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紧锁着,齐景杭没能推开,他转去窗边,窗子也紧紧封住了。齐景杭将耳朵贴在窗子上,里面毫无声息,让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定是千予察觉不对劲,自己将这门窗锁住,以求自保。
齐景杭转头过去,问荷露道:“太子现在身在何处?”
“在那边的客房内。”荷露回答。
齐景杭点点头,沉吟片刻。
“三殿下是想要这屋的钥匙么?”荷露想了想,她一心想要脱离杨府,自然穷尽所能为五皇子着想。
“不必。你留在这里,我进去就好。”齐景杭抬手制止道,他推了推那木门试探了一下,直接一脚踢了进去,那木门应声而破,齐景杭大步跨入。
“卿卿?”屋内倒是十分安静,齐景杭四下看了一圈,先是在地上看到了些许血迹,心里一惊。随后,便在不远处看见了杨千予。
千予躺在那里,手中还紧紧抓着匕首,双眼紧闭,檀口微张,轻轻喘着气。齐景杭心疼地过去将她抱起,他从不忍心伤害她半分,没曾想只不过是回杨府不到半日,便伤了千予。这相国府的步步艰险,这杨千爱的阴谋算计,又何曾比不上皇宫的险恶半分?
“卿卿?清醒一点,我来接你回家了。”齐景杭轻声说道。
杨千予微微张开眼,眼底似有隐隐的波光,露出尽态极妍的媚意来,让人见了骨头都要酥了一半儿。这般的模样,哪里是平常看得见的?可齐景杭心里虽是一漾,但立刻便被怒火所取代,他的卿卿这是服下了多少剂量的药物,才会这般失去了神智!杨千予平日里冷静自持,现在为了保持清醒宁可伤害自己,却依旧敌不过这药,可见这药性之烈!
杨千予双臂宛如灵蛇一般,缠上齐景杭的脖颈,她将头靠近齐景杭的胸口,口中发出喃喃低语,却听不清说了什么。齐景杭又是怜,又是痛,不愿叫这般美好的杨千予为旁人见到,恨不得将她珍藏在金屋之中,效仿汉武帝来个金屋藏娇。
他看床边有粉色的纱幔,撤下一大块来,将怀抱中的杨千予完全遮盖住,抱着千予出了屋门。
“五皇子殿下?”荷露惊讶地看着,想要上前去帮忙。
齐景杭不耐烦地挥开荷露的手,说道:“回府!”
整个杨府的人都看到五皇子怒气冲冲地抱着一个被裹住的人上了马车,大小姐身边的荷露,竟然也跟着去了五皇子府,一时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有的说是五皇子妃在西园里被人玷污了,所以五皇子如此生气;有的说是大小姐给五皇子下了药,现在已经是五皇子的人了,所以荷露才跟去了五皇子府。
杨千予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会儿身在云端,浑身都轻飘飘地要浮起来;一会儿又觉得如堕深渊,好像回到上一世的结局,沉入水中,在那寒冰般的池里直坠下去。
她像一个在冬日里寻找火种的小兽,全然已经无法思考,只能遵循本能地靠近那让她唯一感到温暖的火源。她手脚并用扒住那温暖,轻轻地磨蹭,但是依旧不够。
还想要更多......
齐景杭这下可如同放在火上烤一般,怀中那不肯消停的人儿这般折腾,他如何受得了?眸光一黯,低声说道:“莫动了,若是再不老实,我便对你不客气。”
可那小猫儿依旧蹭来蹭去,挽着他脖颈的胳膊也越来越热,齐景杭拨弄开那粉色的纱幔,露出下面杨千予粉嫩的小脸,那杏眼迷茫而热切地望着他,秀口半张,似乎是在无声的邀请。齐景杭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这一吻带着隐忍和狂热,一发不可收拾。
大手伸入衣襟之中,抚过平滑娇嫩的脊背,直抵股沟,怀中人颤栗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吟。这样的触感,仿佛是触碰到了上好的羊脂,滑腻而让人流连忘返。那纤腰不盈一握,只要他想,便可以立即掐断一般,再向上便是两颗半熟的桃子,软绵绵却弹手得很,他一双大掌完全可以将这两颗小桃子都覆盖其中,只要他想,便可以肆意揉捏把玩,一品芳泽。
不行!
齐景杭的神智回笼,抽出了那覆盖在杨千予肌肤上的手掌,引得杨千予不满地轻哼。
齐景杭啊齐景杭,你怎能趁人之危而行利己之事?若是现在要了千予,安之她不会恨你一世?
