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每天采办的小厮午时出府,刚走了没多远,就被后面尾随着的王九三人组敲了闷棍,拖进小巷里一通毒打!
“你们是什么人!哎哟!你们敢这样打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么!你们真是活腻了!”三皇子府的奴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拳头和脚踢雨点般的打在身上,他只有护住头部,在地上打滚。
“少废话,打的就是你!”王九他们只管不断地挥舞着拳头,打得那采办小厮半死不活,见差不多了之后就溜之大吉了。
采办小厮一瘸一拐地回到三皇子府,说了自己被打的始末,由于没看到脸,最终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又不甘心忍下就这样认栽,只好不断地哭求三皇子给自己出头。
“三殿下,平日里那奴才也没得罪了谁,这事情来的真是蹊跷!依我看不像是私怨,倒像是冲着咱们三皇子府来的。”管家胡先生向齐景灏禀报的时候,也觉得这事情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放心,我心里有数。”齐景灏点头,背着手站在窗前。“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我心里已经知道了。”
“三皇子觉得,是谁?”胡先生凝重地问。“会不会是......五皇子?”
外人不知道齐景灏跟齐景杭之间的摩擦,但是身为三皇子府的大管家,胡先生是在清楚不过。三皇子曾经派人去刺杀过五皇子的事,若是五皇子想要报复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五弟不是这样无聊的人,他若是想要找人找我的麻烦,定然会是雷霆手段直接冲着我来,务必追求一击致命,不会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齐景灏说道。
“既然不是三皇子,那么就只能是.....太子殿下了。”胡先生说。
“多半就是他了。”齐景灏冷笑道:“没这个魄力直接对我下手,害怕皇上怪罪,就只能对我的下人下手,闹些动静出来以为能让我头疼。我这个皇兄啊,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长进,当初我还住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欺负我的时候被父皇发现好一顿打,从那以后倒是不再明着欺我了,专盯着我的侍女和公公下手。”
“那我们要怎么做?”胡管家问。
“不用管他,他想闹,就让他闹去。”齐景灏说道:“我抢了他喜欢的女人,他打我几个小厮,若是能将这件事情揭过去,倒也是件好事。”
“只怕这件事,揭不过去。”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齐景灏回身一看,却是云先生从远处走过来,向着齐景灏做了一揖。
“云先生,不知道先生此言,有什么深意?”
现在齐景灏可以说是对这位云先生言计听从,胡先生打量着云先生,云先生仿佛觉察到了胡先生的目光,微笑着对胡先生也做了一揖,当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胡先生连忙回礼,说道:“原来是云先生来了,奴才这就去给云先生沏茶。”
云先生抬手说道:“胡先生且慢,茶就不必了,不敢劳烦胡先生。三皇子,我此番来,听说你府上发生的事情,觉得有些事情我们是可以利用的。”
“愿闻其详,还请先生指教。”三皇子分外谦虚地请云先生入座说道:“之前先生叫我去求娶杨府大小姐,这事态的发展果真如同先生所料一般,太子可以说是完全失了圣心,如同虚设一般,朝野上下无不是跟着圣上的态度行事,在诸事上都给我了很大的方便。”
“只是这样,你也从幕后一下子被推到了台前,不能一味地隐藏实力了。”云先生说道:“诸事有利有弊,这也算是一个弊端。”
“也许今日之事,就是这弊的后果吧。”三皇子不以为然的笑了,太子的反击不痛不痒,他根本无需理会。
“确实,不过依在下看,不能全然不理会,而是要加以引导,既然太子心怀怨愤,意图报复,那么我们所要想的,不是息事宁人,而是怎么样才能引发太子更大的动作,把这件事情闹到圣上面前去!”云先生说道。“三皇子不如叫下人们多多咒骂太子,做出挑衅的事情,太子只要沉不住气,就会授人以柄。”
“到时候,我们就有更多可以扳倒太子的筹码了!先生高明啊!”三皇子这才明白云先生的意图。
“这些先暂且不说,我这次来,是又要事与三皇子相商。”云先生转而说道:“三皇子可还记得我们上次所说的,在上清白云观的事情么?”
