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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德庸 童心看世界

人物小传

朱德庸,1960年生于台北,江苏太仓人,台湾漫画家。台湾世界新闻专科学校三专制电影编导科毕业。

其漫画专栏在台湾有十多年的连载历史,其中《醋溜族》连载十年,创下台湾漫画连载时间之最。《双响炮》、《涩女郎》、《醋溜族》等在内地青年男女中影响极大。

与萧言中、蔡志忠、敖幼祥并誉为“台湾漫画界四大才子”。

鲁豫:据说朱德庸在任何场合出现都是里面穿白T恤,外面穿一件黑衣服,果然如此。

朱德庸:没错,这是我的习惯,但并不是什么时尚追求,只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懒一点,黑的白的这样混着穿比较简单。一共有多少件白T恤自己也不晓得,我已经这样穿了大概二十年了吧。

鲁豫:每天都换?

朱德庸:当然,每天换,反正都一样。

鲁豫:你换不换我们都不知道。不过这样的话你每天出门想都不用想。

朱德庸:对,变得很简单。如果实在没时间换,穿脏了最多变成灰的,灰的跟白的或者跟黑的还是可以配的。

鲁豫:那冬天呢?

朱德庸:冬天一样,外面穿个比较厚的黑的,里面穿个比较厚的白的就行了。

鲁豫:这么多年,你的头发也没有变过。

朱德庸:对,而且它也快跟我的衣服一样了,因为黑发里面已经开始有白的了。

鲁豫:每次有新书出版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朱德庸:蛮紧张的。所谓的紧张是因为每次有新书出来,接着就是宣传。我很不习惯宣传,也怕跟别人接触,所以每次出新书,我就知道接下来的是痛苦煎熬。

鲁豫:像现在这种场合对你来说是煎熬吗?

朱德庸:当然煎熬啊。

鲁豫:怎么会?我们都这么热情,怎么是煎熬呢?

朱德庸:你要给我机会,我立刻拔腿就跑。

鲁豫:那赶紧把门反锁上,想跑没那么容易。但有时候得跟书迷接触,不过他们是挺可爱的。你的书迷最疯狂的举动是什么?

朱德庸:我觉得会来现场看我,本身就是一个很疯狂的举动。我的读者基本上都还蛮理智的,因为毕竟我是文化圈的,我那些Fans应该也都是比较有智慧的吧。

鲁豫:先把话说在这儿,这样等一下他们也不便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出现了。

画完了单身男女的都市爱情,画尽了夫妻的家长里短,朱德庸开始用成人眼光透视儿童世界。他推出一本好玩儿的书——《绝对小孩》

《绝对小孩》有六个主人翁:五毛、披头、讨厌、宝儿、比赛小子和贵族妞。五毛是一个不想乖却每天都在装乖的小孩儿,但不管怎么装乖父母都觉得他很不乖;披头虽然每天想变成正常的小孩儿,可是每次训导播音处都少不了他的名字;宝儿满脑都是稀奇古怪的念头;比赛小子因为拥有比别人都认真的父母,所以只好每天都在和别人比赛;贵族妞由于父母很有钱,所以永远很贵族,可是他们全家的贵族品位只有贵族学校才能接受;讨厌觉得自己并不讨厌,可惜跟他以及他父母接触的人都忍不住尖叫。

鲁豫:朱德庸是六个小孩子的爸爸。你是不是曾经说过自己不会画动物,也不画小孩儿?

朱德庸:对。

鲁豫:据说你过去不画小孩儿是因为自己的童年不够愉快。

1960年,朱德庸出生于台北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童年的他长得并不漂亮,学习成绩也令父母和老师头疼,和比自己大一岁的哥哥比起来,朱德庸说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一个人见人厌的孩子。

朱德庸:人见人厌,至少小时候我自己感觉是这样。我觉得我父母大概没有足够的精力放在我身上,事实上他们对我的生活是很照顾的,但是我可能没有办法让他们太满意吧,所以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比较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鲁豫:当年真的有那么糟吗?

朱德庸:念小学之前,台湾都要写注音符号,于是我爸爸送我去补习班学习,但我学了一个暑假都学不会。学写字也是一样,笔画永远都是错的,字也是错的。唯一称赞过我的是算术老师,他说朱德庸你很有算术天分。我听了很开心,因为第一次有老师这样称赞我。但接下来他说,因为你所有的算术题都能够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数字来。

鲁豫:可是小学数学其实并不太难吧?

