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烈洗漱之后出来,发现简洁没有睡觉,她依着床头,点了支烟夹在指间,隔着被子搂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文烈站在窾洗间门口,他看着简洁,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对简洁说:“我们恋爱吧?”
“不以结婚为目的!”简洁却头也不抬地说。
“为什么?”在文烈的认知里,女人不是比男人更想要为了结婚而恋爱吗?
“我不想!”简洁坦率地回答。
文烈看着简洁,陷入了纠结。
简洁却笑笑,表示云淡风轻:“我想嫁给爱情,但爱情已经打翻,人们都说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因为你可以重新再给自己一杯。
呵呵,可我只想要那杯牛奶,于是我把杯子也打碎了,堆成冢,傻不拉叽地守着它,如果有一天终于厌倦了,我想我会转身就走的,不过那一天肯定不是现在。”
文烈看着简洁,心中感叹:“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觉得我很傻。你觉得呢?”简洁这才笑着抬头问文烈。
“你确实是一个傻瓜!你知道吗?遇见你以前,我以为我是最傻的。你还要睡觉吗?”文烈问。
简洁叹了口气:“起吧,躺在被窝里,矫什么情呢?”
文烈于是把简洁的衣服给她递过去,“今天怎么安排?”
“嗯,到一个地方,见一个朋友。”简洁一边穿着衣服,慵懒地回答。“不过我忘了具体的街道地址,只记得在入城不远,楼下有一个大型超市,在左边还是右边,斜对面不远有一个广场。一个铁梯噔噔噔上去,二楼。我记得大致的方位以及街道环境的样子。”
“你没有他的电话吗?”文烈问。“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有QQ,不过想要出其不意的从天而降!如果每到一处都提前打招呼,就没意思了,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不如不去。”
“好吧!你说了算。早餐想要吃什么?”
“嗯……螺蛳粉!螺蛳粉你吃过吗?”简洁问文烈,她想到比臭豆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螺蛳粉,就乐了。
“没有。不过听说过,是广西特产!”
“嗯!正解!我带你去吃!”
“好!”
结果简洁却没有带文烈去吃螺蛳粉,因为她下楼之后看到水果店有木瓜,就立马忘了全世界,不能自已地切换到了木瓜酸奶的早餐模式。
文烈则买了一盒饼干就着酸奶胡乱应付。
两个人在拉堡西南半城转了小两圈之后,简洁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人工智能导航,带着文烈“出其不意的从天而降”出现在刘阿一的店门口。
叮咚!
“您好!欢迎光临!”
“您好!两位需要买点什么?本店专营……”刘阿一听到门铃声,起身迎过去招呼,却没有认出简洁,只当两人是前来购物的客人。
简洁径直走进刘阿一的乐器专卖店,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拉了个凳子,先四平八稳地坐下,然后也不搭理刘阿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口哨,吹了一声。
一只瘦长的棕色泰迪从架子鼓下面窜了出来,一眼便认出了简洁,欢乐地腻歪上去。
简洁一把将它搂起来,赞叹说:
“哎哟,刘小帅,你比你家阿一爸爸的眼神儿可好使多了!啧啧,你看你这金链子,戴在人脖子上那叫俗,戴在你脖子上,可真叫一个别致炸天,帅得一塌糊涂有木有啊?哈哈。”
“石头!”刘阿一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你变化太大了!我真的没有认出来。”
“打脸打得啪啪响了吧!当年是谁说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简洁一昂头,调皮地糗他道。
“哈哈,自从小帅的爸爸上了年纪,主机是正常的,不过运行速度嘛,确实有些堪忧啊!”
“建议重装一下系统,不然就,换换零件吧!”
“比如直接换主机?”
“必要的话可以考虑。”简洁爽快地说。
“石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讲义气!”刘阿一感叹道。
“承让!承让!”简洁搂着刘小帅站起身,“阿一,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朋友文烈。”
“你好!”刘阿一对文烈友好地伸出右手。
简洁又对文烈说:“我在广西的‘土著‘朋友,刘阿一。”
“你好!”
两个大老爷们儿握手问好之际,简洁抚了抚小帅的头,继续给文烈介绍说:“我干儿子,刘小帅,是萌狗界的奇才,一个了不得的宝贝儿!”
“(⊙o⊙)哦!”文烈看着小帅,“它有什么盖世神功?”
