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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死去

8 死去

风海和李建国站在广场上,看着客车消失在城市的夜色中。两人在寒风中望着城市里闪烁的霓虹,黑暗的夜幕缓缓落下,城市中的灯光不再如璀璨星空,而变成了抵御黑暗的最后一道屏障,成为最后抵御死亡温暖人心的圣器,是人类自我制造的幻觉抵御自然规律的最后阵地。

弱小的人们,为了这一共同的目的团结在一起,建造一座梦想之城,人们相互鼓励,相互依靠,看上去团结一心,可是再怎么亲密无间也温暖不了彼此,任何两个人无论怎样照顾对方,也走不到对方心中,因为任何人的关系就像两个人陌生人在路上不经意交汇,然后自然的分开一般。

风海和李建国站在广场上,看着各自感兴趣的地方,近乎是后背相对。临走前李建国想和风海好好谈一谈。风海抿了下嘴巴,看着昏暗的灯光下李建国浑浊的眼睛。几年来风海变成了李建国,李建国则成立看不到底的黑洞,让人难以捉摸,他混淆了梦想和现实,明明只是梦想中的东西却搬到了现实中来。风海似乎预感到了李建国的悲剧。他早就想和李建国谈一谈,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几年过去,这种想法慢慢淡忘在了他的记忆中,即便想起来也不愿再谈。风海清楚这不是通过谈话能解决的,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鸿沟,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如果回到失忆之初他绝不会帮李建国成立公司,自己也更愿意在他手下当一名项目经理。

“改天吧。”风海有些疲倦,沙哑地说。

“好吧,过几天我带你去喝酒。”李建国笑了。

李建国跳上车。他仍开着那辆破旧的汽车,如果有业务需要,他会专门到公司里开那辆崭新的皇冠,用完之后再还回去。汽车冒出的黑烟和扬起的尘土停留在空中。

风海每天都看黑色的烟从排气筒冒出来,那被视作现代化和精密机器的象征,不过是一堆带着人们移动的破铜烂铁,他想起小林带大家狂欢后被人们压在身下的呕吐物,他突然觉得人制造的东西和人同样恶心。风海抬起头看到车站楼顶上的钟表:1991年11月23日18时30分。

他想去酒吧喝酒,又突然想起李玮,于是放弃了去酒吧的念头。他不想回公司,开着车在街道上闲逛。汽车微弱的灯光在刺眼的霓虹灯下犹如闪动的烛光,城市里明亮的灯光让风海睁不开眼睛,看不清前方的道路。那手相互拥挤的人们在路上舞足蹈,犹如一场狂欢,似乎是在庆祝黑夜的到来。汽车缓慢的穿过人群,像蚂蚁一点点向前挪动,风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这么多人,那么多楼,那么多灯,曾经熟悉的地方都变了样子,现在就连路也不认识了。李建国是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批人,那时候的深圳一片荒凉,后续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自己也随之涌进来。到底是怎么来的呢。风海又回到了记忆开始的时刻,那片纯净的雪原,至此,他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风海觉得有些遗憾,如果自己没有失忆,也许不会这么枯燥的活着。他又想起未婚的妻子,突然怀疑是真的有一个未婚的妻子还是自己潜意识里捏造一个形象,冒出这个念头,他立刻骂自己狼心狗肺,如果不是未婚的妻子,雪地里那一排长长的脚印又是谁的呢,如果不是为了结婚自己怎么会来到深圳呢。六年过去了。风海小声念道,他突然踩下刹车踏板,清醒过来一般,六年漫长的岁月让他感到恐惧,仿佛坠入深渊般的孤独恐惧。所有青春都耗尽了,她还在等我吗?他的眼睛模糊了,窗外的人们也随之变的模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原地踏步,停留在回忆她形象的阶段。故人却已不知道去向何处。