朱德庸:你看,你再一次的伤害了我(笑)。

鲁豫:不是,因为我的数理化也很糟糕,但我是到初中以后才开始觉得很头痛的。

朱德庸:我是打从上学开始就一直让家长、老师很头痛,我就是学不好。

鲁豫:那你逃学吗?

朱德庸:当然,而且逃学是我当时一个很大的乐趣呢。

鲁豫:你逃学的频率有多高?

朱德庸:小学的时候胆子还比较小,一个学期大概逃两三次;到了初中后,自己开始有行为能力了,要么就不逃,要么就一次逃个三四天。那时候记考勤,所以我每次都会很乖地在我家门口的信箱那儿等着邮差把学校寄的旷课情况送来,拿到之后就撕掉。

鲁豫:你拿到以后就把它撕掉?

朱德庸:当然撕掉。

鲁豫:但既然是寄给家长的,应该会需要家长的一个表示签收之类的回执吧?

朱德庸:可能那时候人都比较单纯吧,诈骗集团也没那么多,就觉得信只要寄出去了,家长就一定会收到。

鲁豫:那你一定干过考试成绩单要爸妈签字,但是你自己签字模仿的事儿。

朱德庸:当然,相信很多小孩都干过这种事。但是这里面也是很有学问的,那个分数必须考到你能改,比如说十九分可以改成九十九分,但如果考了四十四分就很难改了。

鲁豫:那你一般都考多少分?

朱德庸:差不多十九分。

鲁豫:改完以后再自己签上字吗?

朱德庸:哎,没错,自己签。不过有时候也会良心发现,把九十九改成七十九,稍微改得低一点。

鲁豫:你爸发现以后会打你吗?

朱德庸:他没有发现过,所以也没有办法打我。

鲁豫:这么多年你爸都没发现过呀?

朱德庸:我爸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嘛。其实从小到大,他们对我一直都是比较开放的方式,如果我逃课被我爸爸知道了,他会跟我说下次不要再干这种事了,但不会打我。

鲁豫:你因此而得过学校的处分吗?

朱德庸:一般来讲学校都会转嫁给家长,让家长处罚。当然也有老师很气愤的时候,叫我到训导处罚站,这些对我来说都还能接受。

上英文课被罚站

上语文课被罚蹲

上数学课被罚跪

上体育课被发指……

——《绝对小孩》

学生时代的朱德庸自闭、叛逆、特立独行。高中那年,十七岁的朱德庸因为留长发被学校开除,此时画画是他唯一的爱好,于是他开始把自己看到的用笔画在了一幅幅漫画里。在一部部令人捧腹的作品中,融入了不少朱德庸自己的童年经历。

原来是你们两个小鬼乱按我家电铃。

不,不是我按的。

我明明看见你们按的!

你要有科学的精神,不要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绝对小孩》

鲁豫:你按过别人家电铃吧?这一般不是很小的小孩儿才干的事儿吗?

朱德庸:干过,我那时候确实很小,大概是小学之前干的事情。当时可能是心理不平衡吧,没有人重视我,好像到哪儿都被人家看不起,所以就开始有一点不正常的心态。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充满了好奇心,我常常想知道别人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我很小的时候跟人接触会恐惧,所以只跟虫接触。我们家平房屋檐上面有蜂窝,我就常常想,假设有人不小心把蜂窝打翻了,蜜蜂跑出来该怎么办?是不是会有各种可能性?后来光想还不够,我觉得应该试试看,就用扫把把蜜蜂全打出来,结果全都往我这儿飞。我随手看到什么就拿什么,来回地挥,结果还是被叮了,最后休息了一两天。

鲁豫:小朋友千万不要学他啊!你知道蜜蜂能把人叮死吗?朱德庸:可能我们家的蜜蜂还算含蓄吧。就这样过了几天,再经过的时候,我又去打,蜜蜂又出来了,我就拿一个水管朝它们喷水,结果还是全身被叮,又休息了几天。然后再经过的时候,我又打了一次,我猜那些蜜蜂也很纳闷,一定也在想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最后我才知道最有效的工具是跳绳,你只要一手拿着绳子甩,前面就会像一个大电风扇,所有从前面飞过来的蜜蜂都会被隔离开,那是最安全的。但是蜜蜂也是有智慧的,有的蜜蜂就从后面绕过来,结果我又被叮了好几下。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看到蜂窝就不要去碰它。后来我把虫子都玩完了,家里已经没有虫子了,我猜我妈妈那时候也一定很纳闷,家里怎么变干净了,什么蟑螂、蚂蚁都找不到了。

