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莫林也只有答应了,“那娘娘要注意身子,莫林便走了。”心里对这大姐姐很有好感,即使她是皇上的废妃,可她的聪明才智却深深的吸引着莫林。
“去吧。”有些底气不足,勉强笑着,推了她一把。
莫林这才走了,推开房门天色就快要暗了下来,等她把门关上,裘净妍将脚伸进鞋子里,“等我下,我换件衣裳就好。”
“你别动了,我去找。”陈草木阴着一张脸说道,便起身往一旁的木柜子去了。
打开衣柜见了不少新裁制的棉衣,奇怪问了句,“娘娘好些新衣裳。”
“是昨日姐姐来了便叫人送了我些。”应道,“你随便找出一件就是了,是给什么人诊治啊,你看过了吗,要开刀?”问道。
是要为她解解眼前困境,也不见她想办法与皇上重修旧好,只好身边人替她着急了。
应道:“是朝中的一位大人,我说不准还要你亲自去看看。”在几件棉衣当中选了见青蓝色的,冬日里新鲜颜色叫人眼前一亮,她的气质最适合青蓝色,等下要见皇上,总要打扮的好看。
从当中拿出展开到她面前,“就这件。”
裘净妍随便看了眼,接过便套到了身上。
“娘娘你脸色太差,不宜见人。”提醒道。
这话倒是,哪有给人看病的大夫自己也病怏怏的,“那我在脸上扑些脂粉,你扶我起来。”他今日怎这么多事情,也不知是给什么人看病如此重视。
陈草木扶着她站起到梳妆台前,她拿起一盒脂粉在脸上拍了拍,屋内光线昏暗,而脂粉又太粗糙,比起她做在芳怡宫的时候用的差了好远。
“好啦,咱们快去吧,都这时候了。”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皱起眉头来抬手要陈草木扶。
陈草木眼睛就盯在她脸上,这怎行,看着就如黄脸婆一般,在梳妆台上翻了翻,拿起眉笔对她道:“这样不行,怎么见人啊,我给娘娘画眉。”
“你!”磨磨唧唧的,便恼了,可也没力气与他周旋,只由着他摆弄。
画完眉又要她抿唇脂,也应了,为了去看个病,这妆画的也太精致,无奈道:“陈太医,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就诊,还是要找个人家把我嫁了啊。”
“嫁。”一口说道,“你随我来。”拉起她的腕子,从偏殿出去绕到小路,急匆匆往前赶去。
方才不急这时候倒急了,加上路又昏暗,她头又昏眼又花,到了乾清宫大门才知道在何处。
甩开他的手,跑了一身汗精神也好了不少,生气道:“不是要去给人就诊吗,到这里来做什么。“竟然与自己开起这玩笑来了,气不打一出来便吼了出来。
“受人所托,我也是为了你好。”示弱道。
为她好,就这样将她带到翁岚天面前,她说什么,怎么说,这不是叫她为难吧吗,突然来这一手,真是措手不及。
转身便要走被陈草木拉住,“娘娘。”叫道。
“受人所托,娘娘不想见皇上也要见一见故人啊。”劝道。
还能有什么人,转过脸来疑惑道:“故人?”
陈草木点点头,“是。”可想了下却不知该怎样称呼,叫师太拗口,叫乔妃也不恰当,“皇上这时候还没回来呢,娘娘不见皇上见见那人。”
见她不动了便拉着她的腕子往殿中去。
殿门口的宫人认得裘净妍,见陈草木要带她进殿便拦了,“兰妃娘娘,您不可进入。”
裘净妍垂着头没出声,连进门都不可,他非要触这眉头做什么,是不是发疯了,如今自己这身份,被翁岚天见了又是祸事。
“我带兰妃娘娘来为娘子诊治,你让开。”陈草木接话道。
这怎能轻易放行,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还要不要脑袋,“这不是为难奴才,兰妃娘娘不是在太后宫中,怎来随便走动。”
“你让是不让。”厉声质问道。
僵持中却听得一声,“谁人在吵闹。”
向里面看去见着乔念慈走了出来,她脸颊露着微红,似是才睡醒,慢慢走过来,看看他们几人。
裘净妍见她便愣了,她竟然在翁岚天的寝宫当中,不过两月时间,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见此情景一头雾水。
“娘子。”那小太监对乔念慈躬身叫道。
宫人也对她恭敬,只见她温和一笑,“劳烦公公了,是我请兰妃来的,我与她早有交情,想她了所以叫她来见一面。”
她开口那小太监便将态度缓和了下来,恭敬道:“既是娘子的意思,只是……”仍有迟疑,“兰妃娘娘奉命在太后身边伺候,可皇上也未准许在宫中随便走动。”
“皇上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淡淡道。
