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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震惊

“不行!绝对不行!你怎敢去质问贵妃娘娘?谁给你的胆子!”槐香一口回绝。

乐城倔强地说道:“我必须去向贵妃娘娘禀明三姐和四姐她们为这次排演所做的努力!”

“她们不是已经从公孙师傅那里拿到酬金了吗?”槐香说道。

“这不一样,有了贵妃娘娘的赏赐,才能说明她们的付出同我们一样是被值得尊重的!”乐城说道。

“你还真是长大了,可以和姑姑顶嘴了,我的话可以不听了吗!”槐香严厉地斥责道。

“姑姑,我当然会一如既往地尊敬你,但是这件事我必须去跟贵妃娘娘禀明!”乐城坚定地说道。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见乐城无法说服,槐香只得强行命令。

乐城生气地将头扭到一边,不再搭理槐香。少顷,她忽然站起来,坚定地走出房门。

这时,青蠡慌忙跑进来说道:“姑姑,公主自己回宫了。”

槐香一听急忙站起来,对青蠡说道:“你怎么不拦着她!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说完跑出屋子。

三娘站在门口对师傅说道:“师傅,槐香姑姑好像没拦住公主。”

公孙师傅皱着眉头说道:“这小丫头真是长大了,这么有主意!真是闹到贵妃娘娘那里,恐怕娘娘会认为是我们指使她去闹的,那就麻烦了。”

三娘大惊,惊恐地问道:“那怎么办?我去把她追回来吧,师傅!”

“你哪能追上她?还是回去赶紧收拾一下,回洛阳吧。即使娘娘责问下来,我就说你们早回去了,她也无法认定是你们怂恿的。”公孙师傅说道。三娘赶紧告辞回去了。

看着三娘远去,公孙师傅转身叹口气自言自语道:“早就知道这丫头倔,长大一定会惹事,没想到还没把她嫁出去,就给我来这么一出。不过兴许她能说服贵妃娘娘,那也算为三娘这样的手工匠人争取到一点地位,功德无量了!”

公孙抬头看看午后耀眼的阳光,天空如此湛蓝而高远,远处的大明宫如此雄伟而巍峨,在这若大的长安城,繁华之后,有多少辛酸和无奈呢?兄长就要回蒲州了,那我还有必要留在这里吗?

快到宫门时,槐香和青蠡赶上来,“等等,公主你想让我们在宫外过夜吗?”槐香没好气地说道。乐城回头看看姑姑,倔强地站在宫门口。

“还不上车?”槐香没好气地撇撇嘴说道。乐城低头上了车。

“想好怎么禀明贵妃娘娘了吗?”槐香在一旁问道。

“恩,我就将三姐和四姐所做的事情禀明娘娘,娘娘应该就能看到她们的付出。”乐城回答。

“可是娘娘如果还是不给赏赐呢?”槐香问道。

“娘娘应该给的,三姐和四姐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乐城回答。

“万一娘娘不给呢?还斥责你不懂事,你怎么办?”槐香继续问道。

乐城低头不语,她还没想过如果是这个结果,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那么我告诉你,绝对是后面这个结果,你怎么办?”槐香进一步逼问。乐城抬头看着槐香说道:“那我也要去禀明情况,不管贵妃娘娘赏赐与否,至少贵妃娘娘知道还有三姐她们的功劳。”

槐香简直要崩溃了,她从没见过乐城如此执着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她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对乐城说道:“如果娘娘不予赏赐,难道你要跟娘娘去理论吗?你就不怕娘娘降罪于你,还要连累我们?”

乐城不做声,只是直视前方。忽然,她跳下马车,对槐香说道:“我自己去,就说姑姑你不知道我过来。”

槐香哭笑不得地说道:“公主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那我这当姑姑的就是不想活了!”