比如说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走过来,我就会想如果我现在忽然跳上去打他一巴掌,他会变什么样子

看人是朱德庸最大的乐趣。在他的工作室有一个望远镜,他常常走到窗边,拿着望远镜看形形色色的人,看上瘾的时候,甚至还会帮他们配音。在漫画的世界中,朱德庸最擅长用幽默的情节和语言表达现象,直指社会上的普遍人群,他塑造的经典形象往往来源于对生活琐事细致入微的观察。事实上,童年时代的他就常常产生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走在街上也会随时注意身边经过的人。

朱德庸:把虫子玩完后,开始想人跟虫子有什么不一样。我开始注意巷子里迎面而来的人,比如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走过来,我就会想如果我现在忽然跳上去打他一巴掌,他会变什么样子?他会不会立刻变成一个很凶暴的人在背后追我?

鲁豫:你只是想一想,还是真的去做?

朱德庸:只是想一想,我要是做的话,今天肯定是另外一番天地了。我看到身材很好、穿着高跟鞋的女孩子在巷子里面晃,就想如果她的高跟鞋突然断掉,然后摔个狗吃屎,她化妆的脸就会弄得都是土。我每次一边看别人表面的样子,就会想象他另外一个样子,然后不停地笑,觉得人非常荒谬。所以我小时候在我家巷子里面是蛮有名的一个小神经病,他们老是看到一个小孩在巷口“哈哈哈”一直笑,但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后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单靠想象满足了,就去按人家的门铃,追求实际的效果。我在按之前已经完全想好,第一次按,这人开门后的表情,第二次按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直按到第八次他会是什么样子。我全部想好之后就开始按,来印证我想象的对不对,最后竟然八九不离十。一开始他觉得可能是有人按错了,然后按个两三次,门就会很快地开,那人把头伸出来,像猴一样瞄,到了差不多第六次,他其实已经不进屋了,就躲在门边等着你按铃,然后突然把门开开,所以这时候我就不按了,一直等到他实在忍耐不住再进屋的时候我再去按。通常我都选对面有公园的人家,这样比较好跑,跑到公园坐下来还能看到那人的表情。如果是窄巷子就很难,按了之后只能往左右两边跑,看不到表情。

鲁豫:那时候开始画画了吗?

朱德庸:我大概四岁开始画画,画画对我来说是兴趣,到了初中的时候,画画同时变成了我的心理辅导。因为功课不好,我在学校基本上被列为所谓的坏学生,被老师同学瞧不起,心里就很难受。如果班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就先问是不是我干的,在学校受到蛮多挫折的。我也是人嘛,这边受了气要有一个地方能够出气,所以回到家就画漫画出气。今天在学校哪个老师欺负我了,我就把他画在上面。

鲁豫:把人家画得很丑是吗?

朱德庸:画得很丑还不足以平复我的内心,我还让他用各种方法死,比如被吊死,吊死后一看还没死,再戳几刀。画完之后心情就很好。第二天到学校看到那个老师,还会很开心地问老师好,心里就在想,你这家伙不知道你昨天死了多少次吧!

鲁豫: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这样死过啊?

朱德庸:都死过,哈哈。

1982年,朱德庸发表在学校系刊的漫画被台湾《工商时报》的主编看中,并向他约稿。从此,还在念大三的朱德庸开始给报纸杂志画漫画,也因此很快成为了学生贵族,最阔绰的时候,一个月的稿酬有两万多台币。

原来伟人小时候并不伟大

名人小时候也不有名

坏人小时候也并不坏

哎,怪不得没有小孩写回忆录!

——《绝对小孩》

朱德庸:后来我画漫画的稿费其实就相当于我爸爸的薪水了,有的时候可能比他还多。其实我开始画漫画的时候很快乐,那时哪里想到会有人看,会红,会给我带来财富。

然而早年在台湾,漫画家却很难生存。台湾有漫画审查制度,画漫画遭到极大限制,比如漫画里有一只狗讲话,也会被说成违反风俗。另外,画漫画甚至被人看不起。随着盗版的日本漫画铺天盖地涌入台湾,色情、血腥的内容形成了家长心中对漫画的全部理解。

