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眉问他:“十里堡是哪?”
他收紧搂着我肩膀的手,只陪我静静等待,却不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梁山回来,与他一同出现的人还有一个陌生人。
他先看我一眼,明显有些顾虑我的存在,犹豫了片刻,他却说:“承夜,咱们外面说。”
他盯了梁山半秒钟,随即起身并禁止我一同出去。
我咬唇,心有些委屈,“我想知道。”
承夜扬唇轻笑,“嗯,等我回来。”
我睁了睁眼睛,虽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在他们出去的几分钟里,我透过玻璃窗看到承夜一根接一根抽着烟,紧密的眉头也从未松开过。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事态往严重里发展,至于到哪种地步,我不敢猜。
十几分钟后,承夜带着一身浓烈的烟味回到店里,挨我坐时还不忘搂着我的肩膀。
他越这样,我心里越恐慌。
我耐心等他开口,可心里数完几组数字,还是没等到他开口。
“查到是谁了吗?”我努力控制语速,尽量不给他施加压力。
“还在查。”承夜的声音略带一些疲倦,他把头枕在我肩膀,眼眸紧闭,抿唇低沉地说:“苏沫,委屈你了。”
我惊愕,他的话就像一根倒刺,猛地扎疼我的心。
事因他而起,也就是说那个人认识我和他。
这时,承夜挺直腰板坐正,既而弯腰去拿桌子上的烟,点燃的刹那,一股烟就从薄唇吐出。
他似乎很忧伤。
认识这么久,我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他,让人禁不住心疼。
抽完一根,他继而又点燃第二根,直至满屋子里的烟味呛得我直咳嗽。
承夜这才碾灭烟头。
他这样搞得我心里头难受死,与他目光对视的刹那, 我眼底蒙上一层湿气,十分哽咽地说:“承夜,我不追究了。”
他侧脸看我,抬手烟味浓厚的手轻刮我鼻梁,嘴角轻勾一下,“傻女人,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烟瘾犯了。”
他的言语开始变得很认真,霸气的语气突然阴狠几分,“这次不管她是个什么人,我都会手软饶了她。”
手里烟盒被他攥成一团,扔出去的同时他眸光变得阴狠,看他的看我时又变得很柔情。
我眉头一皱,不知该说什么。
他往后一靠,慵懒地靠着沙发背,偏头看我微动着嘴皮子,像似开玩笑的说:“不见血好多年。”
闻言,我猛地瞪大眼珠子,“别做傻事!”
他却突的笑出声。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再次叮嘱:“听到没?别做傻事。”
他正要说话,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看见号码,他立马接起同时用眼神告诉我,他出去接电话。
接连几次背着我,搞得我忐忑不安。
于是我在他踏出去的后一分钟,偷偷地把耳朵贴在门边上偷听。
那头说什么一概不知,我只能听得到承夜那毫无起伏阴沉的声音:“若有人阻拦,再不闹出人命的情况下,你看着办,不用请示我,”
听到这,我眉心拧成麻花。
外面承夜还在说:“事交给白冬,你先回来,我有事。”
为了听得更清楚,我不停地把耳朵往门上贴,哪想到因为太用力不小心就把门给推开了。
我踉跄一下,才稳住身体。
抬头看到承夜,我被他盯得心里直发虚。通话还在继续,可他不再说之前的话题。
反而,转移了话题,与那头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我想,那头的人一定很蒙圈。
拳头松开握紧,我努力缓解心里的不安感,台词还没酝酿好,承夜已切断电话。
他目光有几分审视,像似猜测地问我:“听到了?”
我摇摇头,不敢承认。
哪怕仅仅半秒,我还是看到他松口气的小动作。
承夜没再追问,麻利脱掉外套披在我肩上,低沉道:“怎么不穿件外套就出来。”
说罢,承夜牵我的手走来到车旁,等我坐好后这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
他拧动钥匙的刹那,我问出心里的疑虑:“那个人前不久我们见过?”
“嗯?”他还是不愿告诉我。
他不愿说, 我也没再问。
事过了第三天下午,沐小妹打电话约我喝咖啡,本想让她来店里,毕竟吃喝都不需另外掏钱。
可她吭哧一会,最后才挑明不来的理由。
也是,毕竟她是见不得光的三儿。
我盯着墙上的钟犹豫几秒,然后点头答应:“你发我位置,我这就去。”
前几天的事一出,承夜更忙了。
思索几秒,拨给他的电话还是被我切断,一个人拎包去应约。
沐小妹把自己裹得像个笨熊,就连我坐她对面,她都没有摘下脸上的眼睛。
我把包放在身侧,轻声问:“不热吗?”
闻声,沐小妹缓缓摘下眼镜,露出青紫的眼睛,即使这样,她还禁不住自嘲自己,“我怕一摘,会被人当成熊猫送去动物园。”
我楞呆了,“阿佑打得?”
她没说是,也没否认。
换以前我肯定会拉着她找阿佑算账,可现在我能做的只是多给予她一点关心罢了。
我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依然没答话,只是摇了下脑袋。
“那你......”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肚里,没有问出。
沐小妹伸手点根烟含嘴里,刚抽一口,便有服务生上前提示店内禁止吸烟。
掐烟时,她竟还公然调.戏服务生,“帅哥,上次来你可不是这样说得,怎么嫌我丑了?”
她的一番话,惊得我下巴壳子都要掉了。
我万万没想到,曾经单纯的沐小妹竟会变得如此......
沐小妹似乎上了瘾,不等服务生说话,她既而看向我,“苏姐,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嫌弃我是个三儿?”
说完,她捂脸哭出声,那低泣的哭声搞得我有些焦躁。
我抽张纸递给她,“若是连你都嫌弃,为何还要招惹阿佑?”
“他有钱。”沐小妹回答得很直接。
直接到,一句话就堵得我哑口无言。
倒不是没话可说,而是我与她早已不在一个平衡线上,那么想法与理解都会有所差距。
如果说与不说含义一个样,那又何必再说呢。