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人言……”
“柳陌言三岁能诵《离骚》,四将琴。”
看似花甲的老者,摇摇手中的折扇,继而口若悬河:“五岁能将授经倒背如流。”
“六岁作诗,七岁武,十岁便纸上谈兵。”
“年二十……而为之国师矣!”
“其慧,令众人惊!多有人特自从五湖四海来,欲知其能……”
顷刻,座无虚席的坐客席上,掌声袭来。
清风楼二层包厢内,灯火通明,有人语:“江公子。你带我来,是为何?”
“等一嘴多的人。”他剑柄下,银铃晃,风起了。
“嘴多?”她低头思索,不再言语。
楼下如鼎沸之水,沸过,灼过,喧过,便安静了。
此时,一人之履轻踏于松木板上,击起清脆响音。
有什么……淡淡,浅浅,轻轻,若风飘过。
门启,一人伫于门。
“江寺西。”
“我本以为你是块不解风情的硬木头,难啃。”
那人五指恍若从夜云雾昏中飘坠的月光,拈一株桃花。
“未料几日,你便从花月院拐来一位闭月羞花的美娇娘。”
“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抬头,见一人,白发紫眸,滔滔不绝。
想罢,江寺西所言“嘴多”之人,便是这位公子了。
江寺西看着他,唤了一句他的名字,“辛墨染。”
他墨色的眸注视着辛墨染,一眨不眨,“你知不知你有多特别?”
不知为何,这对话竟有一种令她读爱情话本之感。
“哦?”
辛墨染发如瀑泻,恍如在乌篷船一瞥而过的江雪般白。
丝丝,缕缕,发如雪飘在他肩。
“具体有多少特别?你说说,我在这儿洗耳恭听。”
江寺西剑柄下的银铃晃,似遇风,他唇启,口慢慢似细水流之,“特别……”
“欠抽。”
批注:众所周知,互损能互增感情。
听之,辛墨染也不愠。随即将手中的桃枝置桌上,后从腰间取一扇,悠悠摇晃着。
他一双眸,似四月之紫丁香,似曙红与花青之絪缊,似水中紫罗兰玉。
“是吗?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刹那。
电光火石间,一剑寒光闪闪,一扇翩翩似舞,交错,碰撞。
点评:嗯……相爱相杀。
“两位公子。”
良久未语的她坐于海棠形圆凳上,眼弯下,抬衣袖轻掩唇。
“我们今日是有事而来。”
戏看够了,自然该办正事了。
辛墨染将手中扇合,行至桌边,坐下。
“既然美人儿都如此说了,江寺西,你我也歇歇吧。”
他声似风动青竹,似疏郁的琴音。
“而后品少许清风楼之桃花酿,聊点风花雪月名人轶事,赏玉盘下桃花灼灼,享三更之清清静静……”
“……”
江寺西不言不语,目光停在辛墨染身上,一分不移,一丝不挪。
许久,他才开口:“只要你别开口,白瞎你那张脸就成。”
厢房内顿时寂静一片,鸦雀无声。
“噗……”不知谁人轻轻的,一声。
不曾料到,江寺西的一张嘴,是真真堪若一柄淬了毒的利剑,扎心又扎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