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他会明白的,给他们时间做个决意,这一切也该了断了。”
好一会子后,淳于朗低笑了一声,他摸了摸独孤容姿的鼻子,“倘若往后你我俩人也可以离着喧嚣远一些便好,听闻江南的烟雨滋养万物,非常好看。”
独孤容姿一怔,两世以来,她居然是从来没听过淳于朗说起过如此的话,她乃至有些诧异,淳于朗拿命去军中拼争不即是为淳于朗的地位跟权势么?他却说他自己向往江南?
见她的神情非常不解,淳于朗轻笑着扭过了头,“无妨,这儿也非常好,有你的位置都非常好。”
江南水乡那类恬淡典雅的生活又何尝不是自个心中所想,仅是边上的一切都如同一个牢笼,箍紧了自己。
独孤容姿回身环住了他的腰,舒展开眉心,轻笑道:“听闻江南好茶如云,景致美不胜收,只可惜,我都嫁人了。”
淳于朗笑纹更深,他一把抱起了独孤容姿,“往后等你我摆脱这些身份便去江南,我挣钱养家,夫人相夫教子。”
盯着淳于朗抱起自己就往书厅阔步步去,独孤容姿红着脸伸手便要推他,“你干嘛?!”
淳于朗眉梢都携着软侬的笑,哪儿还有往常半分的威仪,他唇角微扬,“享受一回有妻室的益处。”
独孤容姿见他关上了门,脸都红透了,“此是白天!”
“晚上是晚上的。”把她抱在往常批阅文书的案桌上,不待她的小手推开自己,淳于朗已然把那些笔砚四宝推到了地。
独孤容姿盯着他幽黯的目光,愈来愈沉溺当中,最终只可以无力地勾住了他的颈子,任由急促的呼吸声把俩人的距离拉的愈来愈近,直至衣衫都不知觉间缭乱了个完全。
“你带我……来这儿,即是如此……荒诞?”独孤容姿眸神都有些迷离起来。
衣衫落下,俩人的呼吸更为不稳。
“我非常想你,尽管离开唯有几个时辰,可瞧不到你还是会想,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淳于朗浮着她的唇瓣,声响黯哑低沉,却说得极正色,随着话语喷泄而出的气息让独孤容姿的肤色都被染得更为通透,泛着含羞的粉。
轻推了独孤容姿,见她无力地倒向桌面,淳于朗用自个的掌掌扣住了她的头,挡住了这撞击,他盯紧了她微闭的明眸,轻声道:“丫头,喊我。”
“淳于朗……”独孤容姿的话语未落便再一回沉沦当中,双掌无力地推着压下来的身姿。
竹帘的缝隙中透过一丝丝的阳光,洒落在俩人身上,荡漾起一室旖旎……
入夜,独孤容姿先是命了人去史家通报,史穆森不在,史穆江亦是张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况且是在镇远侯府他可以说啥?
“我去瞧瞧若芜。”独孤容姿放下了碗筷。
淳于朗替她盛了一碗薏仁粥,“方才只用了小半碗的饭,也不过动了几筷子的菜,再喝一些粥。”
盯着他坚决的目光,独孤容姿只可以是接过了他递来的瓷碗。
俩人每回用餐皆是屏退佣人,独孤容姿起初还坚持要起身布菜,可回回皆是以被淳于朗拉到腿上吃饭为结局,这么折腾了几回后她也习惯了,乖乖地坐在淳于朗边上端着饭碗吃饭。
喝完了这碗粥,独孤容姿急切地漱了口,起身便出了里堂。
盯着她急匆促而去的背形,淳于朗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下午的荒诞,他眸底都映着食髓知味的笑纹。
东苑内,淳于清仍在陪着史若芜,彼时的史若芜已然稳定下来,用过了清淡的晚食后她便斜倚在榻上听淳于清说着趣闻趣事。
“你可知道那只老鼠为何爬不出来?”淳于清绘声绘色的声响连门外的独孤容姿都听得心中一暖,淳于清如此的人也会放低身段去哄人开心,想必他对史若芜是真心实意的。
“容姿……”史若芜瞧见了门边立着的独孤容姿,赶忙坐起身。
独孤容姿疾步进了屋,把她摁住了,“别动,你躺一趟即是了,莫非还要跟我见礼?我们何时这么生分了?”
史若芜感激地拉住了她的衣衫,如此的场景令她止不住地又想落泪了,淳于清一瞧就急了,他促声道:“方才可好生地,莫非我讲的事儿没趣?要否则我再换一个?”