他早就把活着当成折磨,他只能去想明天的事情,从来不敢回忆过去,每当想到昨天,就会不停的向前回忆,控制不住的往前想,到了那片白茫茫雪原的时候就会感到刺痛。

在刺眼的霓虹中风海缓慢的穿过人群,回到公司,与外面的喧哗相比,这里似乎是旧时代的领地,所有房间都已经熄灯,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卫室还亮着灯光。门卫室是由两间房子组成的,外面是门卫室,穿过一个门就是老来的房子,或者说老来的家,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老来听到风海的汽笛声,匆忙忙跑出来给他打开门,他摇摇晃晃的步伐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风海坐在车里看着老来的瘦小颤颤巍巍的身影想到一个词:风烛残年。刚才在路上他觉得自己正在死去,老来则是即将面对死亡。

风海把车停到院子里,走到老来的屋子,屋子里的老来正坐在破旧的藤椅上抱着暖水杯喝水,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犹如一道道沟壑。老来已经多年没经历风吹日晒,为什么还如此沧桑,也许人老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子。风海想。刚才他想要看看老来,现在他犹豫要不要进去。就在此时,老来抬起头来,看到风海。风海不确定双眼昏花的老来能不能看清自己,但老来已经站起来,他走到门口,打开门。

风海走进去,他第一次走进老来的房子,那张桌子是李建国丢掉的,挂衣架是自己换下来的,其他家具大概也是别人丢掉不用的。这些都被老来捡回来,风海突然想起公司搬迁的时候没有安排给老来买家具,风海感到深深的愧疚。

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是朝里放的,风海把相框转过来,里面放着一张老照片,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大红色的背景,已经变成暗红色,人的面庞也已经褪色,出现一块块的斑点,还能看清人的样子。照片的男人像是年轻时的老来,旁边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梳着长长的辫子,前面的小男孩大概就是他的儿子。三个人紧紧靠在一起。

“到了我这个年纪,背负了太多东西,记住过去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把以前的事情忘掉好。”

“你六十几了?”

“七十了吧。”老来若有所思地说,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多大年纪。他践行了自己那句话,该忘掉的都忘掉。“我住了一辈子木棚,吃了一辈子糟糠,没想到临死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他低声叹息,似乎把住好房子过上好日子成了罪过。

“照片上这个男人是你吧。”风海拿起照片。

“啊?”老来疑惑地问自己。仿佛突然唤醒了过去的自己,坠入了幽暗的回忆中。“我以为自己活不了几日,却没想到残喘了这么多年。”

老来沉默了一会,悲怆地说:“有些事情人们是决口不提的,至死也不会说出来,带着它转世投胎,来世把做过的那些事再重新做一遍,再重新选择一次。”

不知道老来为什么要说出人们绝口不提的事情,大概是来世不想再做人了吧,也许不想再选择一次,也许只有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才会把不应该说出来的话告诉别人。

“我这辈子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悔。”这似乎是老来的开场白。“小时候,家里很穷。不仅仅是我,是像我这样的整整一代人的经历。以前我不这样觉得,因为所有人都是如此,即便是小时候在地主家住也没觉得自己穷。我小的时候,阿爸给地主家做长工,我们就住在地主家里,以前叫地主,其实不是地主,是资本家,后来才知道叫资本家。我们那时候叫老爷。他叫商泰文,那时候还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每天穿着西装,头发和皮鞋油光发亮,胳膊上带着闪亮的手表,可不得了,那时候街上的有钱人最多也就带一块怀表,据说是老爷出国从国外带回来的。老爷走起路来昂首阔步,他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永远不会疲惫。少爷商定国的年纪和我一般大。商家的宅子很大,宅子中央是一座二层的白色小洋楼,很白,白的刺眼,现在闭上眼睛还能觉得刺眼。”

老来闭上眼睛,仿佛再次看到那栋房子,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我家就在谷仓旁边的小屋里,砖瓦房,外墙贴着白色的大理石,玻璃透亮,仿佛从玻璃上能穿过去。我们家里只有两间房子,很小,但屋子里总是收拾的很干净。进屋之前先把鞋子脱掉,窗帘每个月都要洗一次,床单和被罩经常换洗,衣服每天必须换洗。我印象中,母亲每天都在洗东西。屋子里的东西都摆放整齐,就连抹布也叠的四四方方放在桌角。房子后面是后花园,园子里种满花草树木,园子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水池,是养鱼用的,老爷不在家的时候,少爷带我在池子里游泳,池塘边摆放着假山,非常通透的那种假山,就像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湖边,花园有一棵桂花树,开花时满院子都是浓郁的香气。”

