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宇文洺点头,“此事父皇既然指派大哥去,定然有父皇的想法!”
“我在朝中是何位置,阿洺又不是不知,恐怕也是像这种小事,才让我去罢了,阿洺不用宽慰我!”宇文政倒是看的开,自己本来就诸多让父皇厌烦的,否则像这种事情,怎须一个皇子前去。
宇文洺自然知道他放心不下徐兮兰,眼下两人关系不容乐观,中间还夹了一个宇文珏,除了各自安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办法了,“阿政,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她的,此行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平安归来!”
宇文珏府邸。
徐兮兰吃了一块糕点,甜腻的难以入口,徐兮兰只觉得一阵反胃,忍不住想吐,却是一番干呕。
玉竹赶紧拿了茶过来,“主子这是怎么了?快喝口茶压一压,主子这几日来日日不思饮食,奴婢要不要禀告二殿下,让太医过来瞧一瞧?”
“玉竹,不要去!”徐兮兰喊住玉竹,心里却深感不对,“玉竹,你偷偷地去找大夫来,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玉竹点头,请了大夫从后门进来,其实徐兮兰心中已经有一丝怀疑了,大夫看完脸色大变,徐兮兰知道,怕是自己有了身孕了,那日之后,她为怕留下后患,在药铺里抓了一副避子汤药喝,许是那避子汤药没有起到效果。
可是,宇文珏从成婚那日起,压根就没有碰过她,而且两人一直是分开入寝的,这件事情,怕是没有办法瞒过去了。
徐兮兰紧张的握着手里的绢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夫人这是有喜了,恭喜夫人了!”大夫起身道喜。
听到大夫这番话,无疑是当头一棒,徐兮兰没有感到开心,而是转头向玉竹道,“玉竹,你送大夫出去吧!”
玉竹自然也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急忙取了钱袋,塞了不少银子与那老大夫,“大夫,我送你出去!”
徐兮兰这边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宇文政此时却因流民暴动一事,不在京中。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徐兮兰在屋里走来走去,自从酒楼回来以后,宇文珏就外面都是守卫,她根本出不去。
玉竹回来之时也是惊恐万分,回来便将门关上了,“主子……”
“玉竹,我该怎么办?”徐兮兰抓住玉竹的手,玉竹感觉到自家小姐手心的汗,小姐应该怕极了,才会问她怎么办?
“主子你别急,我再想办法出去一趟,对,主子,太子殿下还在京都,玉竹这就去想办法出去!”
徐兮兰也别无他法,这件事情,总归要结束,没有办法两全,只求到时候,不要连累了家人。
徐兮兰将头上的金钗取下,“玉竹,打点需要银子你尽管取我的嫁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切都全靠你了!”
玉竹点头,拿了金钗准备离开,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只见宇文珏走了进来。
玉竹赶紧跪下,“奴婢叩见二殿下!”
宇文珏并没有理会玉竹,而是微微侧身对外面的人道,“进来!”
一个丫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来,丫鬟放下的时候,徐兮兰已经闻到了那东西的气味,是药。
能是什么药,可想而知。
大夫前脚刚走不久,宇文珏后脚就来了,连堕胎药都拿来了,可想而知自己处在何种环境,恐怕到处都是宇文珏的耳目,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
徐兮兰不知道一个人的嫉妒心会这么强,会把一个如此温柔的人,变得这么可怕。
玉竹担心的看了主子,她很想去阻止,但她身单力薄,可是她不能走,走了就剩小姐一个人了,玉竹站起来跑过去护着徐兮兰,“主子……”
“滚出去!”宇文珏看着徐兮兰,但话却是对玉竹说的。
玉竹跪在地上,一连叩头,语气哀求着,“不要,求殿下不要伤害我家主子!求您了!”
“一个丫鬟,求饶又有何用,再不滚开,我就杀了你!”
徐兮兰也跪了下来,“阿珏,我求求你,放过我!”
宇文珏阴沉的脸色说明了一切,大夫定然受不住此事,跑去告诉了宇文珏,这件事情早晚都是纸包不住火,徐兮兰并不怪那大夫。
“你求我什么?我要放过你什么?你是我的妻子,不需要求我!”
“对不起,阿珏!”
“你现在才知道你对不起我吗?你可知道我有多屈辱?”宇文珏崩溃的连连后退,他撞到桌子时,桌上的药汤洒出来一些,宇文珏看着那碗药,眼睛猩红,转头看向徐兮兰,“把药喝了,我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兰儿,我仍旧会对你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要,阿珏,”徐兮兰不忍心,这个孩子还没有出世,而且,这是她和阿政的,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杀了它。
“我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宇文珏怒吼着,脸庞变形扭曲,他端了桌上的药,“你喝了它,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孽障?我不允许!”
“不要,阿珏,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为什么阿政会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孩子了,徐兮兰痛苦摇头,她想避开阿政的,现在这样,她也不想。
“你不知道?难道要我说给你听吗?”宇文洺痛苦的嘶吼着,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喝了它,不能让这个孩子留下,它是一个耻辱!”
“不,不要,阿珏,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它,它是无辜的!”
徐兮兰只能跪下,去求他,不能让这个孩子,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纵使阿珏会一辈子恨她。
“你已经跟我成亲了,你是我的妻子,可是你却背着我,跟宇文政在一起,你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却来求我放过你……”
宇文洺也跪在地上,一手钳制住徐兮兰的头,似乎在问徐兮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宇文政?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我……”
“阿珏,对不起,对不起!”徐兮兰知道此刻宇文珏有多愤怒,但此事,她也是不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玉竹将宇文珏手中的碗夺下,碗中的药洒了一地,药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让人心忽的一痛。
宇文珏松开手,放开了徐兮兰,“来人,皇妃身子不适,不便出门,你们好生守着,若是皇妃出个岔子,你们也不用留着了,听见了吗!”
“是!”
外头的下人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何事。
“主子,没事了!”玉竹抱住徐兮兰,“没事了!”
徐兮兰哭泣着抱着玉竹,该怎么办,连最后一条路都没有了,“玉竹,我该怎么办!”
“没事的,主子,我们会有办法的!”
玉竹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眼下二皇子已经走了,也算放过了她们,后面,再想办法出去。
只有三餐才会将门打开,一个下人将饭食送进来,只是送进来的饭食,徐兮兰都不曾动过,“殿下,这几日皇妃的饭食都未曾动过,奴婢也劝解过了,实在没有办法,才来请示殿下,殿下您看如何是好?”
宇文珏搁下笔,起身去看徐兮兰,看着屋子里的人看见他,慌乱的神色,宇文珏心口似乎被针刺一下一般,“你这样下去,又是何苦!”
宇文珏轻轻碰了徐兮兰的肚子,徐兮兰惊恐地看着,却不敢动。
宇文珏的手轻柔的在肚子上抚摸,对,这个孩子,他要留着,只要这个孩子叫他父亲,是谁的又有何干系?
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身体残缺,哪怕,养着别人的孩子,都可以!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有隐疾,对,父皇也不会知道,母妃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宇文珏兴奋地笑了,“兰儿,我答应你,留着这个孩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将他视若已出的!”
“阿珏?”
“你再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的了?孩子又怎么长大?快吃饭,听话!”宇文珏温柔的将饭递给徐兮兰,目光温柔殷切,徐兮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心底的不安,却从未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