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予似乎带着嘲讽第望着她,德妃的怒火在她眼里显得既无能,又好笑,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说道:“这种事情,臣妾早就听说了,只不过还一直未向娘娘求证就是。臣妾还听说,太后娘娘当初,还是杀害纳兰贵妃,陷害皇后的真凶!当年纳兰贵妃暴死,其实就是你做的吧?”
“一、一派胡言!”皇太后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来人,掌嘴!”
周围的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是承乾宫的人,虽说太后的命令他们应当遵从,但是他们的主子是皇上和杨千予,皇上有多宠爱杨千予这些日子以来这些人都有目共睹,他们哪里敢去掌杨千予的嘴?这要是皇上知道了,皇上自然不会将太后如何,可他们这些下人,可就说不清了!说不定会被皇上剥了皮,打板子抽得皮开肉绽丢到乱葬岗去。
杨千予揉着自己的手心,悠然地说道:“太后,您怕是搞错了吧?这儿是承乾宫,不是慈宁宫,您要掌我的嘴,可以,您倒是带几个既听话,胆子也大的奴才啊?算了,臣妾瞧着太后也没什么人用,要不,微蓝,你别再我这儿伺候了,你去慈宁宫吧?臣妾将这皇上的贴身女官儿送到慈宁宫去,也算是臣妾,尽一尽孝心,孝敬一下您老人家?年纪不轻了,还是少生点气为妙,您看看您这脸,这该起多少皱纹啊?”
德妃这可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杨千予的厉害,她可算是见着了!德妃气得失了理智,竟然走上前去,抬起手想要自己去打杨千予出气,没想到这手刚刚抬起来,杨千予的一双眼睛,眼神利得好像刀刃,盯着人背脊发凉,德妃愣了一下,便见杨千予瞬间出手,抓住德妃的手腕一拧!德妃吃痛甩开杨千予的手大喝:“你做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皇上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齐景灏大步流星地赶过来,正好看到德妃甩开杨千予的一幕,杨千予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竟然顺势摔向一旁!齐景灏紧张极了,忙跑过去伸手捞住杨千予。
“予儿,你没事吧?”齐景灏问道。
“臣妾没事……”杨千予故作受惊状,仿佛一只小兔子一般直往齐景灏的怀里钻,还怯生生地看了德妃一眼!
装!德妃气得指着杨千予说不出话来!
“皇帝,你不能这样护着这个妖妃!大臣们说得对!她就是一个祸害!留着她,咱们大乐迟早要被拖垮啊!”德妃大声说,她算是见识到了杨千予的手段了,说实话,这些手段在她以前的后宫生活之中,也曾见过不少,有的成功了,有的则失败了,但杨千予的成功妙处就在于,皇帝宠爱她,也愿意信她!
齐景灏看着德妃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这个皇额娘,说实话,齐景灏是敬的。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母子,齐景灏的敬意也仅仅是在于,德妃将他抚养长大了。但是齐景灏认为,德妃没有孩子,也不可能生出自己的孩子,没有孩子的女人,在这后宫之中是很难长久的,孩子就像是妃嫔们的保护符,若是能有一个孩子,哪怕失了皇上的宠爱,在宫里也可以立足。凭着孩子,皇上也不会忘了你。
德妃既然生不出孩子,齐景灏认为自己的养育之恩已经同他为德妃创造出的各种宠爱,以及他帮助德妃立足后宫相抵消了,再加上现在他登上帝位,德妃也母凭子贵地成了太后,他已经不欠德妃什么了。既然如此,德妃再这样欺负齐景灏的爱妃,这就让齐景灏对德妃很有意见了。
“母后,您方才在对千予做什么?”齐景灏沉着脸,低声喝问道:“您在推她!您为什么推她?千予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个女人,虽然她不是朕原先的王妃,但她却是朕心爱的女人,母后这般做是不是过分了些?仗势欺人?看来您当上皇太后之后,这日子过得太清闲了,让母后都有时间来找朕嫔妃的麻烦了!”
“皇帝,你这是什么话?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位妃子都说了些什么?”德妃怒道。
杨千予微微颤抖着,挣开齐景灏的怀抱,跪在地上神色可怜地说道:“母后,请您息怒,若是千予方才说的话惹得母后不快了,千予甘愿受罚!母后,请您惩罚千予吧!”
齐景灏这下可心疼坏了,他哪里肯让杨千予受罚,他拉起杨千予道:“千予,朕还不了解你么?你没错,就算你错了,朕也给你撑腰,你放心!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什么也伤害不到你!”
安慰完杨千予,齐景灏转向德妃说道:“母后,您累了,依皇儿看,您还是早日回慈宁宫休息吧?来人!送太后回慈宁宫!”