陈草木接话道:“就是求了太后才叫兰妃娘娘到这里来的。”
听言那宫人也松了口气,既然是太后准许的便保险了。
才被翁岚天接纳竟放肆起来,在旁人看来却是这样,而乔念慈却不觉得什么,为裘净妍忧心,真是等不得了。
看向裘净妍拉起她的手,“快随我进来。”
“那微臣便告辞了。”陈草木拱手一拜便走了,他在此也实在不方便。
裘净妍不愿进去,只怕会给她找来祸事,连连向后躲着,却被乔念慈强拉了进去。
殿中一个宫人都没有,呆呆的看向她,“姐姐。”叫了声。
乔念慈温和一笑,“过来坐着啊。”拉她到软榻坐下。
这是翁岚天的寝殿,平常连妃嫔也是少有人能进入的,可她怎就到这里来了。
“姐姐,这怎么回事。”问道。
她稳稳的呼吸着,“自上次你叫我到丽妃宫中暂避,我便一直没有回礼佛堂。”
“为何?”追问道。
瘪瘪嘴巴,“我想通了。”开口便是这一句。
叹了声,“我在礼佛堂听闻了有关皇上的流言,便突然想通了。”拉住她的手悉心道,“皇上真的很好,是我不懂体谅。”
裘净妍低下眼睛听她说着。
……
日暮落下,天色暗了下来。
将折子合上,翁岚天按了按头,问了句:“几时了。”
东海在旁应道:“天都黑了,皇上该用晚膳了。”
正准备回乾清宫,而这时赵小天却到了,进殿中一拜,“皇上。”眼睛看向他身边的宫人。
翁岚天知道他有话要说,便叫宫人都出去了。
“说吧。”端起茶来喝了口。
听他说道:“大内监牢环境实在艰苦,那女子她已经发热病几日了,奴才想请太医个看看,但又怕走漏了风声。”
“那便叫人去治,就,请陈草木,与他说不准向外说,朕信得过他。”听这话立即说道。
“是。”应着。
翁岚天眼神一转,想着皇家修缮宫宇有两月多时间了,要是尊亲王府修缮好了便赶紧将她接过去。
“等朕找内务府的问清了,若是尊亲王府修缮完毕便送她过去。”脸色沉下来。
听言赵小天便依言去做了。
这时辰翁岚天也饿了,便道:“往乾清宫去吧,朕去看看念慈。”
而到了乾清宫大门口,却听守门的宫人禀道:“皇上,师太请兰妃娘娘来了,正在殿中说话。”
“你不知兰妃现在身份吗,见她四处走动还能由她?”严厉道。
那小太监忙跪下,“是陈太医送来的,说是太后准许的。”
她两人正在殿中说话,裘净妍拉着她的手,她终究对翁岚天有情,“姐姐肯这样想就好,皇上对姐姐至今挂心,这不稍稍有些表露,皇上便又接纳姐姐了。”
见她好心中却无别的想法,只是为她高兴。
“我想通了,那么你呢。”随着问道。。
她?还要再想想,一直踌躇未定,身上的毒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向血肉深处延伸。
“时间不早了,若再久留只怕撞上皇上,你知我现在处境。”忧心道,“我要走了。”起身说道。
“诶。”起身拉住她,“我今日叫你为的什么你还不知。”
因丽妃知道翁岚天对自己有情,所以设计引见便成了,而她也知翁岚天对裘净妍有情,成事是十拿九稳,那为何不好事成双,她姐妹双双入宫,与丽妃三人在宫中也好有个照应。
虽说这事有些操之过急,可却是必行之举。
“姐姐不要为难。”微皱着眉头,而心口又在作痛,那毒时不时便会发作,服下药也要十二个时辰以后正装才能完全消失。
这一日折磨的她死去活来,手颤抖起来,乔念慈发觉她的虚弱,关切道:“怎么了这是,你身子不舒服?”
抓着胸口忍受着难受,却听得殿外翁岚天的声音,朝着方向看去,这下想走也走不成了。
眼见着翁岚天走进殿中,沉着一张脸到两人面前。
她两人低下身子见礼,久久没听到翁岚天叫起来。
沉默许久才出了一声,“怎么自己过来了。”有些不高兴,未免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乾清宫也是能随便进出的吗,可曾说过了原谅她。
她垂着头没有答话,乔念慈接话道:“是我,我许久不见她了,所以私自做主叫了妍儿来,还请皇上恕罪。”语气温弱。
听她所说翁岚天却没了脾气,她才回到身边来,这时候不该与她起什么不愉快,好言说道:“朕知道你素来与后宫中人没什么来往,也只与她交好。”
“在礼佛堂修行许久,却是会想念姐妹。”拉了她起来。
裘净妍仍跪在地上,她的胸口痛的更是厉害,忍耐着不敢出声。
“皇上,是我叫妍儿来的,她并无过,还请皇上饶恕,叫她起来吧。”求道。
看在乔念慈的面子上便也罢了,原本对她还心存念想,只是她仍是没有作为,可今日却私自入了她的寝殿,真是叫翁岚天生气。
“你可知道你的身份?”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