史若芜被他这急切的样子逗笑了,一时哭笑不得的,独孤容姿取出了丝帕,细细地替她拭了泪水,“片刻洗个脸,我陪你坐一坐。”
淳于清听出了独孤容姿的意思,独孤容姿是要跟史若芜单独讲话,他哪有不安心的?淳于清开口说:“那我便先回去了。”
独孤容姿见他要走,喊住了他,“且等等,去见一见你哥罢,你哥有话要问你。”
淳于清心中一紧,却是毅然地点头,他知道,这一切总不可以再拉下去了,“好,有劳嫂子在这儿照盯着,我这就去。”
淳于清走后,史若芜不安心地问道:“镇远侯要找他干嘛?”
“淳于朗是他亲哥哥,你还有何不安心的?”独孤容姿又开口唤道:“绿萝,倒些热水来。”
马上,史若芜便净了面,她彼时坐在榻上,有些忐忑,“容姿,已然不早了,我不可以再留下麻烦你了,你亦是淳于家新妇,留我实在不合规矩。”
独孤容姿取了香膏来,不由分说地取了一小块香膏摁在她面上,“还在乱想?我已然命人去史家说过了,今夜你便留在我这儿。”
“这不行!”史若芜一怔,她低首道:“我不可以再连累你们了,淳于家亦是,从一开始即是我不对,我也该扭正这个错误了,我想回祖籍待到出嫁,往后我不会再见他……”
“他会遇到比我更佳的人,乃至还会是对他有襄助的女人,他盯着一事无成,实际上他非常好,他非常像有一番作为,也一直在……”说着说着她缄默了。
独孤容姿伸手替她抹匀了那香膏,轻轻的香气环绕着俩人,连这一片刻的死寂都成了宁静。
独孤容姿盯着她,瞧的出她眸底的悲恸。
“若芜,你放得下他么?”独孤容姿轻叹了一声,“倘若放不下还强逼着自己麻木一生,你是为什么呢?”
史若芜攥紧了独孤容姿的衣衫,“我不可以令我母亲因为我的缘故而死后不得安宁。”
独孤容姿回攥住了她的掌,郑重问道:“若芜,倘若跟淳于清一块要令你放弃一切,你会甘心么?”
史若芜一怔。
“放弃史家的地位跟能带给你的荣华富贵,乃至你们俩人往后都不可以以史家跟淳于家自称,远走高飞,你甘心么?”
独孤容姿紧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神态。
史若芜眸中一亮,可又踟蹰起来,“我可以么?”史家的身份令她陷入了泥潭,然而她又何时贪恋过这些东西?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荣华富贵跟权势地位!
“容姿,你在说笑还是……”史若芜没有问下去,她瞧的出,容姿的神情非常沉重。
“一切都有我们在。”独孤容姿死死攥住了她的掌,“现在……只须等淳于清的决意了。”
书厅,淳于朗盯着一脸诧异地淳于清,“不要想着去杀了姬无赢,你这么做只会搅乱这长安乃至是大齐的局势,现在唯有这一个选择,倘若想要走我会想法子送你们去南方,仅是,你们原先的身份必须死。”
淳于清蹙起了眉,“哥,你早便想到了?”
“这些地皮契跟房屋契皆是完好的,无人能查得出你们的身份,还有银票,我已然存在沿路的钱庄,你们陆续去去即是。”淳于朗说着立起身,他走至了一面挂剑的墙上,取下了当中一把拭得蹭亮的长剑。
“拿着防身。”他把剑丢给了淳于清,他猜得到,淳于清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们淳于家的男人,倘若动了情就绝不会回首。
淳于清死死攥住了这把剑,“哥……”
“这事外人能做得有限,凡事都要靠你自己了,这些年你黯地里做得事我都晓得,那些地下交易你可以继续做,为保险起见用老朱的名号,一切我都安排好啦,三日后,你们离开。”
淳于朗深深看了他一眼,“虽然往后再不可以用淳于家的身份,但你永远是淳于家人。”
淳于清咬紧了牙,胡乱地抹了一把泪,他颤声道:“哥,往后,母亲那儿……”
“一切都有我在。”淳于朗轻叹了一声,安排过非常多人假死而逃,可他也未想到,终有一日要给自个的亲弟弟铺一条如此的路。
“哥,陪我再练一回剑罢,”淳于清拔出了长剑。
曾经一块练剑时,仿如同多年前了,淳于清只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怎么练都比不过自个的大哥。
淳于朗身形一动已然抽出了墙上的另外一把长剑,剑锋一转便迎上了淳于清的招式。
书厅外的竹林旁,两道身形混杂着剑光不住地翻飞着……
翌日,华阳公主也赶来了镇远侯府,她听讲了这事怔了大半晌。
史若芜有些害怕,垂首道:“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是癫狂了。”
华阳公主却是一把拉住她,“若芜,我并不这么觉得,若说癫狂了,你们都癫狂了,但……”
她唇边微扬,“若芜,这长安城,这史家,亦抑或庐陵王府,兴许真的不该是你应有的归宿,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属于这儿。”
史若芜倏地抬眸,“华阳,你真的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