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这可真是巧了……“原来你一直便是妍宫的人。这样,今天娘娘心情好,也不再多说,倒是你这名字起得不好,万一再冲撞了贵人,就更不好了。”
素白决有所指,狗子立时转了眼珠,直接就恳请娘娘赐名了,素白觉得这狗子倒是当真机灵,看一眼娘娘,娘娘正瞅着墙角的一只盆景看着,随看便道,“那个盆景的月季花开得不错……就叫,季开吧!”
这还当真就是随口一说,季开的名字,便正式定了下来。
而净妍也远远没有想到,正因为她今日的慧眼识人,在以后的诡谲不宁之中,季开的大名,渐渐扬开,也更是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小季子谢娘娘赐名!”
季开大喜,他现在不止有姓,也有名啊……放眼整个后宫,便是连丸公公都算在内,也似乎只有号,而没有姓。可他季开有。单凭这一点,他今日做的事,就万分正确。
而人生,往往就是缺少一个机会的问题。季开机灵,娘娘也很满意,但是季开知道,这些贵人并不是因为你只捡回一只银子就能随意信任你的,他现在只不过初入娘娘眼中,还是要多多表现的。
从妍宫出来,季开连走路都带风,娘娘,真是他的福气呢。
素白看着季开的背影,“娘娘,要派人去查一下他的底细吗?”
娘娘身边从不轻易放人,这一点,从仁禾的离开,从她素白的心里忙外就可以看得出来,娘娘身边,信得过的人,目前也就她一人。
当然,闫武月跟公子是例外的,他们两个是娘娘心底最信任的人,这不能相提并论。
“好,此事便让闫武月去查一下吧……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一旦结果不如人意,那便放着好了。”
净妍想了片刻,轻笑着说,她妍宫之中眼线不少,多一个季开,也无什么关系。
素白明白,自此去找了闫武月商量这事……但她心里是不待见这闫武月的,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闫武月这些年在宫外的势力经营,日渐成了气侯,由他去打听事情,却是最好不过的。
“哎哟喂,我说你这姑奶奶还能让人消停不?只是一个名叫狗子的小太监,你让我去查,我去哪里查嘛!”
闫武月简直要哭了,想要知道这事,去敬事房查一下记录不就行了?娘娘偏要大材小用,他也是无奈。
更无奈的,是素白。
她揉着眉心,脸色清冷,“行,月管事若不愿意,那就只有有劳公子了……”
“哎哎哎,打住打住啊,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不就查点小事嘛,包在小爷身上了,不过素白大姐,咱说实话啊,你是真的不愿意那桩亲事?”
闫武月摸着鼻子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犯溅。
人家如果答应了,你肯定会趾高气扬的一脸不屑,没准还看不起人家,可这事素白从来不答应,他又觉得纳闷了,他闫武月哪点不好了啊,人长得一表人材不说,更何况,他又不是太监,在宫外既有钱,也有地位,嫁给他怎么就不好了呢?
他想不能,难道是这个小素白故意给他来个欲擒故纵?
然后,素白就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吐道,“你真该去做太监的。”
这话说完,素白就走了,闫武月想了半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是纳兰城告诉他,“素白的意思,你这辈子……没媳妇缘。”
闫武月:……
这话听得真闹心。
摸摸鼻子反驳一句,“老子回头就娶个媳妇给她看看!”
那臭丫头就不能惯着!
说归说,可依然是很迅速的送了消息出宫,去查那季开的底细。不到傍晚,信就回来了,闫武月看了后,直接就送去了妍宫。
净妍问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闫武月道,“有问题倒是有问题,就是这小子吧,从小淘气,又总爱闯祸,是被爹娘卖进宫的,他当时还反抗过,也跑了几回,但是无奈家人铁了心,就这么……被一刀切了。”
那么,这就是逼着进宫来了。
净妍皱眉,突然问道,“他怎么说?”
他?
闫武月一愣,初时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很想到了,点头道,“他也是这个意思。如果这次查来的结果,是最完美不过的,那就绝不可用……因为这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可这小子既然是被硬扛着进宫的,那就可以试试。”
说着,又摸摸下巴,接着道,“他的父母,我也派人去查。家境贫寒,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祖上三代,都无与皇城中人有任何接触,家里也很穷,还要天天为这小子赔礼道歉,就败得更加快。所以,这也是无奈之举。”
话到这里,素白也觉得可用,问,“确定不会出事?”
闫武月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开啥玩笑啊?有我月小爷在这里,出什么事不给你们兜着,你们就放心吧!”