老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从那个遥远年代飘来的阵阵花香。他陶醉的表情让风海禁不住吸吸鼻子。老来享受着那里舒适的生活,仿佛那就是他的家,他唯一能感到幸福的地方。

“我家少爷顽皮,老爷为了少爷读书操碎了心,先后读了几家新式学堂都不如意,后来干脆请先生到家里教,先生来了以后收获最大的是我们这些长工的孩子。大概是怕少爷一个人不愿读书,老爷让我们这些长工的孩子跟着少爷一起学。老爷请来各种老师,有教国语的,有教算术的,有教科学的,有教英语的,还有洋老师。少爷聪明,先生教的知识一遍就能记住,我笨,背好几遍才能记下,有时甚至好几天也背不下一片课文。但总算是有机会读书了,别人跑去玩的时候,我躲在房子里读书。到了晚上,我就跑到老爷的窗子下面读,那时候我们下人住的房子没有电灯。”

老来的幸福溢于言表,仿佛是在回忆一辈子里最幸福的时光。

“下人终归是下人,读过书的下人长大之后也只能做下人的事情。十六岁那年少爷出国留学,我们的学习生涯也就此结束,我继续在老爷家做长工,因为读过书,又是自小在老爷家长大,老爷很信任我,把我带到工厂里,让我做一些体面的事情。没过几年我就把做生意的一套全掌握了,也成了公司的经理。有人劝我让我另立门户,但我不同意,我从小跟着老爷,早就把那里当成了自己家。跟着他我觉得踏实,人们说我成不了大事,成不了就成不了,我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

“建国后,社会主义改造,老爷的厂子也在改造之内,我成了副厂长,老爷成了厂长。虽说是厂长,但实际已经成了摆设,什么事都由我说了算。”老来低头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也不知道到底谁说了算,总觉得自己像掉进海中,在巨浪里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没有一点思考的机会,只是挣扎,任人摆布。最初有人提醒我和商泰文不要走的太近,我满不在意,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告诉我商泰文是资本家,坏透了。我知道他们是在胡说八道,可时间久了,不知怎么就想着魔一样,把一切罪恶都怪罪到老爷身上,就觉得他是我的仇人,如果没有他自己就会过上好日子,就认为是他害了自己,不顾一切想去告发他。我知道在商家大院后院的假山下埋着一盒金子,那是老爷给国外的少爷留的,于是我告发了他。这下老爷成了板上钉钉的黑五类,被判了死刑。死刑的前一天我去监狱里看他,他坐在铁笼里,看上去很平静,就像平时在家里看到他一样,只是腿上少了书。他老了,脸上布满沧桑的皱纹。老爷。我小声叫他,怕被人听到。刚走进去的时候,我不打算叫他老爷,改造之后他就不让我叫他老爷了,只是在私下里还是以前的样子,但监狱里,我看到他,就想叫他老爷。我记得在什么地方看过一篇文章,名字好像是论奴性。看完之后觉得好笑,不是因为他把我们这样的人划为奴性太强,而是作者那种胡搅蛮缠的精神。用一个词来定性一个人岂不是太可笑。就像孩子眼中的好人和坏人,那些大人只不过分的更细而已,本质上还是那两类人。”

老来在童年接受的教育,让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有自己的认识,但随着学业的结束,他没有向前发展,但他获得了另一样东西,那些知识已经渗入到他的意识中,与他在漫长岁月里的经历结合到一起,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看法。

