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承夜就全程黑着脸不说话,而我窝在他怀里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即使胃好痛。
偶尔,承夜会低头看我,眸光落我脸上几秒后随即又会看向远处。
我在他怀里拱了拱,忍着胃痛对他眨眨眼,露着讨好的笑,“承夜,我们要去哪?能不能先让我......”
喝点热水还没说,承夜薄唇一抿,冷声打断:“不能!”
我愣了下,随即仰脸看承夜,他那如腊月冰霜的眸光,让我咽下喉咙里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
他在生我气。
还不想听我说话。
良久,他终于主动对我说话:“苏沫,我有告诉过你,不许在管闲人闲事,你为何非要因为这而惹我生气?”
我想说:“你嘴里所谓的闲人,恰好是好朋友。”
我更想说:“我一点都没有想要惹你不开心的意思,而是事情紧急,我压根来不及去想别的。”
可是我都没说。
因为我异常读懂他话音里的含义,他不想听我的解释,哪怕是句实话。
也许他爱听谎话,但我却说不出口。
因此,我的沉默,让承夜很生气。
他突然把我放下,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冷冰的声音就像对待仇人一样冷,“给我听清楚,以后不许再管郑小怡任何事!”
“为什么?”我不由得一怔。
“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照做就行!”承夜摸出烟放在嘴里,手护着火机,点燃后他猛吸几口,至始至终都没给我一个好脸色。
我手捂着胃,可还是没能抵挡住心口的痛,抖着嘴辩解:“承夜,郑小怡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事我不仅要管,还要管到底。”
“你到底不放心什么?”
话落,我再次抬眸看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承夜扔掉烟头,然后用脚碾几下,胳膊伸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抗在肩上,因为太突然,我啊一声就喊了出来。
胃本来就痛,再被他这么悬挂在后面,我觉得似乎只要我开口就会吐出来。
我试着踢腿想下来,然后双.腿就被他大力的按着,动都没发动一下。
“承夜!”他走一步,我头就跟着晃一下,那感觉犹如灌了几斤白酒一般,让我头晕到发慌。
他以前从未这样对过我,即使有,动作也全带着温柔的气息。
可现在他不仅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甚至还加重了摁住我的手劲。
承夜打开车门,直接把我扔到车坐上,关门时又按下自动上锁。
我看着承夜阴沉着一张脸,从车头绕到驾驶位,解锁上了车,他又‘嘭’的特大力甩上车门,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不等我系上安全带,承夜打着手里的方向盘,车子已驶出很远一段距离。
“承夜!”
因为太突然,我身子猛地向前冲去仅半秒又瞬间弹回座位,无奈之下,我只得慌忙手乱赶紧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听到我惊呼的喊声,承夜他还是抿嘴不说话,冷峭的俊脸连丝表情都懒得施舍给我,像是较劲又像真没听到一样。
总之无论我说什么,承夜都不以理会,到最后我也抿嘴不再说话。
我使劲按压胃,借助力道试着能让自己舒服一些,可承夜不断地急转弯、急刹车,一连几番冲击下我终于扛不住吐了出来。
吐完,我靠回车后背,胃里还在不停的翻滚,不时传来的绞痛让我脸色惨白如蜡。
当时,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硬撑说了两字:“停车。”
“呲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既刺耳又让我暂时把心揣回肚里。
车一停,我推门就下了车,或许是身体太虚脚刚落地我人就倒在地上,过了好几秒,我才勉强扶着车门缓缓站起。
承夜坐在驾驶位,抽烟,没动。
我实在不想在与他有任何交流,哪怕一句话。
于是,我朝反方向缓步走着,然而才走几十步而已,路就被承夜挡住。
他扔掉烟头,冷漠地看我一眼,听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扎得我生疼,“刚才不是疼得要死,怎么,这会能走路了?”
闻言,我猛地抬头看他,喉咙里像卡着根鱼刺,一开口就痛,“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装病?
我痛得满头冷汗,腰都直不起来,我还有那闲心装病?
真他.妈的笑死人。
想到这,我真就咧嘴笑出声,除了笑,眼底还蓄满了泪意。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把泪意憋回去,然后甩掉他的手,淡淡地说:“随你怎么想,我回医院。”
话落,我侧身要走,可承夜再次将我拦下。
“你这么迫切,是照顾郑小怡,还是去见叶子墨?”承夜冷眸紧盯着我,低沉的声音暗藏着锋利的试探,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入我的心。
我低头,咬唇冷笑出声。
天知道,我那时心里到底有多憋屈,到底有多难过。
被深爱的人怀疑,那痛那感觉,让我浑身乃至每个细胞都在演绎着一个字:痛。
我紧攥拳头,看着他,悲凉地开口:“承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有多讨厌叶子墨,你会不知?你为何还要说这种鬼话,来伤害我?”
为什么,非要质疑,揣测,甚至怀疑我?
他冷冷的盯着我,那眼神令我很不爽,我收回目光,一把将他推开后,拖着身体往前走。
“操。”承夜焦躁骂了声。
紧跟没几秒,我腰际就多了一双手,然后就听到承夜低吼:“今晚,你哪儿也不许去!”不等我回神,他突的把我抱起,跟着又把我扔到车里,自己却踩过草坪去了路那边。
再回来,他手里拎着满满一大包药,连句话都没有直接就全扔到我身上。
启动车子,才侧脸对我说:“你是医生,你看着吃,不对我再去买。”
闻声,我偏头看向窗外,没搭理他。
承夜倒也没气,胳膊一伸把袋子拎到自己腿上,随手拿一盒撕开包装,扣下药连着矿泉水一并递给我,“吃药!”
我抱着胳膊,摆明拒绝。
承夜瞧我一眼,随即就把药扔嘴里,半截子跨过来时,他就已勾住我下巴,低头吻住了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