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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捷径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宫里的人都越发的忙碌。槐香已经给乐城做好两套新衣,加上贵妃娘娘和钟娘娘送过来的两套,足够过年了。香桂和红菱扭动着胖胖的身子忙着烹煮过年的食物,青蠡被派着打扫屋子和庭院。

乐城这几天不用去浏漓院了,就老呆在绫绮殿和姐姐文晔在一起学绣花,学画画,只是笨手笨脚的,老被教习姑姑取笑,幸亏姐姐有耐心,一笔一划的教她,总算有些长进了。

“过来,小枳,今天辛苦你一下,一会儿回去,带上冬儿把这些食盒和衣物给你皇兄拿过去,好不好?”钟娘娘说道。

“嗯,好。”乐城点头回道。

钟娘娘笑着摸摸乐城的头,说道:“我们小枳就是乖,来,吃个龙须酥。”

“谢娘娘!”乐城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上了。

姐姐文晔走过来,递上一个小包,嘱咐道:“这是我给皇兄做的腰带,你也给他拿过去,要他下次过来时一定要束上,不然我以后就再也不给他做了。”

乐城接过来,憨笑着说道:“我不敢说。”

文晔咯咯的笑起来,“你怕什么?就说我这么说的,他要是敢凶你,回来跟姐姐说,等他来了我就不理他。”

乐城为难的点点头,钟娘娘在一旁笑着吩咐荷月和冬儿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到车上,回头说道:“好啦,环儿就是从小太宠你,才宠的你这样没规矩。”

文晔嬉笑着拉着乐城说道:“皇兄脾气可好了,你不要怕他,就跟他撒娇,就跟他不讲理,他就拿你没辙了。”乐城笑着点点头,走了。

到了济王府,冬儿和青蠡将物品清点交给陈妈妈,乐城将姐姐的包裹亲手交给济王,犹豫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转述了姐姐话。

看着乐城为难的样子,济王笑起来,温和的拉着乐城坐下,说道:“好了,你回去跟晔儿讲,我知道了,就说我很喜欢她做的腰带,一定带上。”

乐城点点头,又指着包裹说道:“可是殿下还没看看呢?”

一旁的李峒一下子笑起来,济王也忍不住笑起来。他打开包裹,拿起腰带看了看,说道:“嗯,不错,晔儿的绣工真是越来越好了。”

济王扭头看着乐城,问道:“不是让你叫我皇兄吗?怎么还不改口?”乐城低着头没答话。

济王笑了一下,问道:“还不习惯,是吗?”乐城点点头。

“好了,谢谢你,这么大冷天的还跑过来给我送东西。李峒,去把陇西郡公府里送来的食盒拿来。”济王吩咐道。

几盘精美的点心摆在乐城面前,看得乐城眼前一亮。“喜欢吃什么随便吃吧,我这里没有人管你。”济王说道。

乐城坐下来,“谢殿下!”说完,拿起一块麻糖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济王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应该经常见到父皇吧?你不是常去贵妃娘娘那里请安吗?”乐城摇着头,竖起两个手指晃晃,因为她嘴里塞满了麻糖,没法说话。

济王忍不住笑起来,帮她擦去嘴上粘的糖屑,笑着说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怎么女孩子这个吃像,姑姑怎么教你的?”青蠡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的笑。济王看了青蠡一眼,那威严的目光吓得青蠡立刻垂下头。

乐城咽下嘴里的麻糖,急忙说道:“姑姑教过的,可是这个麻糖真的太好吃了,所以就忘了!”

济王听了被逗得笑起来,说道:“好吃你就都拿回去慢慢吃,我不喜甜食,都给你。”说完让李峒把剩下的麻糖包好递给青蠡,乐城有些不好意思,捂着嘴傻笑。

“好了,拿着吧,还不好意思呢!既然你喜欢吃,我回头多搞些给你。”济王说道。

乐城赶紧摆手说道:“多谢殿下,不用麻烦了!”

济王看看乐城,“你说你最近见过父皇两次?”

乐城回道:“一共两次。”

济王不禁愣了一下,诧异地问道:“不会吧,难道父皇也不常去贵妃娘娘那里?”

乐城摇摇头,说道:“常去,好像天天都去,只是圣上在的时候,我就不用进去请安了,沉香姐姐就出来给我一些果子,然后就放我回去了。”

“你是说父皇天天都去贵妃娘娘那里?”济王有些惊讶的问道。

乐城点点头说道:“是,他们天天在一起弹琴,跳舞,谱曲。有时候我和姑姑白天过去请安,也说圣上在,就不见我们了。”

“那你在贵妃娘娘那里还见过谁?见过杨国舅吗?”济王问道。

“见过,不过只见过几次。”乐城回答。

“那杨国舅在的时候,父皇在吗?”济王问道。

“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乐城回答。

“你都没进去你怎么知道杨国舅来了呢?”济王问道。

“国舅爷来的时候,他的随从就在门口站着,我怎么会不知道?”乐城调皮的说道。

济王听完苦笑一下,拍拍乐城,长叹一口气,回头说道:“好了,你们先去后院玩,我跟冬儿说点事,完了你们一起回去吧。”乐城点点头,退出正厅。

从屋里出来,乐城急忙拆开纸包,和青蠡你一块我一块的吃起来,两人边吃边往后院走去。

济王府的后院简单整洁,没什么花草装饰,一堵花墙将院子隔开,靠近花墙种了些垂柳和梅树。

乐城好奇的隔着花墙往对面看,看见那边亭台楼阁,池水环院,假山叠翠,煞是好看。于是回头跟青蠡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青蠡看了看,说道:“那边好像不是济王府了。”

“管他是不是,院里没人,我们看看就回来了。”说完攀着花墙一下子跳过去,青蠡无奈也跟着跳过去。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于是两人爬到假山上玩捉迷藏。