朱德庸:当时日本漫画真是把漫画污名化了。我小时候在台湾,漫画难登大雅之堂,别人觉得那都是怪力乱神,是给没有知识的小孩看的。如果一个人声称要成为漫画家,会被一棒子打死,说是没出息。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我都愿意画,说明漫画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快乐。虽然能带来的财富不是很多,但可以过生活就行。

1983年10月,朱德庸凭借每晚以手电筒照明创作而成,发表在台湾《中国时报》上的《双响炮》,红透宝岛。一时间,朱德庸的名字成了台湾四格漫画的象征。

创作《双响炮》的时候,当时二十五岁的朱德庸正在军队服役,生活过得有些无聊,正好有人约稿,他便以自己最熟悉的家庭为素材,开始了创作。从前,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岳母,有一天,这个岳母来了就没有走……朱德庸画的正是想象中婚姻的“猫狗同笼”现象。你需要的是两人世界还是一人天地?是自我还是无我?是忍受还是放纵?是生活还是刺激?

男人和女人在需要与不需要之间摆荡,构筑了我们现有的婚姻方式,也许有一天这种方式会瓦解,但总是有别种形式的笼子等着我们

朱德庸:人的需要有时会变,常常无法确定,所以男人和女人在需要与不需要之间摆荡,构筑了我们现有的婚姻方式,也许有一天这种方式会瓦解,但总是有别种形式的笼子等着我们。

每期连载漫画一出来,朱德庸的妈妈只要一到菜市场买菜,马上就会有人问,朱太太,今天你儿子画的是不是你们家的事情?朱妈妈赶紧否认。但当时朱妈妈的发型和穿着跟《双响炮》里的女人完全一样。

朱德庸:每次有人问,《双响炮》这么多漫画灵感从哪里来的?我总是笑笑回答,从你身上来的。通常我会得到对方两种反应,一是其人立即闭嘴,小心翼翼,深恐我窥察出什么独门之秘;另一反应则是对方为之大乐,开始滔滔不绝畅谈心中事,恨不得让我知道更多。后者占绝大部分。这让我发觉到,其实我们身边有太多人心头积压了太多想法,想要告诉这个世界,而在这些想法中,又有太多同样的疑问和感触。许多人告诉我的事情,并不像后来漫画里画的那样好笑,甚至有些许痛的感觉深藏其中。

鲁豫:最贵的时候,四格漫画的稿费有多少钱呢?

朱德庸:差不多两千台币,四格两千。

鲁豫:这在当时算很好了是吗?

朱德庸:对,那个时候算很好了,我画得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有好几万台币的稿费,在当时算是蛮有钱的了。我记得当时普通台湾人的月收入大概也就是两三万块吧。

鲁豫:所以当时等于是拿上班族的薪水。

朱德庸:对。

鲁豫:你都拿稿费买什么东西呢?

朱德庸:我那时候什么都没买,只是单纯喜欢画画,没有太多的计划,更没有想过要把这些钱拿去做什么,完全没想过。对我来说,画画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满足自己,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起初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要跟我约稿,并且还付钱给我,这对一个小孩来说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所以当时脑袋里的想法不过就是,啊,原来喜欢的事情还能够赚点钱。仅此而已。

鲁豫:那时候开始有女孩儿追你吗?

朱德庸:没有啊,那时候的人很单纯的。而且可能因为我那时候所有的心思都在画画上,没想那么多吧。

鲁豫:从来没有女孩儿追过你吗?那你有没有追过女孩儿?

朱德庸:我服完兵役出来做事之前,大概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

鲁豫:也没有喜欢过女孩儿吗?

朱德庸:当然喜欢过,但是我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追得上别人,因为那时候我的条件非常差。

鲁豫:喜欢过的女孩儿是你学校或班里的同学吗?

朱德庸:几乎是见一个爱一个这种。

鲁豫:真的啊?但是你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

朱德庸:没有,因为这对我来说太麻烦了。要知道追别人是很辛苦的事情,你要讨好她,要约她出去,要花心思送她什么东西,出去还要看她的脸色啊等等,这些对我来说太麻烦了。

鲁豫:可这不就是恋爱的一部分吗?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感觉很浪漫的不是吗?

朱德庸:我想我浪漫的恋爱部分大概全部在我的漫画里得到满足了吧。

凭我的经验,声音越好听的样子越难看。所以我想,声音这么好听的一个女人,样子一定丑爆了,那又何必呢

朱德庸被称为专以四格漫画颠覆爱情、批判婚姻的怪胎。看过朱德庸漫画的人,无不叹服他观察的犀利、表现的毒辣以及内容的幽默、笔锋的简洁。画《醋溜族》的时候,朱德庸已经结婚,太太冯曼伦是台湾《联合报》的主编。他们的相识也与漫画有关,源于一次普普通通的约稿。

鲁豫:你太太是你追的第一个人啊?