这话一出,素白是真的放下了心来,不过她不是冲着闫武月,她是冲着公子。净妍倒是信他,笑道,“好了。既然季开可用,那就平时再多留心吧。”
这样一来,就是把这人定下了。
闫武月又说了别的事,便起身要走,刚到门口,却忽又返身回来,一脸古怪的道,“不过这次宫外传进来的信,还有别的关于娘娘的……”
“说来听听。”
“唔。”
闫武月先是看一眼素白,再看娘娘,这才慢吞吞的道,“我听说,皇上马上月底选秀,据说左相家的姑娘,名叫司空兰的,好像跟娘娘是有什么关系的,这司空兰长得格外貌美,听说还是早早就内定了的,这事,可是真的?”
说完这话,又忍不住抵拳咳了一声,素白皱眉,先道,“什么内定的美人?我看你是疯了……这话都敢在娘娘耳边说!”
眼下,是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素白满心的没好气,还嫌娘娘现在烦心事不多呢。
“且先不管他们怎么说,这选透一事还未到眼下,急什么?就算司空兰进宫,也是之后的事情的,本宫说不认得,还有谁敢强指不成?”
净妍这样说,闫武月只好罢了,他着急啊,他这算不算是……好心办了坏事?
真是要气死他了。
明明他让人宣扬的流言是,左右二相心怀不轨,想要借女荣华,可谁知最后,却变成了那司空兰与娘娘是旧识,且还内定了……这呸呸的事,烦心事好多。
摸着满肚子的没好气离开,想着回头要好好收拾那帮家伙,都怎么办的事?
人走了,耳边便清静了。
素白捧了蜜茶过来,给娘娘润口,一边又道,“娘娘怎么看待这事?若那外面传言是真的,当对娘娘很是不利……这次选秀干系重大,娘娘需要早做准备才是。”
皇上自即位以来,原定三年一选的选秀大典,便也只在登基第一年选了一回美人之后,一直到眼下,都没有任何动静。
各家里养的贵女都着急了,眼看着岁数越来越大,是拿出去配人好,还是不配人的好?
有些心急的,便以为只要宫中有这个妖妃在了,她人是没机会的,索性熄了这个心思,给自家女儿早早找好了婆家,可没想到,这才刚刚过了年,宫中就传出要选秀了。
于是,宫外毁婚不嫁的人家多得是。自认有些姿色的姑娘,更是物以稀为贵,当然那个长相平平的,却半点没什么影响。
凭她们的美貌也不会进宫。而司空兰,据说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比之当年的萧皇贵妃娘娘都不遑多让。这流言一出,更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说是妍宫娘娘的旧识?
听到这个流言,不止净妍无语,便连翁岚天也挺无奈了。
御书里的折子如山,他只权当听笑话了,丸公公给讲着,也慢慢的乐了,“皇上,这到底是谁放的流言?娘娘这些年足不出户,怎么也不可能与那司空兰是旧识啊?”
这事倒是奇了。
皇上抿了抿唇,眼底笑意笑着,可不达眼底,他想了想,吩咐道,“让寒秋再时宫来吧。宫中事多,别再让娘娘出什么事情……以后,寒秋依然是妍宫的贴身侍卫,寸步不离。”
“是,皇上。”
丸公公应了这事,转而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听说娘娘提拔了一个叫狗子的小太监,听说去年进宫,为人蛮机灵的,娘娘看着喜欢,就赐了名季开。”
“只要她喜欢便好。不过是一个小太监,也不用来跟朕禀。”
翁岚天说完,又依然垂眸看着折子……沐休七日,着实压了不少。总体来说,是有些累。
“可是……奴才还听说,之前刚刚拨过去的柳嬷嬷,已经被娘娘放回家了。”
丸公公鼻尖都快冒了汗,皇上果然就放了朱笔,唇线紧紧抿了起来,皱眉道,“你这还听说了多少事,不如一并说来?”
一会一个听说,他还干不干活了?
丸公公“扑通”一声跪地,连连点头道,“皇上息怒,都是奴才不好,惹得皇上生怒……实在是这事情一个接一个,奴才又不知该如何去说。”
“说吧,朕不怪你。”
看了一天的折子也有些累,翁岚天一边揉着眉心,一边道,“到底怎么回事?柳嬷嬷被放出了宫去,她犯了何事?”
柳嬷嬷这人他见过,也是丸公公给推荐的,当时他也同意了的,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丸公公叩头而下,哭丧着一张脸道,“皇上,实是奴才也被蒙骗了……这是底下一个公公说柳嬷嬷一生无儿无女,看来实在可怜,便请奴才多加照顾,奴才也是个心软的,这一看就同意了,没想到,却是个狼子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