乐城这次真是为难了,她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牵绊。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抱歉,姑姑,我还是要去见贵妃娘娘,我尽量不惹她生气。”

槐香看拦是拦不住了,只得想想怎么回禀贵妃娘娘了。

来到寿安殿外,槐香上前通报。沉香笑着出来,问道:“小公主可是来谢恩的?娘娘这会儿有事,你们进来在偏厅候着,等娘娘召见,我再领你过去。”槐香谢过沉香,领着乐城到偏厅候着。

乐城坐在一旁,看姑姑脸色凝重地坐在一旁不理她,觉得甚是压抑,于是慢慢溜出房门,来到园子里。

寿安殿的园子真是精巧别致,虽然已是深秋,却还是满眼绿色。庭院右角的几棵银杏树金黄金黄的,煞是好看,乐城忍不住走到近前观赏。

屋内忽然传出贵妃娘娘的声音:“都是你名声不好,才有那么多人参你,圣上自然是不会信你,日后你还是要多加检讨自己的言行。”

“我名声不好,可我说的就是实话!名声不好的人说的话就不是实话了吗?朝上那些傻子,有的自以为出身高贵,有的仗着战功赫赫,有的自觉学富五车,就无视这些显而易见的现象得出的结果:安碌山要谋反!到时天下大乱,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倒霉吗?这些愚蠢的朝廷命官,现在不早除祸根,到时玉石俱焚,大家一起完蛋!”杨相气愤地说道。

“你就是这样乱说话,才容易招人厌恶!那安禄山就是比你会讨好人,圣上才对他青睐有嘉,你该好好学学才是。”贵妃娘娘说道。

乐城觉得自己不该偷听贵妃娘娘讲话,准备回偏厅。可是忽然听到阿蛮报:“娘娘,杨公子说有急事要报杨相。”

“什么急事要跑到这里来报,叫他进来。”杨相说道。乐城转身准备离去。

可是忽然听到杨相大声说道:“太好了!你说安禄山要刺杀济王?消息可靠吗?”

乐城听了吓一跳,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转身回去继续听到:“这个济王,我多次拉拢,总是不肯就范。这次听说他在圣上面前弹劾安禄山,圣上为安抚安禄山,当着安禄山的面斥责了他。可是安禄山听说他已拿到实据,要呈报圣上,我猜他会狗急跳墙,就让暄儿派人监视他。今日果然探得他竟丧心病狂的派契丹人今夜刺杀于济王!哈哈!太好了,这真是天助我也!待他刺杀成功,我便出兵抓他个正着,刺杀亲王和谋逆可都是死罪!一石二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这两个麻烦的家伙。”杨相说完得意的大笑起来。

“好了,兄长先别得意的太早,还是先回去好好布置一番,省的到时出什么纰漏,白高兴一场。”贵妃娘娘说道。

“是,是!娘娘说得对,我这就告辞,回去了。”杨相说完起身告辞。

乐城急忙闪回偏厅,此时她心急如焚,想赶紧出宫通知济王。她不能失去这个皇兄,她是如此的爱戴济王殿下,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可是这时沉香进来说道:“小公主,娘娘召你进去。”乐城此时脱不了身,只得跟着沉香去觐见贵妃娘娘。

槐香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心想今天这个倔丫头不知会给自己惹出多大的麻烦。她斜着眼睛看看乐城,心想着今晚怎么才能对付过去。此时槐香脑子飞快地转着,设想着将会发生什么情况,该如何应对。

“乐城拜见贵妃娘娘!谢贵妃娘娘赏赐。”乐城给贵妃娘娘见礼。

贵妃娘娘笑道:“那是你应得的,这次表现真是不错,以后出嫁了,就没这机会了。”

乐城谢过娘娘想马上告辞,可是今天贵妃娘娘兴致甚好,拉着乐城唠起家常,嘱咐她马上就要出嫁了,日后不必常去浏漓院,在宫里多加练习就好;嫁过去以后要恭谨贤淑,孝敬公婆,侍奉夫君之类的话。

乐城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听这些话,但又走不脱,只得不停地点头,想赶紧出宫。

终于等到贵妃娘娘说道:“好了,天不早了,你回去早些歇着吧。”乐城赶紧起身告辞。

槐香在一旁纳闷,怎么乐城一直都没提三娘的事情?害得自己提心吊胆地在一旁不停地琢磨怎么给她打圆场。她看看乐城,不禁暗笑,看来乐城在贵妃娘娘面前还是没胆量提出自己的见解,不禁长舒一口气。

刚走出殿门,乐城一个箭步跳上马车,对青蠡低声吼道:“快出宫!”