“哼哼!阿一你配合,好好给这小子上一课,让他知道天外有天,狗外有狗!”简洁说着把小帅放到地上,又宠溺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
“好嘞!”刘阿一为人其实很低调,但是却是一个“炫儿子(狗)狂魔”,他从兜里取出口琴,放到嘴边就吹了起来。
小帅一听到口琴声,竟然立马伸着脖子“呜嗷”“呜嗷”地“引吭高歌”起来,还踮起脚,配合着音乐“翩翩起舞”。
让“没见过世面”的文烈看得目瞪口呆,他惊奇地看着小帅,对它佩服得五体投地。
几个人在店里弹琴聊天,随意而欢乐地切磋交流。
“晚上咱们卖唱吧?还是去那边广场,怎么样?”简洁看着刘阿一,提议说。
“你不会像上次一样忘词儿吧?”刘阿一想都没想,一脸欠揍地说。
“社会和谐很重要,信不信我能让我儿子咬你?”简洁说着却是一拳头先朝刘阿一怒怼过去。
“你还有这辉煌战绩?不错呀!”文烈嘿嘿一乐,煽过去一把不大不小的火。
“感情你们两个男人在一块儿就以为能翻天呢?”简洁不屑地说,“敢拿我的糗事儿瞎逼逼。”
简洁认识刘阿一的时候,刘阿一正好在斜对面的广场唱歌,简洁素来有“遇到流浪歌手就走不动路”症,于是毫无免疫地被吸引了过去。
两支烟几句闲聊,简洁和刘阿一就这样便愉快地成了朋友。
刘阿一把吉他递过去让简洁来一首,简洁也不虚头巴脑地谦让,大方地接过吉他“鸠占鹊巢”,然而唱到一半简洁却突然卡壳忘词了。
“因为石头不经意抬头,看到人群中一个靓仔在对着她拍照,那个人真叫一个靓啊!不仅靓!还有型!关键人家还散发着一种……‘颠倒众生‘的气质!”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听刘阿一毫不留情地抖自己糗事,简洁也不抗争,欢乐地配合着唱起了《传奇》,惹得刘阿一再说不下去,文烈也跟着好笑。
简洁却不依不饶地继续深情演唱:“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
晚饭的时候刘阿一又约上标仔,他的好基友加吉他partner,四个人吃完饭笑笑闹闹一起去斜对面广场卖唱,他们准备了一块牌子,简洁亲自手书:
挣够100块,去吃螺蛳粉!
他们抱着吉他在广场上激情满满地弹唱,放在他们面前的吉他背包里除了他们放进去的底钱,很快便有了五块、十块、十五块……
正当吉他背包里的零钱慢慢增多,四个青年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之际,天公却不作美,一阵冷风过后,竟然下起了小雨。
“什么情况?这也太不友好了吧!”简洁拍了下身上的雨迹,看了看刘阿一,又望向昏暗的天空。
刘阿一不由地苦笑,出门没看黄历啊!他沮丧地想,却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毛毛雨。”
四个人顽强地在毛毛雨中坚持。
雨却越下越大,牛毛幻化成针芒,针芒又凝聚到一起,幻化成雨点,越下越大,逼得四个人无奈收场,撤回刘阿一店里。
简洁瘪着嘴、瞪着眼趴在桌边上数钱,从左边数到右边,又从右边数到左边。
“靓女数清了没有?一共多少钱啊?”标仔“捞”着小帅蹭了过来。
“三十七,块五毛。”简洁落寞地说,“吃不成豪华螺蛳粉了。”
标仔看着简洁“伤心欲绝”的小样子,啧啧感叹,脑海中突然贼光一闪,他把刘阿一和文烈都招呼过来。
“我们来玩一个激动人心的游戏吧?就是数一二三毫不犹豫就把自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呵呵~”
刘阿一不由得鄙视了一眼标仔,如此厚颜无耻的所谓游戏,其实就是赤果果的打劫,他竟然乐此不疲。
“哈哈!”简洁一听却乐了,她大笑着说,“终于有一次轮到姑娘包里一分钱也没装了,啦啦啦~哈哈。”
刘阿一早上收了个学费还没有入公,刷地掏出八百多,标仔还算厚道,揣了七十多块,文烈就富有了,一钱包……全是银行卡。
“你钱呢?”简洁问。
“早上买了东西只剩几块钱,就扔车上了,我说找个地方取钱你说不急就没取嘛!”
“哦!哈哈!原来我当时就已经料到了。”简洁兴奋地一把抱起小帅,隔空亲吻了一下。
由标仔领队,一行四人带着“巨资”去吃了个迷你螺蛳粉,一人加了个鸭掌,吃完又跑去旁边喝菊花茶。
标仔端着茶杯,一脸装逼地对“众人”,主要是简洁和文烈说:“这个菊花茶啊,它其实是有讲究的,得要有冰块,还要一口气喝完……”
“此处应当有背景音乐:我滴老家就住在这个屯儿……”简洁举着勺子当指挥棒在空中挥舞节拍。
“还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留下空灵的黑色身影和一串省略号久久不忍消失。”刘阿一嘲讽。
文烈举起杯子,蓝瘦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