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一举动,引起众人纷纷侧目,这样的目光之下,太子振臂一呼道:“这马的肉,不能吃!”
“怎么不能吃?”
“这话什么意思?”
“太子爷这是在做什么呢?”
众人纷纷议论,有想要吃这马肉的,也都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太子咬牙切齿地指着祝之常道:“这马肉里面有毒,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居心何在,想要全部毒死我们吗?”
什么?马肉里面有毒?这事情太子如何知道啊?
“太子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啊?”祝之常一拱手,故作无辜地说道:“太子也说这马肉里面有毒,可是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啊?”
“你们,你们当然不知道!”太子结结巴巴地说,出手打翻了那装马肉的托盘。“但是你们相信我,我绝不会骗你们,这肉不能吃!”
太子毕竟只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他只是想跟三皇子赌气罢了,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赔上这么多贵族高官的性命。要是这些人都吃了那肉,那么这件事就不会是毒死一匹马那么简单的了!这要是闹到了皇上跟前,太子即使在没脑子也知道自己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三皇子分开众人,站到太子面前,落井下石道:“太子殿下,怎么没人知道的事情,你偏偏知道,莫非是你毒杀了那匹马?”
“你不要胡说,这马的事情,跟本宫毫无关系!”太子此时还想嘴硬。
但是众人议论纷纷,早就看出太子心虚,这事儿多半就是太子所为。
“哦?”三皇子转身问道:“祝二少爷,敢问那马究竟是怎么死的?”
祝之常说道:“那马确实是被毒死的,而且此事除了我与那下手之人,确实无人知道。”
一众哗然!
有人起身大声质问道:“祝之常!你怎么敢用这有毒的肉来给大家吃!你好大胆!”
“是啊,是啊!刚才我差一点就吃了!”
还有的人方才已经吃了几口,此时恨不得将胃里的食物全部呕出来。
祝之常抬手制止道:“诸位,不必紧张。
他从掉在地上的托盘里面用手抓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以为这祝家二少爷是不想活了,立刻就要横尸当场,可意外的是,祝之常吃了那肉之后,毫无反应。
“诸位,这其实并非那汗血宝马的肉,而是普通的马肉。我祝之常此举只为了抓住真凶,并不敢拿诸位大人的性命冒险。有惊扰诸位大人之处,还望诸位大人见谅!”祝之常拱手给众人赔了个不是,大声说道:“太子殿下,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其实不过是太子殿下一时想不清所为,只要太子殿下给在下的父亲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算揭过了!”
祝王爷见到真相大白,心里高兴之余,也不敢当真叫太子给自己赔不是。连忙说道:“混小子,说什么呢!太子殿下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既然马已经死了,本王也就不追究了。”
人们纷纷鄙夷祝王爷的见风使舵,但又佩服祝之常这个计策。而祝之常向着杨千予的方向,遥遥一拱手,表示感谢,杨千予也点点头,挽住了齐景杭的胳膊。
祝王府的宝马被杀一案,终于水落石出。
离开祝王府,胡管家嘲讽地向祝王府的方向唾了一口。
这祝王爷,没脑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没骨头!这都被太子欺负到头顶上了,居然还笑呵呵地送太子离开。
“三殿下,您刚才也看见了,那马死的时候他有多生气!怎么一看是太子下的手,就笑得跟朵花似得!”胡管家愤愤不平地说道。
三皇子齐景灏登上马车,回头也不知是对胡管家还是对自己说:“没办法,谁让他是太子呢?”
这个世道,不就是强者为尊?
身在这个朝堂里,既然贵为太子,那么必然会被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前赴后拥。而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贤王,会受到这样的冷遇,也是情理之中。
“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争取,哪怕我比大哥强那么多。但是人们最后看到的,还不是太子那个虚名?”齐景灏自嘲地摇摇头,坐上了马车。
“回府!”
祝王府此次虽然没有追究太子的罪责,但是祝之常可是当真出了一把风头,让达官显贵们都见识到了祝王府的二公子。祝之琪心里窝火,喝了个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地走入洞房。
“祝之常?那不过就是个丫鬟生的,不过是破了个案子,使了点小聪明,有什么可夸奖的?”
“不过是出了个风头,怎么就成了祝家的顶梁柱了?”
“什么聪明绝顶,什么妙计擒凶!都是些狗眼见人低的小人!小人!”祝之琪将洞房内的酒壶猛地推翻在地!
杨月蓉坐在喜床上,蒙着盖头,心里瞧不上那边醉的一塌糊涂的祝之琪。
不过是个纨绔,仗着有个好爹,有个好娘罢了,也配娶自己?杨月蓉自视甚高,本以为杨千予既然能嫁皇子,自己至少也能高嫁,但现在虽说嫁的也是王府,但这祝之琪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草包,是个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过去!
