她正要和宋浩天离婚。”
听到这话,郑子健在电话那边的笑意,更浓了。他强压住,心里的一阵得意和狂喜,说:“你真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儿哦。劝什么啊劝,自古以来,缘分天定。离就离吧,我郑子健就不看好他们的婚姻,更看不惯宋浩天那丫。依我看,他们早离早安心。”
于北北在心里轻哼一声,说:“郑同学,你能不能低调含蓄点儿,说句人话你就会死?就算积点口德好吧,你别再趁火打劫,满嘴跑火车咒人好不?”
郑子健说:“我这不关心老同学嘛,现在,又不是受苦受难的旧社会,提倡女人神马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正流行闪婚闪离不是?过不下去,就趁早散伙儿。死守着没爱的婚姻,有什么劲儿。这是潮流,也是与时俱进,我怎么就趁火打劫了?”
于北北满脸的不耐烦:“我现在没空儿和你穷扯。宋浩天发烧还在昏迷不醒,我刚在药店弄了点药,伊然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救人要紧。”
听于北北这么说,郑子健一时也颇感意外。但他却阴阳怪气地说:“不会吧?宋浩天昏迷?怎么搞的?他丫昨天晚上,不还挺威武硬朗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弱不禁风的歇菜?要不要我过去看看?好在咱也同学一场,见上一面也是情理。”
于北北听他满嘴不说人话,气更不打一处来,因此她也就嘴不饶人:“郑子健,你丫的到底还有点人性没?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和谁告别?放心吧,宋浩天他只是感冒发烧而已,死不了的。你就省省心吧,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小心思,巴不得人家出点什么状况,你好有机会,趁火打劫。没事儿我可挂了,拜托你,别再添乱就成。”
郑子健并不气恼,他仍然眯着一双桃花眼,在电话那边奸笑:“于大姑娘,你今天莫非吃了火药,怎么如此大的火气?咱昨晚不还谈得淋漓尽致,眉飞色舞的?还说什么你那位是做建材生意,我做房地产开发,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要好好合作一把。于姑娘,就拿这态度和我合作?难不成你不是真心合作,只是拿我开涮不成?”
于北北听郑子健说起,合作生意这茬儿,她马上心领神会,口气也就马上软了下来:“谁那你开刷不真心合作?我眼前不正急郭伊然所急。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对吧?合作这是大事儿,咱回头再好好商计,还请郑同学大人大量。”
郑子健听后,又是一阵奸笑。他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说:“没拿我开涮就好。我想于大美女,也不至于鼠目寸光,目光短浅。好了,我不再唠叨了,代我向伊然姑娘问好。如果昨天晚上多有得罪,还请伊然她多多原谅。不过,我还真有事儿要找你。如果有空儿,我想见下你,可否?”
于北北暗自把大眼睛,滴溜溜地那么一转,笑了。她说:“好啊。我等会儿看下情况,再给你电话联系。0K?”
郑子健爽朗一笑,说:“好,那咱就这么说定了。”
郭伊然喂宋浩天吃过药,兀自坐在床边儿发呆。于北北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宋浩天,悄悄示意郭伊然出来。
来到客厅,于北北拉郭伊然在沙发上坐下,说:“伊然,刚才我去买药的时候,郑子健打来电话,他问你好点儿没有。”
郭伊然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看郭伊然不吭,于北北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伊然,我和你说正经事儿呢,怎么不吭?难为郑子健对你一片关心,一直缠着我打听你的状况。”
郭伊然凄然一笑,说:“你怎么和他说的?”
于北北说:“我还能怎么说,如实相告呗。结果,你猜怎么着?郑子健说找我有事儿,约我去他那儿一趟。不知他找我干什么,会不会是对你贼心不死?你快帮我分析分析,我到底见他,还是不见?”
郭伊然仍然一脸凄楚,低头不语。
于北北急了:“伊然,你又傻了?我在问你呢?你倒是说话啊?我到底去还是不去?”
郭伊然愣愣地盯着于北北,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宋浩天的烧好像退了,我在这里看着就成。终于见不见他,你自己决定,想去你就去吧。”
于北北说:“成,那我就去会会,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对了伊然,你一定记住,如果宋浩天醒来,千万不要和他吵闹。有什么新的情况,你马上给我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