朱德庸:应该说是第一个让我看上眼的。

鲁豫:听说你看见你太太的侧面就喜欢上她了?

朱德庸:对,这听起来怎么像鬼故事!那时候我在《中国时报》上班,她在《联合报》上班,《中国时报》跟《联合报》是台湾的两大报,之间有竞争关系。有一次她跟我约稿,先打到我家去,我爸爸接的,他就把我报社的电话给了她。她又打过去说要跟我约稿,第二天中午请我吃饭,我说好,能去就尽量去。但其实我在跟她说好的同时,心里面就已经决定不去了,因为她的声音很好听。

鲁豫:觉得好听为什么不去呢?

朱德庸:凭我的经验,声音越好听的样子越难看。所以我想,声音这么好听的一个女人,样子一定丑爆了,那又何必呢?但是礼貌上还是跟她说能去就尽量去,心里面跟自己说绝不可能去。第二天我一直睡到接近中午,我爸爸过来摇我说,人家《联合报》不是有一个主编约你吃饭吗?我说我不去,我爸爸说答应别人的事就得做到,如果你不去吃饭,家里也没饭吃,就硬把我从床上拖起来。那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我很不情愿地慢慢穿衣服,比蜗牛还慢。她约我吃饭的地方距离我住的地方,打车要二十分钟。我从家出来就顶个大太阳慢慢走,走到餐厅用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鲁豫:你不嫌热啊?

朱德庸:坦白讲,我宁愿热着,就希望等我走到餐厅的时候,她已经等不及离开了。结果我一进去,她还坐在那儿,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

我看到她的左侧脸,觉得很美,心里有一个声音说,就是这个!等我走近桌边坐下来的时候看到她的右侧脸,心里想,还好,还好,右侧跟左侧长得一个样

鲁豫:你怎么会第一眼就知道哪个是她呢?

朱德庸:因为她电话里跟我说了她还请了哪些人,有一大桌子。就是在那时候,我看到她的左侧脸,觉得很美,心里就有一个声音说,就是这个!等我走近桌边坐下来的时候看到她的右侧脸,心里想,还好,还好,右侧跟左侧长得一个样。那天就只是吃吃饭,随便讲了讲话。之后她就打电话给我催稿,问我你的稿子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呀?我说最近没什么灵感,下一回又说我怎么怎么了。

鲁豫:可你不是喜欢她么?那为什么不把稿子给她?

朱德庸:我就是因为喜欢她才不能这么快给她稿子。你们可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通常报纸的主编是非常现实的,她把你的稿子约到之后就再也不会打电话了,所以我得把她吊在那儿。我如果立刻把稿子交了,下次就要等你稿子用完的时候才打给你了,那可能都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了。于是我就编各种理由,一直不给她稿子。她一直打电话来,有时候一个礼拜打一两次,我则能拖就拖。这样大概持续了两三个月,直到有一天晚上,因为大家讲电话讲那么久了也比较熟了,没有那么职业化了,于是就开始聊天,结果我们就聊了一个晚上。那次聊完之后,第二天我就开始约她出来。通常一般人约她的时候,如果她说她没空,对方都会想办法骗她出来之类的。有一次我打电话约她,她说今天非常累,因为一个礼拜只有一天能够休息,所以想在家睡觉。我说好,那你就睡觉好了。事后我太太说,她对那件事情印象蛮深刻的,觉得我是第一个不强迫她出来的,觉得我很尊重她。

鲁豫:那是你的招儿,对不对?

朱德庸:当然是我的招儿,她不知道我挂电话的时候猛摔电话,心说:搞什么鬼啊!

鲁豫: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想出来的话我就不强求你了?

朱德庸:对,其实恋爱就那么一回事,就是一种骗术嘛。

男:你愿意嫁给我吗?

女: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男:你难道不问我为什么要娶你吗?

女:我想还是结完婚以后再问,比较保险!

女一:我有一个朋友啊,结婚才一个月就离婚了。

女二:我有一个朋友结婚第二天就离婚了。

女三:切,这有什么了不起呀!我的朋友早上公证结婚,晚上签字离婚!

女四:我有一个朋友,结婚二十年还在一起。

女一、女二、女三齐声:真可怕!