“快点,老夫人都等急了。”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喊声,乐城和青蠡吓了一跳,转身跳下假山,急忙往回跑,却见迎面远远走过来两个杂役。两人又往回跑,跑到院墙下,无处藏身,只好爬上旁边的一棵榆树,跳过院墙,才发现已是正街。

两人沿街往前走,来到这个府邸的正门,见匾额上书《哥帅府》。原来刚才的府邸是当朝名将哥舒翰的府邸,乐城听封二说起过。

再往前走,乐城忽然看见了浏漓院的侧门,她兴奋地拉着青蠡,“没想到浏漓院居然离济王府这么近,以后我们可以这么跑到济王府去了。”

“公主,我们不能这样走,姑姑会骂的。”青蠡说道。

乐城没理会他,跑进浏漓院来到七姐的房里,把麻糖分了些给七姐。

七姐惊讶的看着乐城,“小枳,这么晚了,你怎么跑出宫的?槐香姑姑知道吗?”

“知道,是钟娘娘差我给济王送东西。”乐城说道。

“即是给济王送东西,怎么你又跑到浏漓院来了?”七姐笑着问道。

乐城笑了笑,调皮地说道:“想七姐了呗。”

七姐笑着摸了摸乐城头,说道:“谢谢你了,还是小枳好,想着七姐。不过,今天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省的你的姑姑又责怪你。”乐城看看窗外,见天色已暗下来,赶紧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屋里有东西掉地上,不禁回头看,却看见屏风后面有个人影晃动。

七姐赶紧将她推出门外,有些慌乱地说道:“好了,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省的姑姑担心。”

乐城疑惑的刚走出浏漓院,就被青蠡拉着往回跑,边跑边说道:“快点,殿下一会儿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乐城满不在乎地说道:“急什么,看我的。”乐城说完,爬上旁边的杨树,沿着树枝跳到哥帅府的院墙上,等青蠡跟上,两人沿着院墙跑回济王府。

李峒在后院转了一圈,没看见乐城,又到前院找了一圈,还是没见,正奇怪两人跑到哪里去了,一回头,却看见乐城和青蠡已经站在正厅前的廊下,于是问道:“你们跑哪里玩去了,怎么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乐城做个鬼脸,说道:“看见你找我们,就躲起来,看你能找到不,谁知你那么笨,就是看不见。”

“嘿!你个捣蛋鬼!”李峒哭笑不得的指着乐城。青蠡在一旁偷笑,他纳闷这个有些木讷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机灵了。随后,济王特意吩咐李峒安排府里的护卫送乐城回宫。

路过长兴街,一队人马从身边路过,青蠡忽然看见队伍的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是舅父!青蠡兴奋的不顾一切跳下马车,跟在队伍后面大声喊道:“舅父!舅父!我是青蠡!”

那人勒住马停下来,回头看着青蠡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他仔细端详了青蠡半天,然后弯腰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能跑出宫?”

青蠡激动地说道:“舅父!我可找到你了。”他上前拉住舅父的手问道:“舅父!你是在安帅府里吗?”

那人警觉地看看青蠡,说道:“没有。你找我有事吗?在宫里跟你姑姑呆着不好吗?”

青蠡说道:“舅父,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那人摇摇头说道:“不行!我还有事,得立刻就走。”

青蠡一听很着急,拉住舅父问道:“可是舅父,我想知道当年我爹娘是怎么被害的,你一定知道些线索。”

那人一听,急忙说道:“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我都不记得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青蠡一听很着急,拉着舅父问道:“可是舅父,我以后到哪里找你呢?”

那人不吭气,沉默片刻说道:“我想法去找你吧。”

青蠡说道:“我常陪公主去浏漓院学艺,舅父可到浏漓院找我。”那人点点头,匆匆策马离去。

看着舅父远去的身影,青蠡失落极了;为什么舅父不肯告诉自己他的住所?为什么他见了自己并不高兴?青蠡满腹狐疑地往回走去。

这时,在街角对面的酒楼上,一个人探着身子努力地查看站在街边的乐城,他冷冷地盯着乐城胸前的那把金锁,仔细打量着乐城,默默地看着她上车离开。

晚上,用完晚膳,槐香特意吩咐红菱和香桂将灶房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的人都换上干净的衣服,乐城知道该祭灶神了。

每年祭灶时,乐城都会老老实实的按照姑姑的要求有模有样的祭拜灶神;上香,奉上水果、糕点、酒水等贡品,最重要的就是麻糖,听姑姑说灶王爷最喜欢吃麻糖了,吃了麻糖上天就会说好听的。

然后叩头,嘴里念着:“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祭拜完,姑姑会把灶房上锁,不让任何人再进去,怕打扰了灶王爷启程。

祭完灶神,宫里就开始充满了过年的气息,内廷司开始给各个宫里派发过年的物品,要比平日丰富许多。

香桂和红菱一天到晚的忙着煎炸烹煮,乐城和青蠡就有口福了,不时地跑到厨房悄悄拿些馓子和麻花出来吃,五香花生的味道也令两人垂涎三尺。

当然,贵妃娘娘的赏赐也是少不了的,徐公公时不时的送来精美的糕点和水果,还有珠宝头饰,精美宫灯和蜡烛。这是乐城和青蠡一年当中最快乐的时光,每天尽情地吃到肚子胀鼓鼓,玩到筋疲力尽。

槐香准备着新年的礼包,虽然乐城还小,只有接礼的份,但也要准备些礼包做为平辈间的回礼。礼包要用黄色或红色的绸缎缝制,还要绣花,也是很麻烦,槐香不得不叫上红菱和香桂一起做,乐城和青蠡则在一旁帮着做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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