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沙白,原名秋盈盈,昆明人。三个月随父母吃火锅,六个月抱蒲团寺庙听经课,一岁小短腿蹦跶蹦跶。十岁误把白酒当金银花露喝,十二岁皈依三宝,十五岁改名。十七岁半,高考。
“我爹,您能过来拉一下我妈么,我飞机要误点了……”
二十岁,远渡重洋去读书,却被从来没有让自己的小棉袄离开自己半步的母亲给锁死了。
秋爸爸是一位儒雅的男子,皮肤黝黑,一双放电的桃花眼无奈的眨着。
秋沙白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妈~飞机票一万多的啊,钱啊!”
秋妈妈放开自己的闺女红着眼睛道:“你妈我知道,飞机票还是我买的呢!你快登机了吧,快去安检啊。”
秋沙白道:“那您倒是放开我的背包带啊……”
这么拉着,是怎么肥事啊!
总算是磨废了一双旅游鞋,秋沙白登上了飞机,飞往美国。
她在国内学习的专业是国际金融,但是天生对数钱没什么兴趣。以自己高智商和厚脸皮争取到的,为期一个学期的交换生,为的就是去看NBA。至于学业,理论是绝对的死记硬背,实践嘛,看天喽。
[惟渡师兄,你下飞机了吗?]
秋沙白打开手机,第一条弹出来的信息,就是高师兄。
这位高师兄是学校文化节上认识的,妹子,家定居在美国,因为喜欢古典文学,回国来读研究生。佛教徒,按辈分来说,是秋沙白的师侄那一辈的,但是秋沙白是不算是正经居士,大家伙也都叫她师兄。
[刚落地]
[我就在出口这里。]
“嗨,师兄,welcome to 美国~”
秋沙白哈哈哈笑着跟在她身后往停车的地方走道:“很标准的地方英语。”
高师兄嘿嘿笑道:“我爸妈听说你到美国来做交换生,很兴奋。他们都想和你学剑舞。”
秋沙白将自己的行李丢到她的SUV后备箱道:“太极剑倒是可以,剑舞恐怕叔叔阿姨吃不消。”
“师兄,你什么时候该信教了?”
秋沙白笑而不语。
纽约,时尚之都,商业之都。
而秋沙白将在这里的纽约大学的斯特恩商学院学习。
学习之路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从零开始还得跟上进度,活生生把秋沙白看NBA的时间给冲掉了。
不过好在学校的同学们对于她这种天生小麦色的妹子还是很友好的,各种社团拉着她凑了个遍,然后果断将她安排在了阿卡贝拉人声社团。原因么,秋沙白是一个有着低音烟嗓的小姐姐……
作为公孙十三娘的传人,秋沙白在传统文化界是很吃香的,一报家门就可以收获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而首届全球大学生国际传统文化交流节的举行,华国代表团就正好找到了她。
人在美国,省了飞机票。
人不算出名,又是学生,省了出场费。
这么好的现成资源不用,放着她凉掉吗?
紧张的排练,却意想不到的轻松和顺利。对于即将到来的文化节,华国代表队,信心满满。
“你在哪里啊?白白,我们都到了。”
“我这里堵车了。真是不知道前面的人在吵什么,我都在这里堵了快半个小时了。”秋沙白真的很绝望。
“车祸吗?”
秋沙白将头伸出去道:“好像不是。这些玩hiphop的吞字好严重啊。”
那头的人翻了一个白眼。
“高师兄,我跑着过来吧。你和主持人商量一下,把我们的节目往后调调看。”
“行,那你注意安全啊。”
“hi,where are you going?”的士司机简直要疯了,这是在大桥上啊!
“I'm late!”给了车钱,秋沙白直接抱着自己的红色油纸伞在马路上狂奔。
不幸中的万幸,她把服装饰品什么的全都丢在了团队后勤,不然抱着一大堆东西狂奔,她是会死的!
文化节的举办方见华国的人没有到齐,又听了他们的解释,将他们的节目往后调了一个。
高师兄大大的呼了一口气,虽然只调了一个,但是不至于让苏道长一个人在那里弹琴好。
秋沙白跑到距离露天会场一个红绿灯路口地方,被人山人海给堵住了。
“天要亡我啊!”秋沙白小身板在人高马大的人墙面前根本就无计可施。思来想去,觉得,要是做伞的师傅没有坑她的话,做个小高度的自由落体应该是赶得上的。
感谢她的室友,她入门了酷跑这种高危高难度的极限运动。
“苏道长,那是惟渡师兄?”高师兄揪了揪苏道长的道袍,悄咪咪的指了指对面居民楼顶的那一个白色的身影。
苏道长一看,问她:“那伞,是谁做的?”
“听她说,是专门到苏州请一位姓林的老师傅做的。”
苏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天时地利,若是她没有长胖的话,就三方和幸了。”
高师兄弱弱的说了一句:“96斤,她还瘦了。”
苏道长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好了,小高,你去和团队说一声,我们就相互配合,从上妆开始吧。”
一阵风吹过,伴随着苏道长悠长深远的古琴声,似有檀香从远方飘来。
不知是谁发现了身后有东西在下坠,所有观众包括各国代表团都发出了惊呼声。
一位女子,白衣飘飘,手执红伞,从天而降,重点是,她没有吊威亚!
惊心胆颤的看着她轻巧落地,红伞一旋支在舞台中央,白色的身子影在那巨伞后面。
琴声婉转,似溪泉在林中穿行。一群身着华国传统襦裙的女子们手里抱着一个个精美的盒子走上台。
点妆、挽发、着衣。
精美的女子行礼,执伞,起舞,红衣荡起风的波浪,美得让人离不开眼。
“wooo!!!”
掌声雷动。
华国团队将自己的文化以一种全新的高度展现在世界面前。这一刻,华国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再一次惊艳了世界。
“干杯!!”
秋沙白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心口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我们还以为你会在异国丧命。”汉妆的顶尖女老师想到那一幕,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苏道长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道:“好在你的那些香火没有白烧,经书没有白抄。”
“这喝的是什么,怎么有一股……唔,牛屎粑粑的味道?”
所有人转头看向秋沙白。
秋沙白道:“干嘛……是有一股味道啊……我小时候没尝过啊……”
“惟渡师兄,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吗?”高师兄问。
“知道啊,葡萄酒嘛。”
苏道长拍拍高师兄的肩膀道:“这娃从小喝的都是白酒,没喝过这个,就当她是二百五。”
秋沙白相当傲娇的白了一眼苏道长又一口一口的喝起了这棕褐色的葡萄酒,还别说,老年份的酒除了有点那啥味之外,还是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