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采妮知道的不多，但也拨开了一些迷雾，猪八的发小在工厂担任销售经理，工厂主要生产项目是制动器，行业不景气，工厂一年多以前就接不到订单，频临灭亡。
厂长在去年年初，引进一条美容产品的生产线，日进斗金。
猪八的朋友，即陈思平成功加入，凭借圆滑的头脑成为销售经理，并取得不错的成绩，今年三月开始，产品更换，变成健脑保健品。
这个时间很敏感。
不久之后，便是所谓‘无痕凶手’事件，我空降云海，一旦吴痕‘替罪羊’能够确认遭受到药物洗脑，幕后黑手的尾巴就漏出来了。
有必要却不能提审元琳，已经结案，提审意味着暴漏，迎来的可能会是灭口。
窗中印着我的影子，他眉头紧缩，眸中写满了三个字，为什么。
凶手的雷同之处细细数来无数，可以牵强的归纳为凶手特征，每个案件体现了犯案人本身的动机，那问题就在这儿，幕后黑手的动机是什么？
除了元琳这个冗长的案件，救赎，审判，怨天不公，复仇，或多或少都带着黑暗天使的色彩，元琳案件为什么成为单独存在，如果是趁机拖住视线弥补漏洞，那么漏洞真的是‘少女背影’么？
我不是质疑自己的判断，而是觉得有人引导我这么想……
“会不会是这样？”我如同受惊的兔子，给钱拍在桌上，转身往外走，杨采妮跟在身后连声喊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有什么比自己除掉失败品更有意思的游戏，GM模式，这个人像是开启了上帝视角，按照设定好的脚本在制定游戏，一方面操控犯罪布局，一方面留下隐晦线索让我侦破！”
“我的冒失毁了一个游戏程式，陆局的举动又毁了一个游戏程式。”
“假如元琳事件是一个修复，那么陆局的行为又会有什么样的修复？”
杨采妮应该听不懂我的话，却显得格外积极，她快步跑向驾驶位，刚要拉开车门，一个红点瞄准了她雪白的脖颈。
“不！”
我纵身飞跃，整个人悬浮在车顶，殷红的鲜血在空中绽出六瓣儿在我眼中不断回放。
“你……”
“对不起。”杨采妮的喉结一侧被打穿，鲜血止不住我往外喷涌，她紧紧攥着我的手，我的手死死按住弹孔。
她的眼神渐渐朦胧，无力的吐出几个字，“你猜对了，不过，有一点你没猜对。”
“我喜欢……”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发烫，甩头望天，就这一瞬间，彩色的烟花连续升空，在蓝天白云之间画出‘bingo’的字样。
周围惊恐的喊声，远远举起相机的路人。
我不断张望，希望揪出这个鬼影一般的人，响了，我的电话，一定是他，我掏出手机接起来就问，“你究竟是谁！”
“你攻，我守。”
四个字，像是坠子一样扎在心间，案子发生我破案，是我在推测凶手的行动，现在是我主动探查，换成他推测我的布局，攻守游戏？
人命岂能儿戏？
我猛烈锤击着车门，疯狂的举动掩饰着侦辨的目光，人群之中一定有他的人，是谁？
警方来的很快，救援队来的也很快。
沈健看我怀里抱着杨采妮，整个人都傻了，“怎么回事，这……”
我用沉默回应了他，双手伸向沈健，“带我回去，查查我身上有没有监控，窃听设备，找到对面放烟火的人。”
我看了一眼杨采妮的弹孔，转头看向对面大厦道，“弹孔接近水平，距离三百米，上下左右两层，两间，查一下。”
沈健一如既往的下命令追查，让李倩先带我回了警局。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说杨采妮是幕后黑手派来的卧底，说自己猜对了某些事，把命案变成了一个攻守游戏的开场？
荒唐，天大的笑话！
李倩检查着杨采妮的身体，在胳膊位置发现了一个十字花伤疤。
她轻按了两下十字花看向我道，“看过史泰龙演的一部电影么，金蝉脱壳。”
电影的名字说完，李倩手术刀快速迅疾的刺破杨采妮的胳膊，叮当一声，带血的黑色金属掉了下来。
李倩捡起黑色的特制窃听装置，慢条斯理道，“m国早期特工手段，这女孩来历不简单。”
从杨采妮出现那一刻，我心里就留下了问号，我自信，也觉得幕后黑手不会神通广大到这种程度。
“不对。”
我想到了旅游区的行程，就算幕后黑手有三头六臂，又是从哪里借来的风火轮？
要是真的无所不知，绑架怎么可能成功，杨云志没道理活着抵达旅游区，更不可能在密室发现之后，还多此一举炸毁，这么看来，被察觉是从租大四居，聘请化妆师开始。
杨乐天？
我随即摇头，冲元琳对杨乐天的魅惑程度，要是杨乐天有问题全队死一百次了，“给沈健打电话，留下调查礼花以及狙击点，其余人即可回警局。”
回到警局，我做了目击笔录，我总觉得自己把一个站在悬崖边缘的女人，一手推了下去的。
李倩将尸体入了冷库，指了下桌上的口香糖，“你策反了她？”
“她跟我说了一些事，工厂的事。”我沉出一口气坐在李倩面前，准备将心中的挣扎说给李倩听，可惜，沈健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推门进来。
沈健手指指了一下我俩，咔吧着眼睛道，“不是紧急召回么，怎么……”
“去把杨乐天叫来，别带王月。”
“什么事这么神秘……”沈健还打算刨根问底，可能是察觉气氛不自然，给嘴闭上了，“行，我去叫。”
没多一会儿，杨乐天进来了，沈健紧跟其后，给门关严实了。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缓和语气道，“用法医室的电脑查查你自己的电脑，然后用你的电脑，查查公安系统的电脑。”
“什么意思？”杨乐天发懵的空荡，沈健脸色变了，杨乐天坐着，看不见沈健的表情。
沈健手搭在杨乐天的肩膀上，冲我使着眼色道，“咋，打算测试一下警队安保系统？你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杨采妮可是咱们战友，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