“我和他隔着铁笼坐着,我却觉得是阴阳两隔,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希望又害怕他会问是不是我告发了他,如果他问,我一定会承认,是我害了他。但是他没有问,甚至没有问的意思。我带了他最爱吃的梅菜扣肉、酥皮莲蓉包,还有一壶酒。他没有吃,微微笑起来。他说,阿来啊,你小的时候笨,别人都能记住的东西,你却记不住,别的孩子都跑去玩,只有你还在读书。到了晚上,你常常跑到客厅外面的窗户下面借着灯光读书,有一次我准备关灯,却看见你还坐在外面,第二天早上,看到你趴在台阶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书。你身上有股子劲,就像我小时候一样,我想把你过继过来,你父亲不同意,家里所有长工的孩子只有你陪少爷时间最长,就是想让少爷学学你身上的优点,结果到最后也没学到,稀里糊涂就去了美国,等以后有机会回来了你要带他到我的坟上去,告诉他要踏实做人。他说了很多。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眼泪就在眼睛里转,昏暗的灯光下,我低头看着他沾满油渍的破旧的布鞋。我想他一定像往常一样看着屋顶,他一定没有看着我,他心中一定想着少爷。少爷一定让他感到骄傲。这样想让我觉得有一丝丝安慰。我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几个瘦小的人把我拖出牢房,我哇哇哭起来。他依旧在说,没有停下,仿佛没有看到我被拖出来。第二天在城外的乱坟岗执行枪决,乱坟岗其实都是一些没有人认领的老坟,他们想让老爷死后也变成孤魂野鬼。我早早出门,天下起了雨,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乌云就在头顶,我把伞压低,不希望别人看到我,因为枪毙人,很多人都涌向城外,我走在人群中,就像被人拖拽的木偶,我们站在荒野上等待行刑队,寒风中人们瑟瑟发抖,但都兴致勃勃,大声谈论以前枪毙人的情形,人们从早上等到中午,还没有车辆的踪影,人们陆陆续续散去,最后只剩下我自己,我全身都被雨水淋湿,身上没有一丝直觉,可还是看不到他们的踪影,直到傍晚行刑队也没有来。我以为老爷改判了,简直高兴地跳起来。我飞快的跑回到城里,直奔监狱。走到监狱门口看到一张红色的告示,字迹已经被雨水淋湿,模糊不清,但仍能分辨出来:罪犯商泰文于昨夜在狱中畏罪自杀,特此告知。我的眼泪和雨水顺着脸流下来。不知道那天的菜他有没有尝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老爷死去的消息告诉远在美国的少爷。我把老爷的骨灰埋在公墓里,用我的名字登记,不想让他死了都没个地方。

“老爷死后我就离开了工厂,靠打点零工过日子。六二年的时候,媳妇病死了,儿子也饿死了。我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我离开家,四处乞讨过活。

“我知道自己也快死了,如果在下面能见到老爷,我一定和他说清楚,告诉他是我告发的他。其实我早就死了,就在我心生怨恨的时候就死了,只是死的缓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到这么大年纪。”

老来小声埋怨。

“人都是要死的,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则在死去的路上。死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不能说话,不能吃饭,不能活动而已。我常常想人死后去哪了呢?小时候先生告诉我人死后就什么没有了,只剩下躯体。先生没有死过如何知道只剩下躯体,难道是因为他只看到躯体。洋老师说人死了就会上天堂,他没死过怎么知道人死后会上天堂。所有说法不过是猜测而已。我愿意的和我应该的,都不过是希冀。真正的结果没有人知道。年轻的时候对死满不在乎,老了以后竟越来越担心,常常感到害怕,现在真的要死了,倒也想开了。”

窗外一片寂静,寒风从窗子吹进来,带着冰冷的味道。风海意识到死亡和死去并不是一回事,不仅仅是因为死亡是结果,死去是过程,而是因为与死亡相比,死去缓慢而痛苦,自己虽然没有死亡,却渐渐死去,承受死去的痛苦和折磨。他安慰了一会老来,他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了,头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风海起身离开房子。身后传来老来喃喃的声音。

“不知道少爷知不知道老爷已经去世了。”

第二天,风海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有人喊,老来死了,老来死了。

风海赶紧披上衣服走出房门,下楼梯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冒一个问题:老来叫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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