“自然记得。”三皇子挥挥手,让胡先生退下,说道:“此事我交由先生一手处理,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在下已经找到了一只野军,是一帮盘踞在京城之外的山匪,那些山匪本是前朝覆灭后产生的流民,靠劫掠附近的商队维生,三皇子若是能够想办法将他们招安收归旗下,那么就可以不经过朝廷登记,一下子拥有一支近五百人的军队。”云先生说出这番话,将三皇子惊的不轻。
“先生所说,可是那通州的虎狼帮?我听说,这虎狼帮可是前朝留下来的一批乱臣贼子,盘踞在通州京畿交界之处,每每有人去围剿或者招安,都无功而返!这些人,真的能行吗?”齐景灏不由得有些疑虑,要是当真与前朝扯上关联,他即便是有一万种借口,也不够杀头的。
“三皇子尽管放心,在下定然竭尽全力,说服那虎狼帮的头领。”云先生那成竹在胸的样子让齐景灏安下心来,“三皇子多虑了,若是那虎狼帮当真与前朝有所关联,那么倒霉的也不会是你我,而是五皇子才对啊。”
齐景灏听罢,会意地笑了起来:“先生高明啊,五皇子不仅仅私囤军队,还收留前朝兵将,这样的罪名,他即使是纳兰若的儿子,也难逃一死。”
云先生满意地笑了起来,说道:“既然五皇子没有意见,那么在下这就着手去做了。”
“一切拜托云先生。”齐景灏一揖到底,以示敬意。
云先生走后,齐景灏叫来胡管家,吩咐道:“吩咐下去,这次采办被打,是太子带人下的手,下次太子再来人,都不许给本王动手,但是可以骂回去,找几个机灵的,去东宫那边刺一刺太子的人,让他们传些口风给太子,就说太子庸碌无能,相国府怎么可能会把嫡女嫁给他,一定是嫁给更有作为的三皇子,太子还不知所谓地纠缠,真是不知廉耻。”
“是。”胡管家应了,下去吩咐了奴才们。
两府之间的风起暗涌,就这样展开了,三皇子府里的下人,都纷纷议论着太子的厚颜无耻和卑鄙手段,而太子府上的奴才们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而这些纠葛都没有传到五皇子府,在此时的五皇子府上,杨千予刚刚喝了十三先生开的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齐景杭守在她身边,摸摸她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那是强行解了药性的反应。
“来人,将那些窗子都关上,王妃受不得风。”齐景杭叫人进来,将四周的窗子都关了起来,现在的天气到了夜里,还是会起风,有些微微的凉意。
“殿下待王妃真好,将来我的夫君要是能有殿下的一半待我好就够了。”小丫鬟离开的时候,对身边的同伴说。
“对了,那个新来的,殿下打算怎么安排她呀?”同伴小声问。
“是那个杨相国府里出来的丫鬟吧?走,看看去。”
荷露看着面前的点心,惊讶地望着悠容。“你这是什么意思?”
悠容看着荷露道:“给你的!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救了我们王妃,这些点心,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你能够离开杨千爱,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我都感激你。”
那盘子里的点心,雕成一个个小兔子模样,馅儿是桂花碾碎了放入蔗糖和蜂蜜,这样甜美精致的点心,在杨相国府,像她那样的下人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到的。荷露的眼睛渐渐湿润了,拿起一只小兔子轻轻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香甜松软。
“对不起,悠容,我之前还曾经欺负过你......你能够这般待我,我真的......”荷露放下点心,真诚地说。
这时候方才的两个丫鬟也进入屋子来,见到悠容,两个人都认出这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连忙行礼,然后才围上来问了在杨相国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关于相国府的事情,荷露没有多说,这样的事情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贵人的忌讳,胡乱说道只会让自己遭到贵人的忌惮,找借口发落掉,这事儿荷露还是清楚的。糊弄过去了这件事后,小丫鬟们问道:“那么荷露,你将来在五皇子府里,是打算做些什么呢?”
“这事儿哪里由得我做主,还不是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荷露无奈地说:“我只求离开千爱小姐,她待我,实在是与你们的王妃差太远了。”
就在这时,五皇子府里有人造访,五皇子来到前厅,看到来的人是万宝斋的掌柜徐叔。
“徐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齐景杭问道。
“五殿下,这么晚了还来叨扰,确实是有事。”徐叔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道:“这些是上一季度万宝斋的收入,请五皇子代小姐收下。上次王妃吩咐在下多招些人手,分派到各个新的铺面去,这件事老奴已经办妥了,还等着王妃有时间去掌掌眼。”
随后徐叔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齐景杭道:“这封信,也请转交给王妃,这是一位白衣公子到万宝斋来,告诉老奴一定要亲手交到王妃手上,在下不敢私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