——朱德庸漫画《涩女郎》

朱德庸:我跟我太太像是两个早就认识的人,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碰到一起。所以当我们碰在一起之后,就像两个已经认识很久的人,中间不需要太多时间去培养感情。我们认识几个月之后就决定结婚,求婚也是用一种近似聊天的口吻,没有一点肉麻。就是说,哎,我们就结婚吧!

仔细分析,现代的中国人可能是最容易患上婚姻疲惫症的民族了。我们的上上代,婚姻还停留在利益交换阶段;我们的上一代,爱情、婚姻处于混沌状态。我们的传统告诉我们:婚姻没有问题。于是我们这一代只进步到:知道婚姻有问题,但不去解决问题。不解决问题的结果,当然是长期的不适应与永远的疲乏。

每个人的婚姻,其实都像一颗猫眼石。深深地凝视你自己的婚姻,像凝视一颗猫眼石一般,一层层看进去,它透明而又复杂。你将会发现你自己的生活方式、感觉、欲望以及灵魂,都包裹其间。你的婚姻和你自己早已不可分割,怎么能不好好处理它?

如果,婚姻真的那么困难,它是不是必要的呢?就像前面提到的,现代人也可以选择不结婚。

我的建议是:对待婚姻,就像对待你自己一样。而对待自己最重要的,就是诚实。

——朱德庸《双响炮》自序

鲁豫:听说你们当时买的戒指才三百块台币是吗?

朱德庸:对,这个其实也挺荒谬的。本来我们连去买戒指的时间都没有,但结婚没有戒指怎么办?当时我们在街上晃,我刚好买了一罐可乐,就把易拉环掰下来,想着就拿这个当戒指好了,然后就给她套在手上。她说这个终归太糟了吧,我们还是买一个戒指好了。我们就随便看了看,一人买了一只戒指,一个三百块钱,即便在当时也真是很便宜,大概乞丐的结婚戒指都比我们的贵吧。买完之后我太太又跟我反映说三百块太寒酸了,我说那怎么办呢?她说那买两只好了,所以最后结婚时她戴了两只三百块的戒指,一共六百块。

鲁豫:为什么要带两个呢?

朱德庸:因为她觉得她应该比我更高贵一点。

鲁豫:你手上现在带的这个不会是那个三百块钱的婚戒吧?

朱德庸:不是不是,这是事后换的。人变得比较不单纯的时候,就开始换了。

鲁豫:敢问这个多少钱?

朱德庸:这个大概是一万二台币,其实也很便宜,合人民币三千多块钱,而且这个戒指大概是四五年前才换的。

鲁豫:在家是你做饭吗?

朱德庸:这是一个陷阱啊!过了很多年之后我再想,我可能是被陷害了!因为一开始我是不做家事的,结婚后家里的事都是她做,包括下厨啊,打扫卫生啊,都是她来。但是做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每次吃饭都说,做得真难吃啊,而且怎么总是做得这么慢呢?然后我就跟她说,我来做给你看吧!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变成我来做饭,再后来就都是我做了。

鲁豫:都是你做?

朱德庸:对啊,因为我一直嫌我太太做得慢,包括打扫之类的,我的速度就非常快。她拖个地恐怕都要拖一两个小时,煮个饭也要煮一两个小时。换作我的话,有时候四十分钟一顿大餐就出来了。所以从那天开始一直做到现在。

鲁豫:现在也是你做吗?

朱德庸:当然。

鲁豫:地是你来拖?

朱德庸:对。

鲁豫:衣服呢?

朱德庸:也是我洗呀,我收啊。

鲁豫:叠衣服呢?

朱德庸:也是我。

鲁豫:买菜?

朱德庸:都是我。

鲁豫:不可能吧?

朱德庸:真的都是我。

鲁豫:你不会绣花什么的吧?

朱德庸:那不会。

鲁豫:不然我觉得你也太完美了!

