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也不见苏姑姑家有人前来开门,宁远有些恼了,上前猛地一脚踹在院门上,发出一声巨响,惊了院中那棵老枣树上的栖鸟。
“给小爷滚出来,否则小爷就烧了这个院子!”宁远大叫,嚣张的声音传出老远,偷偷躲着看热闹的乡邻不由自主躲进了自家的小院,只一双双耳朵竖得高高的,一点也不愿遗漏外面的动静。
“宁公子息怒、息怒!”院门开了,里面跑出来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男人,他就是苏瑜的姑父,刘强。
刘强点头哈腰的跑到宁远的面前,谄媚道:“宁公子,不是我们不想交人,我、我们实在是交不出人呐!”
“苏瑜那个贱丫头,昨晚就偷偷卷了包袱跑了,天杀的还拿了我家二两银子,哇呀呀呀有,这下我们可怎么过冬啊,公子您要为我们家做主!”
“宁公子,苏瑜那个贱丫头跑了,我家还有个妮子,您看不如让她代替她堂姐伺候您?”谁也没有想到刘强这般无耻,竟提出让自己的女儿代替苏瑜,跟了宁远。
谁家中没有女儿,这般卖女求荣的做法实在让人唾弃。
宁远看了看院门除探出来的少女,一脚将刘强踹到在地,大怒道,“你个狗东西当小爷是收破烂的?这种货色也拿来糊弄小爷?!”刘强的女儿刘妮头发枯黄,面色也有些黑,五官更算不上好看,与亭亭玉立的苏瑜可谓是天上地下。
小霸王忍受不了这样的对待,让牧平将带来的礼品随后扔进苏姑姑家的小院,再把刘强给押走,临走前放下狠话,“彩礼小爷放这了,用苏瑜来换人,否则三日后菜市口见!”说罢,扬长而去。
苏姑姑闻言,白眼儿一翻便晕了过去,一儿一女的哭喊顿时爆发出来,破旧的院门摇摇晃晃的挂在门框上,凄惨无比。
无人敢上前帮忙,连散落一地的礼品也不敢上前去捡,生怕惹到了宁远,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苏姑姑悠悠转醒,看着哭倒在面前的一双儿女,想到被强硬带走的相公,悲从心来,男人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天,现在天塌了,让她们母子怎么办啊!
“苏瑜!这么多年来,姑姑也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姑姑一家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可怎么活啊……”女人哭骂的声音在小院中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全是苏姑姑在哀叹命运的不公。
可怜可恨,将一切的原因都怪在了苏瑜招惹宁远上,得罪不起宁远,那就怪罪苏瑜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反正总要有人承担骂名。
安平道上,身着青灰色粗布裙裳的独身女子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脚步匆匆神色慌张,不时留意一下身后的动静,仿佛背后有恶鬼追着她一般,这个女子便是从姑姑家逃出来的苏瑜。
苏瑜紧咬着唇瓣,心中忐忑不安,她被宁远纠缠,始终摆脱不得,让她几乎夜不能寐。做妾苏瑜是万万不愿的,在她娘亲还未逝世之前,一直希望苏瑜能够找到一个知心人,不求多么的富贵,只要心地善良,两人男耕女织,相伴到白头。
况且苏瑜对宁远只有厌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更不可能委身与他。只是苏瑜人言微轻,拿什么去与宁远抗争?无奈之下苏瑜只得选了最笨的方法,那就是逃走。
她以为宁远并不知道她住在哪儿,因为宁远每次去找她都是在她洗衣服的小河边,这样的话,她就算是离开,也不会给姑姑家惹麻烦,包袱里唯一的值钱东西只有一把娘亲留下的银梳子,和她做绣活攒下来的二两银子,没拿姑姑家的一针一线。
至于姑姑家的恩情,只能有机会再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