他爱她,怜她,欢喜她,尊重她,所以更加不能在这时轻率地要了她。
千予她值得最好的。
齐景杭紧皱眉头,抓住杨千予两只还在摸索的小手,紧紧箍住,闭上眼睛默念佛经,以求静心。
“殿下,到了!”通往五皇子府的这一段路,齐景杭觉得仿佛有百年那么漫长。
“哎呀呀,阿齐,这是怎么啦?”齐景杭飞快地将杨千予安置在房内后,便立刻叫人请了十三先生过来,十三赶来之后,便看见齐景杭双眼赤红地坐在一边,而床榻之上缚着一个玲珑曼妙的躯体。
“千予被下了药。”齐景杭如实将相国府的事情说了。
“嗳呀,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十三先生可怜地看着齐景杭,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你也忍得了?你是和尚么?我看你也别叫齐景杭了,你应当姓柳才对!”
“别废话了,快去看看能不能解。”齐景杭被他说的恼了,大声喝道。
十三先生查看了一番,这药不过是平常青楼酒馆里常备的那种药,并不难解,只不过服用的剂量太大,有些亏损元气。十三开了个药方,叫丫鬟拿去煎了,又细细说了调养的法子。
“阿齐,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当着你的面设计你的王妃,这可不是小事儿,他这是当我们五皇子府都是吃素的呢!”十三先生说。
“我知道,他们这次设计,是算准了我不能喝酒,我的这些弱点都被他们利用,害了千予。”齐景杭往日里清风朗月般的君子模样,此时全然不见,脸上的神情是无比的阴鹜。
十三先生明白,齐景杭这是动了真怒了。
这些人能把齐景杭这个人激成这般模样,也真是厉害。十三先生之前只有一次见过齐景杭的这般模样,便是在齐景杭得知他母妃并非是病死,而是为人所害的时候。
“你打算怎么办?”十三先生饶有兴趣的问,他这个人唯恐天下不乱,越是要闹事,他就越是开心。
“朗先生!”齐景杭叫来朗先生,问道:“我们安插在太子府上的眼线还在么?”
“回殿下,还在。”朗先生说道。
“叫他挑两个手脚利索的,蒙上脸别让人看出来,去三皇子府门口蹲守,见到出来采办的小厮管家嬷嬷什么的,无论是谁,全部打一顿!小心些别撞上暗卫和侍卫。”
“是。”朗先生领命退下了。
十三先生想了想,不明白齐景杭是想要做什么。“阿齐,你这样大费周章是想做什么?你报复杨千爱跟太子,为什么要去打三皇子府的下人?”
“你以为我是你?走一步看一步啊?”齐景杭失笑:“你就看好吧,好好熬你的药,要是卿卿醒过来出了事,我拿你是问!”
东宫里面,几个洒扫的小厮在拿着扫帚聊天,太子已经回到府里,混混沌沌地在卧房里躺着,叫了两个通房丫鬟进去服侍。
“太子爷这又是在杨府碰了钉子?怎么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小厮问道。
“嗨,别提了!太子爷是叫相爷亲自送回来的,在相国府喝醉了不说,还躺进了人家女眷的卧房里,相爷的脸色难看的呦!”
这时候,一个穿青布锦袍的小厮走过来,他的衣裳明显比其他的小厮要高级,是太子平常贴身的侍从。
“嗳!王九哥!快过来!”小厮们招呼道。那叫王九哥的侍从走过去,小厮们拉着他问道:“你不是陪着太子爷去的相府么?出什么事啦?”
王九哥没好脸色地看了一圈,低声说道:“其实杨家大小姐是有意我们太子爷的,这都是太子口里的肉了,生生让三皇子给夺了去。”
“这个三皇子,太不地道了吧!亏我们太子爷把他当兄弟!”小厮气愤地说。
“就是,当初跟在我们爷后面像条狗一样,现在竟然敢反咬?这三皇子真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了!”小厮说。
“乱说话,乱说话!我看你们是都想被拔舌头!”王九拍了那两个小厮的头每人一下。
小厮们都嘿嘿笑着,也没当一回事,他们都是自小跟在太子身边的,自然看不得太子受委屈。王九也叹了口气说道:“这三皇子这次的确是欺人太甚,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太子这样憋屈,我们得想办法给太子爷出一口恶气才行。”
“我们不过是下人,怎么给爷出这口气?那三皇子再不济,也是皇上的儿子啊!”小厮惊疑地说。
“咱们自然不能拿皇子怎么样,但是打他府上的下人,还是可以的。”王九说道:“要我说,咱们就去三皇子府门口守着,三皇子府也要采办物品,只要有下人出来,咱们就跟他到小黑巷子里,打他一顿,咱们都蒙着脸,也没人知道是谁干的,连着打他个三四天!”
“这个法子好!”两个小厮纷纷点头说道:“听起来就挺解气!要不要多叫几个兄弟,一起去!”
“别!”王九阻止道:“你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稳妥,我也是相信你们才跟你们说的!就我们哥仨,打了就跑,谁也别拖谁后腿!”
两个小厮相互看了一眼,一口答应下来,当下就跟着王九,前去了三皇子府,蹲在角落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