有人咒骂婚姻,有人膜拜婚姻。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想知道画了多年婚姻问题的我,对婚姻的看法。其实,婚姻不论好坏,都是一出喜剧。唯一不同的,美满的婚姻是让自己看笑话,不美满的婚姻是让别人看笑话。基本上,将两个背景完全不相同的个体借由爱情组合在一起,就有其荒谬、发噱的成分存在。

——朱德庸《双响炮》自序

朱德庸能够创作出如此多幽默且富有哲理的漫画,幸福的家庭和乐观的性格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在朱德庸眼中,一个人年轻时最丰富的经验就是他的家庭,然而朱德庸曾经极端讨厌小孩。1992年儿子朱重威出生,直到亲自抱起儿子的那一刹那,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和儿子有什么关系。儿子出生后三天,他甚至都没怎么理会过。但现在他以自己的儿子为骄傲。

朱德庸:儿子出生后,护士把小孩拿出来给我看,但我一点都不激动。那时候我只关心太太的安危,开刀前我只给医生讲了一句话,有任何的情况你就保妈妈,不要管小孩!

朱德庸家中养了许多猫,儿子很小的时候,在家里的地位甚至还没有猫重要。他认为,猫猫比儿子早来家里,当然它们的地位更高些。不过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朱德庸逐渐克服了自己对孩子和童年的恐惧。他觉得儿子就像自己的心理医生,让自己跟着又过了一次童年。

朱德庸:我们家通常多了个新生命都是猫类,所以起初面对小孩我可能还是没有办法习惯吧,迟疑了很久。后来我就决定,小孩归太太管,猫都归我管。一旦想通小孩不用我管之后,我又过得很快乐。但时间慢慢长了之后,他开始懂得跟我沟通,我也开始觉得这小孩好像还蛮好玩的。所以我跟我小孩的感情真的是后天培养起来的。

小孩A:别开枪,我是好人。

小孩B:证明给我看。

小孩A:我曾经借你十元,还有机器人、游戏卡、怪兽对打机,你,你还没有还我,我也都没要……

小孩B:哎,只能杀人灭口……砰!

——《绝对小孩》

鲁豫:你儿子说你跟他一起玩的时候,从来不会让着他的。

朱德庸:对,从来不让!

鲁豫:可他是小孩儿啊?

朱德庸:我也是小孩儿,我常常跟我儿子开玩笑说,从小到大,我这个爸爸从来就没存在过。其实我跟我小孩之间的关系很少有爸爸和儿子的那种状态,大部分都是哥哥跟弟弟的关系。

鲁豫:可能有时候还是他当哥哥呢。

朱德庸:对,没错,所以我跟他玩的时候从来不让他。我玩到兴奋的时候,照样打下去。有时候一开心,“啪”一扒,机器人的脚就断了,然后他就哭——他常常跟我玩到最后就是哭。

鲁豫:这是什么爸爸呀?

朱德庸:对呀,这是什么爸爸呀!所以说我这个爸爸从来就没存在过。其实通常大人陪小孩玩的时候,爸爸都会让着小孩,而且要假装示弱被打败,跟小孩说你好厉害呀!但对我来说完全没那回事。我常常在家拿了剑追在后面打他,他就一直跑,拼命跑,拼命叫,我就一直追着打,他常常被我打哭或者玩具被我搞坏,他就哭着去找他妈妈。他妈妈刚开始很烦,最后终于想出办法来了。有一天她跟孩子说,你不要看你爸爸比你大,身体那么高,其实在他身体里面,住了一个比你还要小的小孩。我小孩听完那句话之后就完全明白了,从那以后我们再玩任何东西或者把玩具玩坏了,他就会叹口气说,你身体里面住了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孩,算了算了。

鲁豫:你儿子现在个子已经很高了吧?

朱德庸:还好,比我稍微矮一些。

鲁豫:你的样子显得很年轻,我都想不到你儿子已经是十几岁的大男孩了。

朱德庸:他已经算是大小孩了,高中都毕业了。

鲁豫:儿子的小名叫动动,大名叫朱重威。

朱德庸:其实我做的只是他哥哥的角色,跟他玩啊闹啊,偶尔教他一下人生的道理,因为我自己也没什么人生的大道理。

朱重威:我觉得你比较像弟弟吧?

朱德庸:那也行啊,你给我钱啊!

朱重威:不要。

朱德庸:为什么每次是弟弟给哥哥钱?

朱重威:弟弟给哥哥钱就叫征收保护费。

朱德庸:好。

邻居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天哪,哪有那么丑的小孩!”这是我踏入这个世界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绝对小孩》画的是小孩儿眼里的世界。朱德庸曾这样描绘:也许很多人都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不是常会有飞翔的感觉?对了,那就是小孩儿的世界。只有想象,没有限制,仿佛拥有好多翅膀,永远可以在云朵上游戏。

家长:不懂就要问,只有不停地问,才会不断地进步,所有的发明家、科学家,从小都是不停地问,我随时等着你来问问题。

小孩:我爸希望我做一个问题儿童。

——《绝对小孩》

朱重威:因为是一本以小孩为主的书,他们就想书名应该叫什么什么小孩。起初他们决定叫“非常小孩”,又觉得“非常”一类的东西已经被用滥了,于是我就说,哎,绝对小孩,那还不错!然后他们也没多想,就用《绝对小孩》作了书名。

鲁豫:你那时候多大?