青蠡惊讶地看着乐城,说道:“公主,马上就要关宫门了,你现在出去做什么?”

槐香这时赶过来问道:“你出宫做什么?”

“他们要刺杀济王殿下,我得赶紧去告知殿下!”乐城说着自己上前赶起马车。

槐香一听差点背过气去,刚刚放下的心又跳到嗓子眼。她急忙问道:“是贵妃娘娘要刺杀济王殿下吗?”

“是安禄山。”乐城回答。

槐香松口气,急忙说道:“那既然贵妃娘娘知道,应该会去禀明圣上啊,我们最多去告知钟娘娘就好了。”

乐城摇着头说道:“他们还希望安禄山去刺杀济王殿下,然后他们去收拾安禄山!我必须快点赶到济王府,否则就来不及了。”说着催促青蠡赶紧上车。

槐香听后极度震惊,她马上意识到乐城要卷入一场非常危险的恶斗。

“停下!你不能去,太危险了,去了我们都得死!”槐香吼道。乐城根本不理会槐香,一个劲儿地催促青蠡快点。

槐香拉着乐城说道:“你想害死我们吗?杨相既然要收拾安禄山,必然早就命令将城门关闭,任何人都不可能出去!既然已经出手,那么他今晚无论如何都必将置济王于死地才能嫁祸安禄山;安禄山也要置济王于死地,所以济王今日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你就是告知他,他也插翅难逃,到时杨相会连你这个报信的一起杀掉,才能不致于泄露他的计划!”

乐城愣了片刻,说道:“那我也不能看着他们置殿下于死地,我必须去告知殿下!姑姑,难道你忍心看着殿下这么好的人被他们害死?那姐姐和娘娘该多么伤心?而且梅姐姐刚有身孕,怎么受得了?”

槐香摇着头说道:“小枳,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以我们的力量又如何跟杨相对抗?”

这时,青蠡扭头说道:“从阴渠可以出城!”

槐香一听,猛地扇了青蠡一耳光,骂道:“你想害死小枳吗?!即使出了城,我们怎么回宫?夜不回宫也是死罪!而且一旦杨相计划失败,最大的嫌疑就是我们,只有我们这时候来过寿安殿!”

马车停下来,乐城对槐香一字一句地说道:“姑姑,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去救济王殿下!”说完直接一抖缰绳,快马飞奔出宫。

槐香明白,虽然是贵妃娘娘一直关照乐城,但乐城只是尊敬和感恩,不是母女,而是师徒;而济王却是令乐城感受到兄长的关怀,家人的亲情,这正是乐城非常渴望得到的一份难能可贵的兄妹之情。所以济王在乐城心中的位置,那是无可取代的,凭自己的命令,是不可能拦住这个初生牛犊。

槐香此时紧张地全身发抖,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晦气的日子,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这是在宫里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的。眼前这个一直木纳听话的小公主,一旦长大竟把自己卷进如此的惊涛骇浪!

槐香长叹一口气,琢磨今早是那根香没烧好,得罪了老天爷,让她今日难逃一劫。看来逃是逃不掉了,眼下得赶紧想个周全的法子保命要紧。槐香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琢磨着将会发生什么,如何应对,如何能保全自己。

她开动自己并不十分聪明的大脑,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她问道:“青蠡,你确认可以出城吗?”青蠡点点头。

槐香看着渐渐接近宫门,开始一步一步筹划如何不露痕迹地做完整件事情,然后安然回宫。她回头看看身后的大明宫,心想一旦出了纰漏,自己就再也回不到这里,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要去找希晖一起跑回扬州呢?

不行!绝不能出纰漏!这是大唐的天下,一旦出事那就是死路一条,跑到哪里都会被抓,还连累希晖。槐香这时下定决心,必须安全回到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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