杨月蓉不忿自己落到如此境地,将陷害她至此的大姐杨千爱恨得牙痒痒!
“咳咳——”杨月蓉清了清嗓子。
祝之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日是自己的新婚之夜,这新娘子还坐在边上呢。祝之琪清醒了一下,随后又混沌起来。
“小娘子,娇滴滴的小娘子!”祝之琪笑嘻嘻地蹒跚着走过去,挑下杨月蓉的盖头。
烛光下的杨月蓉,眉眼间露着风情,还颇有几分像杨千爱。只不过杨千爱眉目大气雍容,而杨月蓉的面目就带了一些刻薄。
“爷,这外边儿,发生了什么事啊?”杨月蓉娇声问道。
这一提到方才的事情,祝之琪便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地将事情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遍,虽然语焉不详,但是杨月蓉还是将事情弄清楚了个大概。杨月蓉不是傻子,她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醉鬼。
祝之琪双眼迷蒙,眼下还泛着隐隐的青色,身上的衣服褶皱不堪,举止也毫无贵人的风仪。
这个无能、邋遢、好色的草包是她的夫君。
而那个聪明、机警、英武的少年是他的弟弟。
这样的对比之下,她心里不得不痒起来。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好歹是祝王府的嫡子,是未来的小王爷,将来是要继承这祝家的爵位和家产的;而那个让她心痒的,在方才故事里聪明识凶的,是个卑贱的奴婢的儿子,是个一无所有的庶子。
杨月蓉的目光是如此的不加掩饰,虽然祝之琪醉得不轻,但是祝之琪还是有所感应,他猛地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来,狠狠地丢在一边,砸在了门上!
“咚——”地一声,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你这女人,怎么能这样看我!你这是什么眼神?连你也看不起我?”祝之琪嘟嘟囔囔地逼近杨月蓉,伸手就要去解杨月蓉的衣服。
杨月蓉的身子早先他便得到了,是以祝之琪也没怎么看得起这个来自杨家的三姑娘,更何况这个女人的身份在他看来,也是配不上自己的,是个姨娘出的。
“爷,我哪里敢。妾身以后还要多仰仗您呢,您在这祝家可是世子,是要继承着祝家的爵位和家产的,哪里有人那么不识抬举,敢跟您过不去啊!跟您过不去的人,您说给妾身听,妾身立刻就帮您把那人料理了!”
“还是你知情识趣,没枉小爷疼你一场!”祝之琪淫笑着,就要去脱杨月蓉的裙子。
杨月蓉心里恶心,立刻拿起枕头,狠狠地敲在祝之琪的后脑勺上,将这个面目可憎的淫贼打晕了放在床上。
“少爷,少奶奶,出了什么事?”
外面传来丫鬟的询问,几个一等丫鬟聚在屋门外,就是候着看少爷少奶奶有什么需要的,好能随时传唤。
“无事!”杨月蓉淡定地给祝之琪掖好被子,高声应道。
祝之常正好路过,听见声音,也担心地问道:“大哥,嫂子,没出什么事吧?”
杨月蓉知道这是方才祝之琪提到的那个弟弟,心中就是一动,盈盈起身,打开房门,终于见到那少年的模样。
剑眉星目,身材有力,穿着一身深绿色劲装,系着黑色的丝绸腰封。他身上透露出一种京城富家子弟们所没有的气质,是一种铁血军人才有的煞气,这些都让这个少年,看上去格外地勇如虎狼,挺如松柏,与祝之琪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这样的人,怎么不是祝王府的嫡子,怎么不是自己的夫君?杨月蓉心中越发的不平衡起来,她开始惦记着如何将这个翩翩少年,变成自己的毂中之物。
“嫂子?”见到杨月蓉开门,祝之常先是一愣,随后觉得不妥,隐隐转过身问道。
“无事,之琪喝醉了,方才酒壶砸在地上,妾身已经服侍他躺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杨月蓉眼波流转,目光一直黏在祝之常身上。
奴婢们听了也就纷纷退下了,祝之常也拱手告退。
“二弟,你且稍等一下。”杨月蓉突然出声打断了祝之常,她转身回屋,找出来了一件鹿绒披风,莲步轻移走到祝之常身前,将那披风给祝之常系上。
“嫂子,这......”祝之常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多年身处军营,哪里尝过这般温香软玉的体贴?
杨月蓉微笑着说道:“夜深露重,二弟慢些走。”
看着眼前那扇门又重新关上,祝之常张大嘴巴摸了摸那鹿绒披风,转身走了。
这祝家的好戏,也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