朱重威:小学四年级。

鲁豫:通常如果爸爸小时候很淘气,儿子反而挺乖的。你儿子是这样吗?

朱德庸:对,他很乖,从来没有逃过学。从小学一直到中学,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说过一句:我不要去上学。

鲁豫:你鼓励他不上学吗?

朱德庸:是的。因为我跟我太太都是生活很随性的人,想到什么高兴的,就会去做。我们常常早上起来觉得今天天气蛮好或者今天心情蛮愉快,就跟小孩说,你今天不要去上课了,我们带你去玩吧!他也说好,然后就常常跟着我们去玩。

鲁豫:哎哟,你这样的家长真好!

朱德庸:结果有一天早上睡到大概六点多的时候,就看到我小孩已经把学校制服穿好,书包也都背好了,然后站在我旁边摇一摇我说:“爸爸,送我去上学!”我当时因为前一天晚上玩得比较晚,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跟他说:“今天你就不要去了。”结果他在我床边号啕大哭,苦苦哀求我说:“你让我去上学吧!”

鲁豫:你当时很崩溃吧?

朱德庸:我又跟他说:“可不可以不要去?”他就拼命求我说:“你让我去,让我去。”最后我只好起来送他去学校。

鲁豫:《绝对小孩》里的六个孩子,你觉得哪个最像你?

朱德庸:其实应该是五毛、披头、讨厌三个小孩儿的综合体,这样会比较像我。但如果真要瞄准一个目标的话,我觉得可能是讨厌,讨厌非常像小时候的我,就是很不讨人喜欢的那种。我小时候从来没有得过任何赞美,完全没有。我差不多满月的时候,我妈妈第一次把我从家里抱出来,邻居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天哪,哪有那么丑的小孩!”这是我踏入这个世界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鲁豫:我觉得这个邻居挺不靠谱的,但你妈妈也挺逗的,之后还把这件事儿告诉你?

朱德庸:对,所以你看我妈一点都不爱我,哈哈。我其实度过了一个很艰苦的童年,但这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这个过程跟我们一般在小说里看到的那种悲惨的童年还不一样,小说里经常讲一个小孩多么可怜,怎么被虐待。我不是这样,我是过着一种默默无闻的童年,也没有人拿大刀之类的来砍我,但是又好像每一次走过我旁边就拿针扎我一下,那种感觉。

鲁豫:或许你正是因为怀有这样一颗敏感的童心,才能够创作出那么多经典又受人欢迎的形象。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孩儿,我们能在书里看到朱德庸心里的那个小孩儿,我也希望我能够做个绝对的小孩儿。

原来,我们每个人童年时那个孩子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脆弱,比起大人,小孩甚至在心理上更强韧,尤其是他们的本能。你会发觉面临各种抉择时,小孩永远能最快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这是大部分成人无法做到的。因为大人的选择往往只是符合身边众人的期待,而不是自己的真实需要。我认为,大人的本能早已在社会讲究最大化合理性的要求下逐渐消失,就像我的儿时记忆消失在我脑海中的阁楼深处一样。

我开始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被成人世界毁坏得如此之深,连自己的思考模式都一天天、一步步被推向相反的自己。而我以往不愿再想起的那段童年,累积的就是小孩世界和成人世界之间,我孤独的对抗和妥协。终于了解这些,是在我自己的孩子十岁那年……

小孩有一个属于小孩自己的世界,和大人的世界截然不同。他们能以奇特的想法看待任何事物,所以他们对整个世界总是保持着诙谐荒谬的眼光,这和大人对任何事物都带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完全相反。只是因为小孩世界对大人世界无益,于是大人拼命想把小孩从他们的世界里拉出来。

每个人都有一次童年,每个人也都会长大。我们每个大人每天都以各自努力的方式活在这世界上,每个小孩每天却以他们各自不可思议的方式活在这世界上。如果,我们让自己的内心每天再做一次小孩,生命的不可思议每天将会在我们身上再流动一次。

——朱德庸《绝对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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