奴才们连声应是,也不管太后的怒火了,胡大总管挥舞着佛尘道:“太后,您请吧?”
“妖妃祸国,妖妃祸国啊——”德妃气急败坏,指着杨千予大声咒骂,可又毫无办法,只得被送回慈宁宫去了。
杨千予又是一战胜利,心里隐隐地有些雀跃,看着这些前世的仇人吃鳖,总让她心里分外地爽快。而杨千予方才的表现,也成功激起了齐景灏的保护欲,他还以为杨千予是对他敞开心扉,愿意接受他了,殊不知杨千予只是利用他而已。
而此时此刻,在遥远的西北边塞,白飞扬第十次击退云裳海的进攻,再一次第守住了胶东。云裳海的军队现在已经壮大,有了巫部雪部的填充,他们的骑兵要比以往更加凶悍。白飞扬乃是智勇双全的将才,但云裳海也是以智谋取胜的军师型人物。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斗了数个回合,每次大多是各有胜负,不相上下。但是在战场之上,云裳海往往就没有白飞扬能够占到的便宜大了,毕竟白飞扬的武艺,放在战场上那是以一当百,不在话下。云裳海算是吃够了白飞扬的苦头,而便是在这种时候,西北传来了京城宫变的消息!
毕竟西北军在京城方面的刻意隐瞒之下消息闭塞,根本还不知道京城已经变了天,不过再怎么样,现在的他们也该知道了。白飞扬紧急召开会议,叫大小的将军们到帐子里,商讨有关京城的事宜。
白飞扬的主张是,不管京城之中到底谁人做了皇帝,都要先将白国叛贼解决掉,然后再来想大军回京的事。
而有的将领则觉得,应该先拨军回京,先向新皇投诚,再来处理白国的事情。避免新皇对自己这些人心生不满。
这西北的战事已经打了许久,白飞扬倒是觉得颇有希望在年底攻破白国,毕竟白国现在占据的国土过于狭小,根本不足以供给自身,在无法自给自足的情况下,白国又孤立无援,只能靠巫部和雪部的接济勉力坚持,只要不断地拖垮他们,早晚会将白国攻破。而现在若是回京,给了他们喘息之机,恐怕就又要拖久了。而也正在这时,夜刃突然进来说道:“有主人的消息了。”
自从杨千予在西北失踪,流落到胶东与何神医结识,这些暗卫便与杨千予失了联络,不过好在他们知道杨千予多半是回了京城,也不着急去寻她。可没料想的是,等到他们到了京城,杨千予又失了踪迹,这下可把这些江湖人忙坏了,他们怎么样也想不到杨千予竟然是到了齐景灏的后宫里去。夜刃便提议先回西北去寻白飞扬,毕竟杨千予与白飞扬是朋友,不如叫白飞扬去打听杨千予的下落。
而没想到,刚回到西北,总部那边就传来杨千予已经成为大乐贵妃的事情。
“京城宫变,齐景灏现在是以淫威而震天下。他这样得来的帝位,定然是不稳的。得位不正,必然引人诟病。”白飞扬道:“至于五皇子,虽然听闻是说他已经死了,但我觉得他应该已经逃走了。”
“为何?”夜刃问道。
“若是齐景灏当真抓了五皇子,定然会如同他杀太子一样,寻个什么由头陷害给五皇子,然后当着朝臣的面儿将五皇子斩首示众。而现在我得到的消息,是五皇子死在混乱之中,根本没人真正看到他死了,除了一个一直宣称他死去的齐景灏。”
夜刃点点头。
“先等等看吧。”白飞扬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五皇子尚在人间,一定会想办法来西北。”
“这是为何?”
“因为他现在只能来西北。”白飞扬道:“西北战场,是齐景灏现在唯一无法完全掌控的地方,而且西北有我在,就等于是说有了五皇子自己的势力。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掌握更多的军队,只有这样,等到五皇子到了之后,我们才有力量同齐景灏和千少天抗衡。”
夜刃明白了,迅速地隐没在黑暗之中道:“我会先到京城去,看看主人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顺便告诉她白将军你的猜测,西北的事情,就交给将军了。”
号角吹响,白飞扬点点头,提刀走上了山坡。融融夕阳之下,满山的士兵正在向着前线挺进,而在另一端,白国军队也摆出阵型,严正以待。
白飞扬将脑海中的杂念暂且抛开,一心一意地分析起敌人的战术来。
他相信他所选择的路,也相信他所看中的人!至于未来,就交给伟大而又莫测的命运吧!白飞扬大声喝道:“进攻!”率先带着骑兵队向着敌阵冲锋过去!马蹄在地上掀起尘烟!滚滚黄沙像是浊浪一般铺天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